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賈珍的心思)
且說賈珍,他在幾天前特意擺宴約了賈琮、賈璉二人到席。
只因賈琮三本蒙學讀物找了一家京城有名的大型連鎖書坊,統共四千兩銀子花了出去印做本錢,十幾家連鎖分鋪晝夜刊印,只用了四五天時間便刊印出了帶有官府正規店鋪合法印章的上千本蒙學書籍出來。
所用的紙質都是上等,印刷的工具也都是西洋在天朝活字印刷基礎上,發明了鋼質活字塊的印刷,結合機器使用,大大減少了用人力情況和時間。
這也是為何製作成本會比傳統印刷貴上許多,這樣的一套半機械制印刷造紙刻印機器模板,需要雄厚的財力支撐,這也是「天字號印刷坊」能成為京城第一坊刊的原因,其背後還有朝廷占股。
現為官用、商用兩體結合的營銷方式,蒸汽機早在半個世紀之前就已經由西洋人發明出來,當今聖上再位短短數年,便大開國門海關,引進西洋工業技術西洋商人來到大順朝發展。
朝廷更是雄持千萬白銀,從洋人手裏買來了一條完整軍工業產業鏈,可以自制新型武器神威大炮,工業系統的升級,不斷引進西洋科技技術的入住。
數年時間逐漸帶動着整個大順朝都隱有煥然一新之勢,當然大量西洋人湧入的情況下,也帶來了新思想新政策,這讓天朝的文人墨客,舊派臣官們抵觸。
受到幾千年封建制度壓迫的百姓們自然是高漲異常,皇帝也在數年間頻頻修改頒發了各種新思想政策。
可惜信息的有限傳播導致大順朝依舊受到一眾文人墨客,士子大儒們掌握着輿論話語權,百姓們真正的心聲被強制壓迫下去,無法讓皇帝傾聽得到。
臣臣相阻,官官相護,每天上幾百本反對新政的奏摺,最終讓乾德帝堅定的新思想信念產生動搖,他拿着太祖皇帝親跡敘事本,裏面記載了許多關於西方新思想政策與人權見解,看着本子上「為人民服務」五個大字,深深陷入沉思。
言歸正傳
由於三本蒙學的爆火,僅僅一個月就賣出五千餘本,由於每本售價高達十兩銀子,幾千成本銀也就夠印了六千本書,如今短短一個多月所有書籍都已售賣完。
去除紙質成本和刻印人工和書鋪掛銷攤位錢,凈利潤也有四萬多兩白銀。
當然這些書拒悉三分之二都被京中富潤家戶買去,特別是一些書香大家貴族一口氣就買了上百本的。
這也恰恰表明,再這個王公子弟官臣大家遍地走撿破爛都出金銀的神京盛地,富饒之家多的數不勝數。
賈珍喜不勝收,便邀了賈琮來談利潤分攤問題,他們三人經過一番交談,賈琮則是決定只拿兩成,其餘便是賈璉、賈珍個攤四成。
兩成也有大幾千兩銀子,此後賈琮便主動退出了,他的名聲已經攢夠,接下來只需按照規劃趁着風頭再將金庸老先生的新式武俠拿出來自己找書坊刊印花低成本售賣便可。
對於小說不需要用什麼上等紙質,最主要的是文字清晰,這完全可以用低端紙質集書,高端刻印技術弄字兒,不就行了?省去了很多不需要的花費成本,這也能讓普通民眾都可以購買的起。
至於認字兒問題,賈琮也從未擔心過,如今皇帝新政策實行了小几年,大順朝所有縣州地區都開設了免費公學還包吃,如今更是延伸到了鄉鎮裏。
像神京周邊地區都是最先實行的,所以毫不誇張的說,去縣城街上隨便逮個小孩他們都能識不少字兒。
當然,對於這方面賈琮也早有營銷手段,隨意花點小錢請幾十個說書先生,每天在各個茶館酒樓講書,一天就講一回完全夠宣傳用——這不就了結了么!
