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下跪道歉
他看着眼前面色自若的男人,就差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了:皇上啊……您腫么微服私訪了?
周襟白蹙眉微微搖頭,示意不要暴露他的身份。
秦六爺能夠混到今天這一步,自然是個人精。
他前一刻還無比囂張的語氣,此刻要多和善有多和善,「這位先生,是這樣的嗎?」
周襟白瞥了一眼秦六爺,這人腦子還算靈光,只見他薄唇輕啟,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變響了起來,「眾目睽睽之下,有人竟然想要搶走我女朋友買的東西,秦六爺,你說我該不該揍他?」
中年男子額頭冷汗直冒,這一聲「秦六爺」,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為皇上分憂,是老奴分內的事。
秦六爺直接一個耳光狠狠甩在顧邵庭臉上,暴怒道,「竟然敢撒謊?是不是活膩了?」
顧邵庭先是被挨了一拳,如今又被打了一耳光,他整個人都懵了。
「秦六爺,我們沒撒謊,真的沒撒謊……」林詩柔一雙眼睛裏面滿是淚水,楚楚可憐委屈兮兮的以一副小女人的姿態看着眼前的男人。
啪——
又是一耳光!
林詩柔被一巴掌打倒在地上。
「你算個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
「好疼……我的臉好疼……」林詩柔哭着,顧邵庭連忙彎腰去扶她,卻被秦六爺一腳踹倒在地。
「給我向這位女士道歉,否則今天你們豎著進來,橫着出去。」秦六爺居高臨下的看着眼前兩個人,心中無比惱火。
「秦六爺,您真的誤會了,我們……」林詩柔不甘心的解釋着。
顧邵庭卻呵斥道,「詩柔,道歉!」
說完,他率先道歉,「星晚,對不起。」
顧邵庭都這般了,林詩柔也只能開口道,「對不起姐姐,我們不應該搶走你的東西。」
眼前的這一幕,反轉得太快,林星晚目瞪口呆。
周襟白看了一眼秦六爺,秦六爺點點頭,「把他們扔出去,我秦某人一生行俠仗義,倘若再在我眼皮子底下欺負人,我弄死你們。還有,店裏面的損失,今晚之前必須打到我賬戶上!」
四個保鏢一前一後將顧邵庭跟林詩柔抬了出去。
「對不起這位小姐,讓您受到驚嚇了。作為補償,店裏面的禮物,你任選一件。」秦六爺滿臉笑意。
林星晚連忙搖頭,如果不是因為她,店鋪也不會變成這般。
「您就挑一個吧,您在我的店鋪裏面被人這般威脅恐嚇,我真的覺得很抱歉。如果您不挑的話,我於心難安。」秦六爺就差給林星晚磕頭了。
皇後娘娘,您再不收,老奴就要被砍頭了。
「挑一個吧,反正損失全部都由顧邵庭跟林詩柔來負責,難道你還想要替他們省錢嗎?」周襟白打蛇七寸,說到了林星晚的心坎裏面去了。
她才不會為這一對狗男女省錢。
林星晚挑了一個跟剛剛扇子差不多的胸針,只不過扇面從貝殼變成的祖母綠寶石,價格也翻了好幾倍。
直到林星晚跟周襟白離開店鋪,秦六爺笑得快要僵硬的臉這才板了下來。
「顧邵庭這狗東西,差點把我害死了。」他直接拿出手機,給顧邵庭的父親打了個電話,一頓臭罵之後,秦六爺才覺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些。
車子裏面。
林星晚還沉浸在剛剛的那一幕中沒有回過神來。
「我一直聽說秦六爺混道上的,人狠話不多,可今日一見,我才知道原來秦六爺竟然這般平易近人,助人為樂,倘若今天不是你跟秦六爺的話,我都不知道結果如何。」
顧邵庭跟林詩柔這兩個人,就像是兩塊狗皮膏藥,林星晚想甩也甩不掉,覺得噁心極了。
