第190章 無聲無息
不過很快秦南就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了,他們還有大事要做呢。
轎夫和挑嫁妝的人是精挑細選的縣衙好手,但是這種地方的好手...最高的也就是個三四品,若真撞見那魔修,只是指望他們能跑得快些。
冷清霜則是扮成林妙妙的丫鬟,在轎子裏一直盯着林妙妙,因為先前那些新娘都是莫名其妙就不見的。
高磊和盜坤則是打扮成小廝的樣子,一切準備就緒。這隻迎親隊伍踏着月光從姿縣出發。出了城朝着孫家村而去,吹拉彈唱好不熱鬧。
周圍慢慢安靜了下來,身後姿縣的大門已經遠到看不到了,秦南示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調整到最佳,繼續不慌不忙地走着。
兩側的樹蔭藉著月光而斑駁,偶爾有樹梢上休息的鳥兒,被隊伍經過的聲音驚醒,嘰嘰喳喳訴說著自己的不滿。
秦南不覺得那個魔修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一定會發生什麼,這一路上一定會發生什麼。
時間慢慢流逝,秦南因為長時間擴散的感知讓他感覺到一絲疲憊,他剛想讓大夥停下休息一下的時候,一個動靜出現在他的感知範圍內。
“接着奏樂。”
喜樂再一次吹彈起來,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家觀察秦南的反應,就知道關鍵時候來了。
在秦南的感知里,有個東西正在不斷靠近,速度極快,能被他感知到,說明對方的實力並不是特別高。
五百米...
三百米...
秦南握着的韁繩都被手心的汗水浸濕,他甚至連呼吸都十分小心。
可就在他等待着那東西靠近的時候,卻發現那東西停下了腳步,而就在這時,山林中陰風吹起。
“新嫁娘,金嫁娘,嫁個好後生,做那誥命娘。”
一首兒歌不知從遠方傳來,秦南仔細傾聽,也沒有發現歌聲來的方向,這歌聲就像是無端而來,沒有源頭一般。
稚嫩的女孩音,讓這原本沒什麼問題的兒歌在今晚卻顯得十分可怕。
最恐怖的還不只是這樣,那原本扛着轎子的衙役,突然之間一個個變得眼神獃滯,將轎子放到地上,張開嘴巴跟着唱了起來。
“新嫁娘...金嫁娘...嫁個好後生,做那誥命娘。”
而也就在這時,秦南失去了對那東西的感知,秦南心中升起一絲不安,他翻身下馬,快步走到轎子邊。
嘩!
等他揭開轎簾,裏面哪還有新娘子,只剩昏迷不醒的冷清霜斜斜靠在裏面。
盜坤和高磊去查看那些人的狀況,發現這些人就好像喪失了神志一樣,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幾分鐘,在盜坤差點聽那兒歌聽到崩潰的時候,這些人終於恢復了正常。
秦南看着眼前的轎子,甚至都沒有想明白,對方是怎麼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將人給帶走的。
“大俠咱們現在怎麼辦。”
...
另一邊,林妙妙在一處破廟中悠悠轉醒,她是被另一種尖銳的聲音吵醒的,林妙妙想了許久,才想明白,那是磨刀聲。
林妙妙想活動活動身子,可這才一動差點絆倒身旁的木偶,還好林妙妙眼疾手快這才沒讓它跌倒。
她小心翼翼站起身來,這才看到整個破廟的全貌,那原本擺放佛像的地方此時正放着一副人偶,為什麼林妙妙那麼肯定呢。
因為那做工十分精美,每一個指節都是下了功夫的,人偶身上穿着喜袍,蓋着紅方巾。儼然一副新娘子的模樣,再看那胸口處,有一個地方十分突兀,那裏像是被人生生挖去,一團人的心臟塞在那裏。
林妙妙聯想起今天秦南的推測,一時間毛骨悚然,那個不會就是那新娘的心臟吧。
大殿的其他地方也有人偶,做法和放在中間那個相同,林妙妙數了數,足足有十一個之多。
“就差一個了呢,你來了正好。”
一道沙啞的聲音從林妙妙身後傳來,她瞳孔放大,身上汗毛倒立,緩緩轉過頭。
只見眼前是一個醜陋到極致的男子,他額前的頭髮已經全禿了,甚至還能倒映着窗外的月光。頭頂有什麼不規則的凸起,像一堆疙瘩一樣,到了頭兩側才有毛髮生出。
那一雙眉眼林妙妙甚至覺得這是他這輩子見過最丑的眼睛,眼球凸起眼眶下凹,讓他的眼睛看起來像魚眼睛一樣。歪斜的鼻樑,加上不斷冒着黑氣的兔唇,整個湊在一起讓人只覺得反胃。
“你也被我英俊的面容迷住了嗎。”
那人見林妙妙盯着自己,十分自戀地甩了甩頭髮。可不到三秒鐘,他又忽然皺眉,神色十分哀傷。
“可惜了我心裏有人了,她是我的蓉兒。”
林妙妙看着他那副傷心的模樣,用手指不斷掐着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要拖延住時間。
“蓉兒是誰。”
那奇醜無比的男子長嘆一聲,望向破廟外的明月,似乎十分懷念。
“那要從那一年我初出魔域開始說起,那年我扮作人間富貴公子,引來大片妙齡少女歡心,然而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
那個人就是我的蓉兒,我們在一起唱歌,在一起寫詩,有日她問我才華橫溢為何不去科考做官,我再三思索之下還是決定告訴他真相。
我覺得我的蓉兒是能理解我的,你知道嗎?那種理解?”
那醜八怪說得篤定,林妙妙不想打草驚蛇,只能順從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那醜八怪像是找到知音,閉上眼繼續回憶起他的美好時光。
“我告訴她我是魔域來的人,她一開始只是有些驚訝,但是並沒有過多排斥,我也讓她看了我的真容。”
說到這裏時林妙妙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要是看到你這副樣子,連飯都吃不下去了,林妙妙不用往後聽都知道要悲劇了,果不其然。
“她說不在意,只願與我琴瑟和鳴,可這賊老天卻要生生拆散我們倆!
那日是我們大婚之日,我親手為她披上嫁衣,那天她十分美。
可我不過出門置辦了彩燭,她就死在了自己的屋子裏,一刀穿心,這是何等兇惡之徒!竟讓我的蓉兒與我天人兩隔!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