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君子一諾
東海至深處,東海之眼。
“你選的閉關之地,倒是極為不錯,有此道力在,整個上界,除卻萬古仙尊,幾乎無人可以來到這裏。”
望着鎮壓東海海眼的定海神針,名為子路的神秘人,感嘆連連,“帝禹划人界九州,以九支定海神針鎮壓九海的海眼,豐功偉績,惠及千秋!”
“九州?人界不是只有四洲么,東勝神州,西牛賀洲,南瞻部洲,北俱蘆洲…”雖然孫紹對《西遊記》研究不多,但基本常識還是有的,雖然上古傳說帝禹劃分了九州,然而的的確確,人界只有四洲。
而且,孫紹至今沒弄明白,什麼武當山、峨眉山,這些名山究竟在哪一洲,如今的世界地圖,與前世的完全不同,比如前世的地球,根本就沒有花果山。
孫紹感覺,以他的飛行度,若在前世,一天就能繞地球一圈,什麼年銷量繞地球三圈的香飄飄,比起孫紹來弱爆了!
但是在這人界四洲,孫紹自問,沒有十天半個月,是無法飛到四洲盡頭的。
這裏的地界,不僅與前世完全不同,而且大的嚇人。更可怕的是,孫紹從鬼谷閣典籍中偶爾翻到,四洲之外,還有更加廣闊的天地,各方仙神所居的名山洞府,都在四洲之外!
這疑惑由來已久,故而孫紹才有此一問。
聽到孫紹這一問,原本頗有興緻地子路,突然收住了聲,良久,才說道,“是啊,九州已經是過去了…九重海眼,也只剩下四處了吧。這些隱秘,不是如今的你能夠知道的,你若知曉,對你有害無益。接下來,你以我說的經脈路線,借我的半數道力,為這少女疏導經脈,在合適之事,喂她服下這‘滅法舍利’,而後,我會以殘存的道力,助其重塑妖丹,屆時,我也會化道消失…疏導經脈,差不多會耗時半柱香時間,你有什麼問題,便問吧,能說的,我會告訴你。”
子路說完,便藉著道力,將經脈路線傳入孫紹心神中。
疏導經脈,顧名思義,便是要褪去白翩躚的衣衫,以手指引導道力,將白翩躚體內淤血和堵塞斷裂的經脈治癒。
念及於此,孫紹面sè奇怪地問出了第一個問題,讓子路大感尷尬,“那個,子路先生,那個,我要褪去翩躚的衣衫,你可不可以不要看。那個,子曰,非禮勿視…”
“咳咳咳…我若想看女子**,以萬古仙尊的修為,別說是衣衫,就是距離百里,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我等萬古仙尊,是不會做這種無意義的事情的。”
孫紹的話,讓子路哭笑不得,他跟隨孔子學習多年,遊歷凡界、靈界、人界,從未遇到這孫紹這種奇葩。不過孫紹最後一句話,倒是讓子路極為滿意,“你這非禮勿視說得極對,我只略微點撥,你卻已將儒道銘記於心,很好,很好。”
子路自然不知道,從前世穿越而來的孫紹,身處的世界已經被儒門浸染了兩千年,儒門的思想,忠孝節義,早就匯入了中華文化之中。
聽子路說不看白翩躚身體,孫紹鬆了口氣,想想也是,人家子路是孔門十哲之一,儒術修為jīng深,最是持禮,豈會做這種下流事情。
壓下心中旖旎的念想,孫紹小心的褪去白翩躚破爛不堪的衣衫,每一牽扯綢布,便會觸及白翩躚的傷口,使其秀眉皺的更深。到後來,孫紹索xìng將白翩躚殘破的衣衫給撕裂下來,只為避免碰到她的傷口。
許久,一地碎衣旁,橫陳着一個赤身**的昏迷少女。
沒有白玉無瑕的身體,只有觸目驚心的百道傷口,只有血sè的身軀。
“借我剩下的道力,為這小姑娘重塑經脈!不要愣!”
