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山陰斷案～（1）

「少主公，你現如今的這番模樣——，怕不是因為心中有所惦念而恨不能立馬結束一切，這大概便是常人們經常喜歡說的「歸心似箭」了才對吧……」韓雪峰一聽頓時便忍不住笑起齊天驀的痴傻跟深情來了，但是在他自己的心裏面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思所想，其實又何嘗不是如此殷切期盼的呢，「也是啊，家裏面有人等着、盼着自己早日歸去，那麼心中就會開始忍不住變得有所牽挂起來了。當然了，如果可以沒有戰亂就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塊兒彼此相伴相守，那麼又會有誰願意遠離他所深愛的家鄉和在意的人呢……」

「沒辦法，自古便是如此。因為在戰亂突起的時候，倘若我們想要陪伴在家人的身邊，那麼便不能保護他們以及為他們守護下一方安寧；但是如果我們想要為他們守護下了一方安寧，那麼就又沒有辦法陪伴在他們的身邊了。」齊天驀終究是清楚而明白現實的殘酷和無奈的，畢竟身為一方統帥的他又怎會不知道沒有國便沒有家這個道理呢，「所以，這麼多年來天驀才會一直都竭盡全力地打贏每一場仗。為的便是將跟隨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你們好好地帶來，然後又再一個都不能少地好好地帶回到京城那邊去！雪峰啊，我現在最大的心愿便是傾城和奶奶她們能夠一切安好，並且盼望着此處的戰事可以儘早順利地結束，那麼我們兩個就可以帶着大家一起回到京城去見他們了……」

在與齊天驀分別之後，沒過多久萬傾城便帶着萬靈改換成了男裝，主僕兩個就這樣一路從大漠快馬加鞭地趕回到了江南。

緊接着拜祭完了她們師父的生辰，萬傾城和萬靈這下方才鬆了口氣般不緊不慢地往京城折返而去。

這一日萬傾城帶着萬靈路過一個距離京城並不怎麼遠的，即一個叫作「山陰」的小縣衙大門口的時候，正巧便碰上了山陰縣的縣令嚴厚謙在審判一樁「死嬰案」。

由於縣衙外面圍滿了觀望結果的鄉民百姓，於是在一時好奇之下萬傾城和靈兒她們兩個便決定暫時先留下來。其實這個案子呢乃是一樁明明很簡單但是卻又難以斷定的案子，因為「死嬰案」的兩位當事人皆是剛剛生產完不久的年輕母親。她們雙方都各執己見地宣稱死掉了的嬰兒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活着的那一個嬰兒才是自己的。

山陰縣的縣令嚴厚謙此人為官清明廉潔而又剛正忠信，是一位名聲在外的難得的好官。但是此時此刻對於眼前的這個案子，嚴厚謙他卻也是感到迷茫困惑和壓力很大地無從下手了！

因為這個案子早就已經上書傳到了京城不說，同時又還涉及到最為偉大感人的母子之情；而另外一方面呢便是當今的聖上卻緊張地催促，命嚴厚謙他務必要在三日之內就查明清楚和斷定審理完，並且還要還給這兩位母親一個應該有的公道跟能夠滿意的答覆。

誰都振振有詞，誰都有理有據，同時呢又都還是剛剛失去了孩子的母親。看着眼前的這兩位當事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堂上不斷哭泣落淚，身為父母官的嚴厚謙也當真是倍感壓力和為難了。

就在嚴厚謙看着縣衙外面人潮湧動的百姓，以及堂上哭哭啼啼的兩位當事人大傷腦筋，並且感到很是為難困惑和頭痛不已之際，這個時候他卻看見從人群中突然出現了幾位與眾不同的少年來。

只見萬傾城淡然一笑地從人群裏面主動迎身站出，在有所暗示般看了一眼他自己身旁的萬靈后，迴轉過頭打量起各執己見的那兩位失去孩子的母親，然後方才不緊不慢地徑直走向了嚴厚謙，繼而便又從容不迫地來到了大堂上的正中間。

「來者是何人吶——」嚴厚謙見狀不由打量起主動迎身走到大堂之上的萬傾城，片刻過後他方才又接着開口問說女扮男裝的萬傾城道，「不知本官眼下的這位年輕人，你此刻主動地走到大堂的中間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訴說嗎？」