「因為他們欺負你欺負習慣了,或許一開始從你手中拿東西,他們會有些不好意思,可久而久之,只要他們拿,只要你有,你就會給,你一次次的放低自己的底線,給他們傷害你的機會。所謂的人性,就是你每天給他一塊錢,一天不給,他就會記恨你;你每天給他一巴掌,一天不給,他就會感激你。」
周襟白語氣平靜,對於剛剛的事情,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周先生,還是大哲學家啊。」林星晚開始拍馬屁。
「是啊,你的哲學家男人。」周襟白這話,林星晚差點就被口水嗆到了。
她的臉色滿是尷尬,「咳咳……咳咳咳……我剛剛……剛剛就是被逼沒辦法了,我們相識一場,我還幫你奶奶過生日,周襟白,你該不會這個忙都不幫我吧?」
「用都用了,你說呢?」周襟白看了眼身邊的女人,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就像是偷吃小魚乾的貓。
「不過顧邵庭的厚顏無恥,我是沒想到的,他竟然不同意解除婚約。」林星晚一想起顧邵庭那醜陋的嘴臉,就覺得胃中一片翻湧。
「其實讓這個男人解除婚約,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周襟白那一張帥氣的臉上,滿是腹黑。
「周大佬,教教我!」林星晚立馬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我做飯的時候,缺個洗菜的幫手。」
「我洗!」
周襟白在等綠燈的時候,賞賜了林星晚一個暴栗,「ok,今晚幫奶奶過完生日,我就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十多分鐘的時間,兩個人終於回到了四合院裏面。
周襟白大包小包的提着東西,林星晚手中就拿着送給老太太的禮物盒。
四合院門口,三個小老太伸着腦袋東張西望,最終將目光鎖定在朝着他們走來的周襟白跟林星晚身上。
周襟白的奶奶滿臉自豪道,「我說的沒錯吧?我們家孫子的眼光可好了,這次找的女朋友,是不是很優秀?」
另外兩個小老太是嫉妒的眼斜嘴歪。
「也就這樣吧,我聽說長得太漂亮的一般啥也不會。」
「你看襟白提了這麼多東西,這個女人也不說幫一下。還沒結婚就不心疼襟白,結婚後那還得了。」
周襟白的奶奶立馬呸呸呸,「老婆娶回家,就是用來疼的。嫉妒使你們醜陋,再過不久,我就有曾孫抱了。」
其他兩個小老太,心情越發的膈應了。
「奶奶。」
「奶奶。」
林星晚跟周襟白同時開口。
「這麼早就回來啦?晚晚工作累不累?」
林星晚搖搖頭,將詢問的目光落在周襟白奶奶身後的兩位老人身上。
周襟白的奶奶立馬解釋,「這兩位是我的閨蜜,我們認識了五六十年了,這一位穿着水貂絨的,你就叫她白奶奶,這一位穿着格子衫的,你就叫她陸奶奶。」
「白奶奶,陸奶奶。」
兩位老人微微點頭,雖然表面上看上去還是有些嚴肅,可心裏面酸死了。
為什麼她們的孫子,就不會給她們找一個這樣的孫媳婦呢?
別人家的東西,真是越看越喜歡,好想告訴周襟白,把女朋友讓出來。
五個人進屋之後,三個小老太呆在客廳,一邊追劇一邊嗑瓜子聊天。
林星晚跟周襟白,則呆在廚房裏面分工合作。
一分鐘之後,周襟白的奶奶進廚房拿水果;
三分鐘之後,白奶奶進廚房拿水;
五分鐘之後,陸奶奶進廚房拿……也沒什麼可拿的。
陸奶奶簡單詢問了一下周襟白今晚要給她們做什麼好吃的,隨後就折出去了。
白奶奶跟陸奶奶兩個人顯然沒心情看電視劇,滿腦子都是周襟白跟離林星晚小兩口恩恩愛愛在廚房忙碌的模樣。
白奶奶翻出微信,找到了備註為【不孝逆孫】聯繫人,距離他們上次聊天,已經是一個星期之前了。
最後一條聊天內容:奶奶,最近局子裏面有點忙,我今晚要加班。
白奶奶直接發送了一條語音消息:【忙忙忙,每天都忙,改天我就讓人給你在局子旁買套房,你別回來了。】新筆趣閣
某位局長:???