子路的一聲催促,將孫紹從歉疚中喚醒。凝了凝神,孫紹默誦着《論語》的語句,運轉起《亂神篇》,不多時,體內便產生一種氣感,將這氣感匯聚在指尖,孫紹分明看到,自己的指尖凝聚出了一絲白光。
這白光,雖弱不可見,然而卻帶着破邪之力,想來便是儒門的法力形態。只可惜以孫紹如今剛剛掌握《亂神篇》,這白光,什麼作用也沒有。
“前輩,輸送道力吧!”
摒去雜念,孫紹剛一開口,便有無窮無盡的白sè法力,匯入孫紹的身軀之中。而孫紹的周身,白光大現,猶如一尊白sè太陽般耀眼,將深海照耀的猶如白晝。
這便是萬古仙尊的浩瀚法力!
法力入體,孫紹毫不猶豫地將指尖按在白翩躚眉心,將白sè法力引導其中,而後手指沿着奇異的路線,左曲右折,徐徐向下,路過其明眸,撫過其鼻息,觸及其芳唇,下滑至其玉頸,短短功夫,白翩躚容顏上的傷口,皆已癒合!
酥胸,藕臂,小腹,**,隨着白翩躚周身傷口癒合,血跡被海水沖刷掉,一尊白玉無瑕的少女身軀,橫陳在孫紹身前,而孫紹不得不忍受着心中升騰的邪火,為白翩躚接續經脈。
許久,白翩躚的面sè,漸漸露出一絲紅潤,眼眸微動,竟有了蘇醒的徵兆,而孫紹,某處帳篷早已高高漲起,望着白翩躚的身子,眼中滿是yù火,咬咬牙,取出一件白虎皮袍為白翩躚換上,便在這時,白翩躚睜開了眼眸,感受到自己渾身**躺在孫紹懷中,感受到孫紹的一隻手正按在自己微微翹起的玉兔上,略帶蒼白的容顏,漸漸微紅,直到紅的可以滴出血來,羞怒之極的嗔罵一聲,
“悟空哥哥…你…你…你…你不要臉!”
而後,這一聲驚叫似耗去白翩躚所有力氣,讓這位半赤身**。躺卧在孫紹懷中的少女,沉沉睡去。
“我去,我這是什麼命,救一個敖玉,被人當做狗拿耗子,救一個白翩躚,被人當成不要臉的登徒子。”
將白翩躚衣袍扣上,孫紹默念《道德經》,將心中yù火緩緩壓下,對心神中的子路說道,“子路先生,我已按你吩咐為翩躚疏導經脈,接下來,就有勞子路先生為她重塑妖丹了。大恩,不言謝!”
聽到孫紹的話語,子路輕嘆一聲,從孫紹心神中脫出,在其身旁,化作一個白光凝聚的青年,青年戴着高高的儒冠,一襲儒袍,腰佩長劍,英偉不凡。
知道此人是子路,孫紹登時拱手一禮,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更是助白翩躚療傷,還傳授自己儒門秘術,大恩之下,受得孫紹一禮。
“我已允許你,在疏導經脈之事可以提問,為何你什麼也不問。你的心中,明明有如此多的疑問。我本以為,你會問我,先天道體究竟是什麼,呵呵,這下你讓我的措辭,都浪費了。重塑妖丹,會將我最後一絲jīng魂之力耗去,你再不問,就沒機會了。”
“我問了,先生會說么?”
“孺子可教也,你問了,我也無法告訴你實情,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與你有怨隙的二郎神楊戩,曾經,也是先天道體,可惜,只是曾經,他與你一般,受過劫難,只是他,沒有如你一般,逆天改命成功…”
“楊戩也是先天道體!也與我一樣受過劫難!”子路的話,讓孫紹大吃一驚,略略一想,便明白了子路話中深意,“先生是說,想知道先天道體的事情,可以去問楊戩!”