只要名氣打出去了,便會吸引眼球,別看那些個勾欄坊里的文人墨客們天天吟詩作對很正經。
其實只要是陽剛血性的男兒,便沒有不迷戀豪情仗義闖江湖的俠客,不然這也為何水滸傳、三國這麼受歡迎了。
至於三本蒙學,賈琮已經準備去官府將作品獨有印刷權公開,這樣再激烈競爭之下,便會產生廉價的書,其一、普通百姓也能購買的起。其二、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至於賈珍、賈璉就讓他們繼續倒騰吧!對於賈珍不聽他的規劃,執意花高成本刻印書籍,提高了十倍成本價去販賣的行為。
這種貪得無厭,做商行女乾的不恥行當,賈琮早就看不慣,奈何書已經印出短短一月便售賣光了。
不過其中一大半都是進入了那些有錢人家裏,幾乎也消費光了貴族大家階層的錢路子。
且說,自那日談妥之後,賈珍便沾沾自喜,隨着賈璉的退出,他更是喜不勝收。
心情大好之下,一直臨過三月中旬。
這一日,仲春的小雨,細雨霏霏,撲面整個神京城,寧國府東跨院上房暖閣內間,賈珍罕見的來到尤氏這裏,於南窗榻上坐聊,、府上幾個莊子、地租房租的收成。
還有擴大刊印賈琮三本蒙學讀物的想法,所聊所想之事,字字不離生意錢銀,床第間的事絲字不提。
商量好了一切便心情愉悅的離了尤氏院兒,正欲往幾個小妾院走去時,腦子裏卻是忽然閃過了一個麗人兒。
他思緒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麼佳事兒,心情不禁更佳上漲。
急沖沖的便去了正堂,同時命人去把賈蓉喊過來。
待賈琮一臉茫然無措的低着頭走進來時,賈珍撇了一眼,喝着茶淡淡道:「那西府琮哥兒如今可是出息了,不僅得了縣試案首還寫了幾本書,賣了不少銀子,人家現在有身名有銀子,兩不缺了,你如今可是有什麼想法?」
賈蓉努嘴道:「老爺,那琮哥兒自有讀書天賦,高中了也是不奇怪。」
「混賬東西,人家琮哥兒有沒有天賦需要你來說?我是問你接下來可有想法?」賈珍怒罵了他幾句。
賈蓉頓時被嚇得從椅子上軟下來,徑直跪在賈珍面前:「父親,孩兒....孩兒.....」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用的混賬!」見他這副模樣,賈珍氣不打一處來順勢就把手上茶盅朝他扔去。
賈蓉嚇得不輕,連忙磕頭告罪。
「好了!看你這副廢物樣子,哪還有一點公子哥模樣,成何體統?」賈珍恨鐵不成鋼的碎罵了一句,隨後便讓他站起來重新坐到一旁椅子上。
賈蓉額頭上已經磕破了皮,泛着血紅低着頭胡思——他是在沒明白為何老爺突然喊自己過來,他剛才再妻子閨房內正玩的不亦樂乎,馬上就要提槍上陣了,誰道卻被老爺喊了過來。
還無故被罵,他現在心中滿是委屈與疑惑。
氣氛沉默了片息
這時,又聽上首的賈珍吩咐道:「自從你這混賬東西娶了媳婦,便只顧着日日守在其身邊春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連府里的事也不理會了么?」
賈蓉畏縮道:「老爺,可是......可是我不會這些,平日裏不都是老爺再打理着么?」
「該死的孽障,不會,你不知道學?」賈珍聞言眉頭一挑,頓時怒喝過來。
賈蓉嚇得滿心慌張,冷汗直冒,差點又要軟身跪下去。
卻見賈珍恨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這一回就是要你去學着打理家族產業,等老子賓天了,這個家不還是得由你來當?你這會子不知道學,難道要一輩子窩在家裏混吃混喝等死不成?」
賈蓉縮着腦洞一聽,害怕的點了點頭,也不敢再反駁。
賈珍撇了他一眼,喝了口茶吩咐說:「如今,蘇州那邊正好有一項銀子,你且去收了回來——成日裏只在繡閣廝混,不是個事兒,你可聽清了?」
賈蓉聽了頓時傻眼,心中頓覺不樂,但抬頭瞟見上首那雙冷慎的眼神兒時,他嚇得又低下頭去,搭拉着腦袋,也不言語。
未見回復
賈珍看了一眼,怒喝道:「死了不成,還等着作甚?還不回去告訴你媳婦,一切都打點好了,明兒便走——跟着你的小廝也一併帶去,免得路上沒個人照料,橫豎不過一兩月便回來了。」
賈蓉無奈只好答應着:「是。」
賈珍又將銀子等具體事項一一交待清楚了,賈蓉這才哭喪着臉訕訕退了出去,悶悶不樂的一溜煙回到房裏。
秦可卿一身單薄裙裳閑裝,見到他低着頭跑進來。
便問:「老爺剛叫你過去可說了什麼?這會子怎唉聲嘆氣的!」
賈蓉無奈雙手一攤:「這可不是奇了,父親竟叫我去蘇州織造府里收一項銀子——想想咱們燕爾新婚不過一年,正當是效于飛之樂才是,豈有叫人遠離的道理?」
秦可卿聞言面容一愣,芳心泛着些許慌張,忙問:「那你為什麼不和老爺解釋清楚?府上的事那麼多,偏偏就讓你離京千里去收那筆賬錢?」
賈蓉搖着頭嘆氣道:「沒用的,老爺決定下來的事只能聽從,不然又得無辜挨一頓打罵。」
秦可卿聽了,卻忽然失神陷入沉思之中。
是日,賈蓉便帶着小廝匆忙坐上了去往蘇州的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