陸奶奶勸白奶奶,「老白,你最近身體不好,別生氣了,你孫子比我孫子好太多了,至少一個星期你們還能見面兩三天,他也沒搬出去住。我就不一樣了,我想見我孫子,還得提前預約,真是個小兔崽子,明明我們是看着他們三個一起長大的,可是人家襟白都有女朋友了,他們還光棍。不行,我越說越氣,我覺得我孫子不在乎我。」
陸奶奶二話不說拿出手機,打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剛接通,她就凄凄慘慘道,「是不是在你心中,奶奶永遠比不上你的病人重要?如果有一天奶奶倒在家裏,你是不是也不知道。」
說完,陸奶奶掛斷電話。
某位院長:???
周襟白的奶奶看到平時在她面前炫耀的兩個老婊砸今晚吃癟的模樣,別提有多開心了。
晚飯很快就做好了,五個人圍在桌子旁邊吃着,這一幕讓林星晚難免有些感觸。
從訂婚典禮發生事故到現在,也有四五天了。
可林家卻沒有哪個人,會給她發條信息詢問一下她,或者是給她打個電話……
尤其是她的奶奶,彷彿已經忘記了她這個孫女的存在了。
「晚晚,嘗嘗這個葡萄酒,是白奶奶親自釀的。」周襟白的奶奶倒了一杯葡萄酒給林星晚,林星晚看着眼前眉目慈祥的老人,心中的陰鬱立馬消散。
「好。」她不應該在這麼溫馨的時刻,去回憶那些不值得回憶的東西。
葡萄酒入口,酸酸甜甜,像是果汁一般。
林星晚不免又要了一杯,「白奶奶釀的葡萄酒,好好喝。」
白奶奶聞言,開心壞了,「我今年也釀了許多,往年都是我一個老婆子自己喝,過幾天我送你一些。」
陸奶奶毫不示弱,「我做的甜點也很好吃,今晚的蛋糕,就是我做的。」
「奶奶們都超級棒!」林星晚的腦海裏面,突然間就浮現出了一個靈感。
如果以奶奶們為主題,拍攝一款綜藝節目,也絕對很不錯吧?
當然,這個想法在林星晚的腦海裏面,只不過是一個雛形而已。
「白奶奶釀的這款葡萄酒你喝着沒酒味,後勁卻很大。」當林星晚還想要再喝一杯的時候,周襟白阻攔道。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今天晚上大家都這麼開心,多喝點也沒關係。」白奶奶說完,又給林星晚倒了一杯。
「沒事沒事,我酒量好。」林星晚笑了笑,又開始喝了起來。
周襟白:「……」
這傻女人。
晚餐過後,因為考慮到其他兩位奶奶住的比較遠的緣故,不到半個小時,就開始過生日了。
林星晚將準備好的生日禮物送給了周襟白的奶奶,老人笑得合不攏嘴。
至於其他的兩位奶奶,心裏面酸水都快要冒出來了。
周襟白去送兩位老人,林星晚也想要跟着去,卻被周襟白的奶奶攔下。
「這大冷天的,讓這小子去就行,你就在這陪着我。」
兩位老人走了之後,周襟白的奶奶立馬神秘兮兮的拿出一瓶葡萄酒,「襟白這小子,就是愛管東管西,我也很愛喝老白釀的葡萄酒,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們倆干一杯。」
林星晚看着眼前儼然一副老頑童般的老人,覺得她真的太可愛了。
「好,我們干一杯。」
林星晚耿直的一杯喝下去,根本沒發現,小老太將葡萄酒往身後的花盆裏面倒進去。
一杯,兩杯,三杯……
一大瓶葡萄酒,基本都被林星晚喝光了。
等到周襟白回來,已經是四十多分鐘之後的事情。
他一進屋,就聞到了濃烈的酒味,再看看靠在沙發上面臉頰紅紅的小老太,周襟白皺眉。
「孫子,你終於回來了。晚晚她喝醉了,我讓她去客房休息,我今天有點累,我也去休息了。」
老人說完,像是害怕會被自己的孫子教育,腳底抹油般立馬回房間了。
周襟白後知後覺明白,他又着了這小老太的道了。
為了能夠幫他們兩個人促進感情,這小老太滿滿都是套路。
周襟白往客房走去,門是虛掩着的,從門縫裏面可以看到床上那鼓起來的一小團。
「林星晚?」
「睡了?」
周襟白站在門口詢問,房間裏面一點聲音也沒有,他又看了眼桌子上那麼一大個空酒瓶,揉了揉眉心,推開門往裏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