“孺子可教也,好了,將那舍利,喂入小姑娘嘴裏吧,我的時間不多了。”
以最後一絲jīng魂之力凝聚出身軀,子路的白光之軀仿若隨時都會消散,知道事情輕重,孫紹不再多言,取出金光奪目的舍利,一把喂入口中,俯下身子,吻在白翩躚唇上,將舍利度入其體內。
“佛者觀自在,故能在自身凝聚舍利,妖者修自身,故能在自身凝聚妖丹,表雖迥異,殊途同歸,再吾仙尊眼中,此舍利,即為妖丹!變!”
此刻子路的神情,莊嚴肅穆,高獨而冷漠,讓孫紹覺得分外陌生,而隨着子路的話語,原本金光奪目的舍利,在吞入白翩躚腹中后,在子路一聲令下,化金光為白光,生生從一介佛門舍利變作妖族妖丹!
這改變,是本質的改變!這手段,分明是萬古仙尊才能掌握的——言出法隨!
藉著舍利,不,新妖丹的力量,白翩躚的氣勢,急遽增長,先是恢復到妖王境界,而後突破妖君,恢復地妖,更一舉突破了天妖之境,修為停留在了天妖巔峰!
這一切,睡夢甜香的白翩躚,自然毫不知情,否則她定會吃驚得合不上小嘴!
而在為白翩躚重塑妖丹之後,子路虛幻的身影,漸漸微不可見起來。
“前輩救命之恩,晚輩永生難報!”朝着虛幻的子路,孫紹躬身一禮,態度誠懇之極。
“呵呵,我仲由子路,曾救一墜河之人,那人事後贈我一牛,我沒有拒絕,並非貪心,我之所得,因我之付出,取之問心無愧,夫子亦沒有話說!今rì我救了你,你要報答我,我不會拒絕,卻想問你,你準備如何報答我!我即將消散在天地間,不入輪迴,沒有來生,你卻要如何報答我!”
救人之後索要報酬,這子路卻理直氣壯,而孫紹,略一細想,旋即神sè肅然地回答道,“先生救我一命,恩同再造,若凡界儒門有難,即便我孫悟空粉身碎骨,也要護得儒門周全!”
“孺子可教也…孫紹,字悟空,好名字,好名字啊!紹乃繼承之意,而悟空…鴻蒙初辟本無行,打破冥頑須悟空!好名字!”
隨着子路一聲讚歎,其白光凝聚的身軀,飛消散,深海之底,只餘下子路飄渺的聲音,
“吾儒門,只入世修心,不避世修真,不求長生不死,但求儒道不滅,正道永存…生當為人傑,死不入輪迴,身化大道,願隨夫子,常護正道!”
子路的聲音已消失了很久,然而孫紹,仍舊怔怔看着子路消失的地方。
子路死了么,死,又是什麼。在《西遊記》的世界中,若非意外死亡,死去之後,會入地府,再入輪迴,轉世重生,子路死後,卻又去了哪裏…
“想那麼多幹嘛…不論如何,總算將這傻女人救回來了…”嘆息一聲,將睡在海底的白翩躚抱起,孫紹便yù離去。便在這時,一道幽幽的女童聲音,徐徐想起,
“大哥哥,你來看娃娃了么?剛才的那個白線人,好可怕,娃娃不敢說話…”
這話語分明喜悅之極,然而其口氣卻毫無感情。
“呃,這聲音,是女娃啊…借這個地方救人,倒將她給忘了…”心中暗罵自己粗心,旋即,孫紹歉疚地說道,“對不起啊娃娃,這位姐姐受了傷,我得帶她回去休養,下次再來看你,好不好。”
“哦…”那話語似極為失落,然而語氣依舊毫無感情,略微沉默后,那聲音接著說道,“一定哦…”
“恩,一定,一定會的。”
一聲應諾,孫紹抱其白翩躚,化作黑風,朝龍宮返回。他雖然心懷同情,想要留下來陪一陪這可憐的小女孩,然而,龍宮那邊,事情還沒有完結,他還要返回龍宮,接着來自龍宮的責罰!
(儒門也有聖人,但是儒門的聖人與道門佛門的有本質區別,他們不求長生,不會永生不死,墨水以為,這樣便能合理解釋孔子的去向。道祖,佛祖還在,儒門之祖,同樣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