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無用的賈家老爺們)

氣走了王熙鳳，賈琮自覺心情舒暢多了。

接下來繼續三司審問的環節......

先是賈薔打死不承認動了手，隨後又是賈環叨叨囔囔着辯駁他壓根就沒參與進去，同時還順帶把金榮在學堂里盤腸攀交，作虎作娼，跟着賈瑞在學堂里亂收保護費等等....這些劣跡事兒都給抖落了出來。

賈環年紀小不懂那些古道熱腸的事，但並不傻，自然分得清好壞。

他這一番夾槍帶棒，行雲流水沒有一絲卡頓的言語道出，堂上眾人無不震驚。

賈政聽了這滿口粗俗不忌的話語，陰沉着臉心裏雖極其反感，好幾次想要出聲阻罵，只反過來一想卻又硬生生忍住了。

賈琮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賈環這小子竟然還有這麼點骨氣在。

面對他老子賈政在場，說起話來也沒有一點膽怯，和賈寶玉那貨相比較起來簡直是對比明顯，不像大臉寶那般一見到賈政就嚇得哆嗦說話都吞吞吐吐，不明不白。

賈環這一番毫無顧及將學堂大小事抖落完后，隨即又縮頭縮腦起來，偷偷撇了一眼上首座。

聽他講的有理有據，賈政神色嚴峻，心裏倒是比較滿意，只是暗不表露。

讓賈環瞬間有些不明所以。

實不知，他剛才那番順暢流通不卡殼的言語，早就已經讓在場的人聽信了七八分。

畢竟賈環頑劣不學無術是出了名的，自然沒有那個腦子去兜圈子特意編寫出這套話來狡辯。

賈環剛才那番辯解毫無疑問也將賈琮順勢帶出了學堂私鬥的爛泥潭。

賈琮見機發言道：「大老爺、二老爺，環哥兒當時確是跟着我一起離開的，所以璜大嫂子應該冤有頭債有主才是，而非在此胡言亂語！」言罷轉頭冷眼看向金氏。

金氏被看的有些心虛，對於賈琮她這會子倒是啞言沒有話可說了。

「好了，琮哥兒你先起來吧！」賈政扶着柳絮胡，微微一笑道。

賈琮起身重新坐到一旁椅子上，賈環見此面上一愣，忙嘟着嘴道：「老爺，那我呢？」

賈政瞪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就跪着，此事還未了結。」

「噢～」賈環受氣包似的鼓着腮幫子又低下頭去。

賈赦看了一眼末座，冷冷道：「學堂的事即便你沒有參與其中，這族學往後也是萬萬不能再去了，免得一身渾濁糟蹋了那聖地兒。」

「兄長.....！」

「老爺說的是，孩兒以後都不會再去義學了。」賈琮率先出聲打斷正欲幫村着解釋的賈政。

隨即又站起身拱手朝賈赦繼續說道：「老爺有所不知，昨兒個二老爺已經准許小子搬到東院兒書房裏來，往後便在此研讀，以備來年童試下場。」

「你說什麼！」賈赦聞言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賈政忙接過話解釋道：「兄長，琮哥兒進來長學多益，昨兒你不在便沒向你表述。」

想起昨晚在天香樓的艷香趣事兒，賈赦面上不禁閃過一絲流戀。

想了想又沉聲道：「昨兒我自有要事去辦，不管怎麼說琮哥兒的事你也得等我回來商議才是。」

賈政解釋道：「此事是愚弟急切了些，只是我已二番考問過琮哥兒學業，甚是難得可貴，他有讀書的天賦正當不停余息，不廢光陰埋首研讀，專其四書經意，下場科舉歸入仕途正道才是，所以稍有不慎之處，還請兄長諒解。」

瞧見他說這番話里內外說的如此謙禮大義，若是無理反駁倒是成他的不對了。

賈赦本就學識淺薄，一把年紀了還整日混跡於煙花流叢，這會子頓時想不出什麼說詞來反對。

不過，這也不代表他心裏的怒氣能消減，如今賈政可是都已經把手伸到他的地盤上了，還一言不發就悄悄擅作決定了。

賈赦臉上依舊難看，不依不饒道：「存周，此事你可與老太太那邊說過了？」

賈政想了想回道：「此間事了，我便去老太太面前述說。」

「哼！」賈赦冷哼一聲，淡淡道：「那就一起去看老太太怎麼說。」

賈政聞言眉頭微皺，只應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賈薔、賈環兩個聽完，都難以置信般扭頭看向了末座上賈琮。

賈琮閉眼沉思，其他的事只需靜靜地等着交給賈政去從中調理便可。

當然，他剛才之所以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也抱着想要氣一氣賈赦的原因在裏面。

如今目的達成，心裏終於出了一口惡氣，也不乏更加舒適了一些。

賈琮的小插曲結束，大廳內頓時又陷入安靜，賈政、賈赦、賈珍等人皆不發言，可無聲勝有聲，目光所及之處都在下首賈璜夫婦二人身上。

賈璜被看的有些不自然，面對鐵一般的證詞，他沒什麼可說，只等着上首幾位老爺發落處置便可，如今為了那費力不討好的妻家侄兒鬧成這副局面，已經是無法挽回。

指望着少說一句，少惹一事便可。

眼見丈夫像個悶葫蘆一樣不說話，金氏頓時就來氣。

她自然是不相信自家侄兒會像賈環嘴裏說的那般，去做那些下作不堪的麵皮事來。

整理了思緒，便立刻站出來反駁，言語間只拿他侄兒金榮如何受了傷挨了打，用來無理說事兒。

賈政聽了面上凝重沉默不語，賈赦依舊不聞不問，賈珍倒是想發言兩句，可是在場兩位老爺都沒有先說話，哪有他喧賓奪主的份兒？

金氏繼續不罷休爭辯道：「大老爺、老爺，我那侄兒不該受那麼大一個罪過，琮哥兒、環哥兒便罷了，薔哥兒你當時可是挑唆下面的人去動手打人的，你這又該如何說?要我說其他同樣參與的人也該一視同仁處罰。」

其中隻字不提主要因果緣由，只好像他侄兒被打是純純無辜蒙受了莫大冤屈一般，咋一看明顯就是不講理的悍婦行為。

賈薔被懟的啞口無言，他當時的確是挑唆着寶玉身邊的茗煙幾個動了手。

「薔哥兒，可有此事?」賈珍想了想突然出聲道。

「我.....」賈薔害怕的點了點頭，隨即又立刻辯駁道：「當時參與的人那麼多，動手打那金榮的更是，不能光是定我的過錯，應該把學堂所有人都押來審問一遍。」

「閉嘴！」賈珍恨聲道。

賈薔立刻嚇得不敢說話了，只低着頭。

上首座的賈政聞言更加面色複雜，這私塾里上學的賈家外戚族親可近百人之多，若是都招來問話.......不知得忙活到什麼時辰去了。

瞧見賈家一幫子老爺們都沒了主意。

金氏見狀繼續強言巧語說的更加興奮，聲音環繞在堂內久久不散。

門口有眼尖的丫頭見狀，忙匆匆跑入東面內里去報信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