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章 天使的愛戀

一戰粉碎天宮在物理上消滅華燁和他的所有天渣大軍，此後在天使星系中便只有梅洛天使作為唯一的天使文明存在。

殘存在天使星上的天渣也被分別放逐於星空中不同行星之上，若無意外終他們一生也無法飛出行星，星空只能成為他們懷念的過去。

受苦受難的女性同胞得到解救，至此女性天使佔據文明主體，唯有極少數的男性天使還留在天使星系。

天使們開始返航，在離開天使星之前，一把火焚盡了天渣殘軀，

鶴熙有些悲傷，或許是因為對蘇瑪利的愛，

天使是這樣的生物，終她們一生只會允許一個人踏入心房，

當那個人凋零時也將帶走天使的情思，

在此後漫長的時光中因為孤寂而成為絕唱。

在梅洛發展的幾百年間，凱莎見到了太多下凡的天使最後形單影隻，封閉愛念。

下凡這個概念是被澤提出來的，隨着文明活動範圍不斷擴張，越來越多異文明被天使記錄在檔，其中不缺乏與天使形體一樣的文明，當然也不缺乏能用真誠打動美麗天使的勇士，

在追逐愛情的觀念下，凱莎自然不能不同意她們在一起，可又擔心高階文明過分插手低階文明會引起騷亂，最終在澤的建議下，在梅洛推行下凡的概念。

認定的男神歸屬於其他文明時，天使會為其隱匿翅膀、收起利劍、自我屏蔽暗網，完全成為那個文明中的模樣，陪伴他直到生命終結。

倘若男神有幸得到了漫長的生命，這對愛侶將會歸隱其他星系，不能打擾母文明進程。

回到梅洛后，鶴熙宣佈進入漫長的科研期，不見任何人，她需要時間去磨平心中的波瀾。

涼冰是閑不住的主，剛剛開始還有精力死死防着澤，但見澤一絲一毫動靜都沒有，偷偷地帶着音、凌、勛等老部下繼續在星空文明中留下傳說。

倉稟和星穎已經同歸晨霞了，兩人最終還是互相宣誓成為彼此的守護天使。

亮也在晨霞，他沿着澤的路不斷擴寬視野，他在心中信仰澤也追求着未知。

刑、墨、蘭希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另一半，早已下凡陪伴在其身邊，雖然註定最終會分離、痛苦，但他們義無反顧。

梅洛開始空空如也，天使們各自有各自的追求、理想、生活，只有若寧一直堅守在凱莎身邊，就同她小時候就是王女的侍從一般無二。

碩大的王宮只有寥寥幾位負責守衛的天使戰士，凱莎永遠端坐在最高王座俯視下方，她是王，她必然會成為所有天使的支撐，

只要她坐在這裏，天使們就永遠心安。

如同某本書中手握架在兩個文明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的邏輯會一生面壁一樣，凱莎成為這樣存在已有幾百年了，更絕望的是她的生命躍過了限制，這樣的生活將會是永恆！

如果沒有澤，她會像邏輯一樣獨孤又堅定地度過三萬年，而後累得下線休息。

澤出現在大殿中便看到凱莎宛如雕塑一般坐着，如果沒有外界打擾她將一直保持這個姿態。

或許智慧追求的永恆生命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美好，澤此刻有些動搖。

察覺到空間波動，凱莎湖水般平靜的臉蛋緩緩睜開雙眼，眸光包容萬物卻獨獨沒有光澤，宛如深海一般養育所有生靈卻令人畏懼。

她看清來人後，瞳孔中才有一絲異樣閃過。

「澤...？」

太久沒有任何錶情，導致她幾乎要失去表達情緒的能力。

她唯有在暗位面中與澤交流時，才會擁有生命的樣子。

「唉」

澤發出輕嘆，

「凱莎，我回來了」

他如何能不明白女王的狀態，他亦是如此，神性越發佔據大腦，屬於人的部分在漸漸消失。

他悲哀於永恆生命帶來的重擔，也清楚明白這是逃不開的宿命，就像他明明想對凱莎說千言萬語，又覺得毫無意義。

他飛到凱莎身邊坐下，兩幅冰川神情在對視中緩緩融化，屬於兩人的永恆的愛並不會褪色，它只會不斷地加深，對抗着漫漫時光。

不知過了多久，凱莎多年未變的臉龐終是浮現一絲淺紅，眼波頻頻猶如波浪，

澤毫不猶豫地摟過她的身軀，或許在其他天使眼中女王的身姿永遠猶如擎天玉柱般的堅毅，但在澤眼中她始終同第一次抱着一樣的柔弱嬌軟。

很難想像天使女王卸下神性后被人緊緊擁在懷裏的場景，它令人驚訝也無比和諧。

凱莎頷首貼着澤的胸膛，金髮柔順散開，雙手環繞他的腰間，與暗位面中一般無二但在現實中更令人心暖。

澤輕輕地在凱莎耳邊訴說，

「對不起，為了尋找心中的夙願」

「讓你獨自承受作為神的一切」

凱莎的聲音終是有了些變化，不在如規則般而是多了一份依戀和洒脫，

「這本就是我選的道路」

「你有找到心中那嚮往的地方嗎？」

澤默然不語，大海撈針淡何容易，他一手當做枕頭攬住凱莎的肩，一手用力將她托起，使得兩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對，輕撫女王秀髮緩緩搖頭，

「沒有緣分」

「不找了，我就在梅洛陪伴你，直到永遠」

他們彼此清楚，倘若沒有對方，人性可能早已被神性同化。

暗位面的交融讓雙方心靈互通，總有一絲羈絆牽引着她和他保留下內心僅剩的獨立世界。

凱莎聞言后目光瑩瑩波動，修長細膩的眼影彎彎翹起，紅唇間微微開合露出愉悅的笑意。

澤見狀由心而笑，

「凱莎，我有沒有說過你特別美麗，超過了恢弘的恆星燃燒，點亮了無邊的漆黑宇宙」

「哼~」

一隻玉手輕輕打在澤的胸口，似喜似怒。

凱莎此刻當真美絕了，澤的腦子一定會永恆記錄下這一刻，

她輕輕聳動瓊鼻發成微弱的悶聲，美眸閃閃彷彿有電似嗔似情，鮮嫩紅潤的雙唇做癟嘴狀既可愛又令人憐惜。

多年不曾劇烈跳動的心臟而今仍然擋不住女王的隨意一個動作表情。

「我是不是該完成一下暗通訊中被終止的劇情？」

澤帶着一丟丟的調侃和痞氣。

還未等凱莎回應，他含笑俯下頭，準確地、輕柔地將唇印在她的唇上。

這一次沒有數據逸散，只有響徹暗位面的血液奔騰之聲！

一切的神性、無欲無求的境地、萬年不變的冰川表情、亘古不改的心境之湖，在此刻通通消失唯剩兩道火熱的靈魂在相擁。

天使之吻不記年，得之勝比漫天仙！

此時的梅洛王宮轉過恆星面，黑暗並非一無是處，它會給人留下獨屬於自己的空間。

王宮外燈火通明，大殿中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