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陸景霄像是聽了個笑話。
他看葉心音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可憐的小狗兒,「以前跟你爸出去吃飯的時候,沒見他跟人談生意么?」
葉心音愣愣的,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他在說什麼。
「談生意講究的是利益平等,我幫你那麼大一個忙,你給我睡三年就完事了,這未免也太沒有賺頭。」
葉心音懂了。
他覺得她這幅身子不值那麼多。
葉心音認,笑道,「那您說,還需要什麼好處。」
「暫且還沒有用到你的地方,先養着吧。」陸景霄用最磁性的聲音,最柔和的音調,說著無情的話,「你姿色不錯,機會來了轉個二手,說不定也能賺不少。」
葉心音定定瞧着陸景霄的眼睛。
她知道這個男人,骨子裏散發的冷漠是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對誰都這樣。
但葉心音始終覺得,從陸景霄第一次找到自己開始,就帶着強烈的目的。
那就是羞辱她。
他們第一次上床,陸景霄特意把他帶進陸宅,在陸志森的隔壁房間。
隔着一道牆,她青澀的身子被他種滿印記,撞在她身上的力道每一下都很重,他是故意弄給陸志森聽的。
他要針對的人,似乎是陸志森,然後自己因為是他女友而受牽連。
這是葉心音的猜測。
她急切想得到答案,所以問道,「陸景霄,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陸景霄漫不經心吐出一口煙霧,燈光下他的輪廓隱晦不清,「我對你不好么,這麼問?」
葉心音短暫失音。
對她不好嗎?
倒也沒有,除了一個骯髒的身份,還有在情事上的粗暴,他似乎也沒有做太過分的事。
可是他又一直囚着她。
想玩膩了之後再把自己轉手給別人,把她當做低入塵埃的玩物。
如果他不是恨自己,那就說明他本來就是一個變態。
陸景霄似乎等得有些不耐,打斷她的思緒再次問道,「嗯?為什麼這麼問?」
葉心音眨眨眼睛,隨口糊弄過去,「我只是向你確認一下,要是哪裏招惹了你,我好及時改正。」
陸景霄輕笑,「倒不必那麼嚴謹,只要你乖乖的,我就不會把你怎麼樣。」
葉心音看着他這幅佛面蛇心的樣子,心裏反而恐懼。
她知道自己只是他發泄的對象而已,絕不可能產生感情。
所以一旦觸到他的怒點,她就會萬劫不復。
求生慾望如一顆種子,埋在了葉心音的心裏,衍生出離開的念頭。這念頭一動,就像是迅速生長的藤蔓,在葉心音的心裏生了根。
送走陸景霄之後,葉心音痛痛快快洗了個澡,開始盤算接下來怎麼對付陸景霄。
她想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但葉心音不着急,她向來做事都很沉穩,喜歡穩紮穩打的來,離開陸景霄是必然的,她又不是羊羔子,被抓住了就乖乖待宰。
泡得皮膚髮皺,葉心音才起身穿衣,拉上窗帘準備睡覺。
窗外一道白光突然閃過。
葉心音皺眉看過去,見門口馬路邊上,有一輛私家車停在家門口,路燈下,她看見車窗里的人正拿着相機按快門。
她心裏一驚,趕緊拉上窗帘。
無疑,她被人盯上了。
作為陸景霄的情婦,被人虎視眈眈很正常,但是這幾年陸景霄把她藏得極好,這種情況葉心音還是第一次遇到。
她要是暴露了,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葉心音想到這,快速壓下內心的慌張,拿出手機給陸景霄打電話。
雖不說指望他幫忙,但是自己出事,肯定會涉及到他,為了保全名譽,陸景霄會解決掉這些事的。
電話撥通之後,對方很快接起。
傳來的卻是一道清脆的女聲,「你好?」
葉心音心口一滯,掛斷了電話。
喬怡然看着被掛斷的手機,屏幕上印出她微微翹起的嘴唇,背後浴室門被打開,陸景霄裹着浴袍出來,喬怡然轉身看向他的時候,又什麼表情都沒有了。
她把手機遞給陸景霄,「剛才有個陌生電話進來,我幫你接了,應該是個推銷電話。」
陸景霄臉色微冷,「以後沒經我允許,別碰我的東西。」
喬怡然面不改色,始終笑盈盈的,「一時手滑,以後不會了。」
見陸景霄把手機隨手丟在一旁,她問道,「不看看是誰嗎?」
「推銷電話有什麼好看的。」
喬怡然眼裏閃過一絲暗芒,不易察覺。
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手指揉搓着那顆綠色的寶石耳釘,說道,「景霄,我想了想,還是不讓葉小姐做我的化妝師了。」
「找到心儀的化妝師了?」
「沒有,我就是覺得不太好。」喬怡然仔細觀察着陸景霄的神色,字句斟酌着說,「你跟大哥的關係水深火熱,我擔心他跟葉小姐舊情復燃,到時候大家都尷尬。」
陸景霄架着腿往後靠着,拿着文件的手發放在膝蓋上,漫不經心道,「展開說說,我跟大哥的關係怎麼個水深火熱法。」
喬怡然心裏微緊。
雖然陸景霄的語調平緩,但她知道他生氣了,喬怡然道,「對不起景霄,我說錯話了。」
陸家兩兄弟那些見不得人的明爭暗鬥,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要是說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誰樂意把醜事擺在明面上說。
見陸景霄還是那副表情,喬怡然退了一步,「難得你也認可葉小姐的化妝技術,那就還是她吧,我也懶得去試別人了。剛才我說的話,你可別放心上。」
陸景霄輕輕勾唇,矜貴的氣質襯托下,笑容變得迷人又危險,「有什麼事值得我放在心上。」
「不過你說的倒是很有趣,我很想看看,大哥跟他心愛的前女友重逢之後,到底會擦出點什麼。」
喬怡然聽他說完,也跟着一笑。
但這笑容不達眼底。
陸景霄這人誰都摸不透,他話里到底幾分真,幾分假?
葉心音是真的跟他沒有關係,還是他把一切都粉飾太平?
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