「回稟大人，在下姓「萬」名「潔玉」，乃是京城人士。主動前來並無他事，只不過……因為途經此處無意中看到了大人您在審理這個案子的為難困惑，所以——」萬傾城很是謙恭有禮地主動地行了一個禮之後，便直起身來平靜地對嚴厚謙繼續以退為進般追問說道，「嚴大人，潔玉素聞大人你剛正不阿而又喜歡推理斷案，並且還清明廉潔跟一貫都是愛民如子的，但就不知道今天的這個案件身為青天大老爺的您，即這「山陰縣」一縣之長的嚴大人你究竟會做出何種審判……」

「我——，這位……哦，萬公子，你既然敢主動地迎身走上堂前來追問本官，那麼想必也是早就已經胸有成竹，即已經有了什麼好的辦法來推理和判定此次的案件了吧！」這個嚴厚謙倒也是聰明跟實在，只見他站起身來向萬傾城恭恭敬敬地做了一個回禮，之後才又不慌不忙地很是謙虛好奇地接着詢問說道，「厚謙不才，願洗耳恭聽向閣下你懇請賜教，還請萬公子給在下指點迷津。」

「大人一心為了我們老百姓，您若這樣說那便真的是要折煞草民了！賜教什麼的實在愧不敢當，只不過是在下一時的小小私心而已。因為潔玉實是不忍看見這天底下的好母親受到委屈，尤其還是剛剛生產完沒過多久的母親傷心難過，僅僅只是如此罷了……」萬傾城先是似乎有所顧慮地環視了在場的眾人一圈，頓了頓他方才回又轉過頭來看向嚴厚謙，並且不緊不慢地對他還有大傢伙繼續往後講述說道，「嚴大人，以及在場的各位鄉民，其實想要辨別清楚究竟誰才是活着的那個孩子的母親倒也不難，只不過……只不過在在下講說出這個辦法之前，還請大人您務必先答應草民接下來的每一件事情您都會，而且也必須都得按照我所講說的要求去做，否則便請恕潔玉無能為力了。」

「這……」之所以會在聞言以後突然感覺到這樣的猶豫為難，倒並非是嚴厚謙害怕丟了自己頭頂上的烏紗帽而信不過萬潔玉，也不是他想要為了保住自己清正賢明的名聲而瞧不起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而是這次的「死嬰案」案件畢竟是關係到了兩位母親，還有那兩個剛剛出生沒有多久的小孩子的性命，所以他方才不得不很是慎重和小心，「對方講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罷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我都已經相信他了，那又何不等等看他究竟打算怎麼做，再決定要不要反駁呢？」但是在默默地思忖跟糾結了片刻之後，嚴厚謙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萬潔玉剛剛當著在場的老百姓的面，即對方胸有成竹般講說出來的那些話而當眾大聲支持地回應說道，「好吧，萬公子，本官依你就是了。」

「多謝嚴大人，那麼在下可就開始了！」萬傾城向嚴厚謙致以最尊崇的敬意之後，便轉過身去朝向堂上的衙役們接着開口吩咐和安排說道，「辛苦現場的各位衙役大哥們了——，有勞來些個人幫忙將兩位告訴者，立馬都請給潔玉好生地帶到這大堂上來一下。」

「是。」只見大堂上面的諸位衙役們聞聽萬潔玉之言以後，大傢伙不禁彼此左轉轉右轉轉地相互看了看，緊接着又一起迴轉過頭望看向他們的大人嚴厚謙，然後在見到對方也點點頭表示許可和按照萬潔玉的話去做的時候，眾人之中方才有幾個連忙快步退走了下去，不一會兒便將主動告狀的兩位婦人給謙和有禮地請帶了上來。

「很好，謝謝你們幾位衙役大哥們的主動幫忙了。」萬傾城打量了一番兩名告狀的婦人之後，很是滿意地微笑着向幫忙請帶兩名婦人的幾位衙役當眾致謝說道，說完他便迴轉過頭來走向大堂中對仍然還是一頭霧水般，但同時卻是極其相信自己的嚴厚謙繼續追問說道，「請恕潔玉大膽再多句嘴，敢問大人，您是否還記得剛剛在下所講說的那些話？即——，不論潔玉我接下來究竟打算要做些什麼樣的舉措，大人你當真都絕對不會橫加干涉和站出來阻攔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