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嘆無常平貴回京
房間裏炭火旺盛,屋內暖洋洋的。王寶釧坐在炭火前煮着茶,青青則坐在她旁邊綉着花。
她的綉工真真是別具一格,王寶釧硬着頭皮指點她。
「青青啊,你是不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
青青恍然抬起頭,「沒有啊。」
「那你這芙蓉牡丹的帕子是給……」
「給白正哥哥的。」她嘴角扯出三分笑意,看起來十分的勉強。
王寶釧左右為難,不知道如何開口跟她說起白正的事情。很顯然青青現在如此患得患失,說明白正並沒有告訴她真相,既然白正一直不肯說,那她又怎麼好開口。
「你有沒有想過,白正他或許不喜歡女人?」
王寶釧試探的問。
青青震驚外加不解,「不會吧,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麼?」
「我……猜測。」
「反正我不管,他既抱了我一路,那這輩子我是認定他了。」青青低頭綉着帕子,賭氣道。
年節如往常一般熱鬧,大戶人家殺豬宰羊,祭祖拜年。
外頭煙花爆竹不斷,長街上隨處可見的儺戲……
與往年唯一不同的是,李琚雖然忙着應酬宮宴,脫不開身,還是讓白正送了花椒酒到相府。
王允見他對寶釧如此在意,心裏也十分高興。終歸自己這最疼愛的小女兒有了好的歸宿,可一想想馬上她就要嫁人了,嫁的還是個王爺,日後不能像金釧銀釧一樣可以時時住在相府,又不免有些難受。
王銀釧在相府過了年節之後就匆匆回了別院,若不是為了一家團聚,她此生都不想踏入京城半步。
「還未開朝,西涼就遞送了國書,說是他們的西涼王要入京朝見。」王允放下手裏的邊城急報,眉頭緊鎖,西涼這幾年頻頻示好,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
「西涼王要入京?」王寶釧驚訝的手裏的茶盞都掉在了地上。
今年才是薛平貴到西涼的第六年,怎麼會提前回來京城呢。
她隱隱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是,這兩日便到。」王允將奏報遞給她看。
莫非是薛平貴想通了,急着回來找徐婉寧?
王寶釧急着將這個消息告訴徐婉寧,徐婉寧沒了當初對薛平貴的痴迷,可她還是覺得自己賭對了。
她覺得薛平貴是在西涼立穩了腳跟,這才回京來找她。
「所以你打算跟他一起走?」王寶釧問道。
徐婉寧摩挲着身上的絲綢繡花,眼眸中帶着輕蔑,「他做夢。」
「你說的對,京城富貴如錦,我怎麼可能捨棄爹娘,跑去西涼那種荒僻之地。」
「不過他既然回來了,那我辛苦在武家坡做的戲,是時候要唱給他看了。」徐婉寧玩心大起,她倒是要看看這薛平貴能負心薄倖到何種地步。
她既然要演戲,王寶釧也不能閑着,她得安排人在薛平貴入京之後,密切監視他的舉動。
最好想法子讓劉義將軍離開京城,再想法子毀了薛平貴認親的玉佩!
徐婉寧連夜換上粗布舊衫帶着丫鬟隨從回了寒窯。
寒窯的木門結滿了蛛網,屋內滿是灰塵。徐婉寧彎腰踏入寒窯,屋內寒氣嗖嗖,一股嗆人的霉味撲鼻而來。
她伸出素白如玉的手指摸了一下硬邦邦的床榻,眉頭擰巴到一塊兒,這種低矮又破舊的地方真的能住人?她還在這裏住了半年!
「小姐,外頭的氈帳已經搭好了,您過去歇着。」暖玉扶着她走出了寒窯。
氈帳內放着軟塌,旁邊點着三盆炭火,她坐下歇着后,暖玉又麻利的帶人去收拾屋子。
至少要將此處打掃的乾淨,這樣看起來才像一直有人居住。
隔日天亮,徐婉寧早早便被喊了起來,暖玉着急忙慌的跑過來告訴她,坡下傳來消息說是有人往武家坡方向來了。
徐婉寧慌得起身,「把東西都搬走,你們機靈點藏好了,別被人發現。」
「是,小姐。」暖玉頭一回感受做賊一樣的心情,又激動又緊張。
眾人匆匆躲開,徐婉寧略施粉黛,穿着青灰色粗布麻衣,提着竹籃去坡上挖野菜。
如今年節才過,坡上前些時日下的雪還沒有化,放眼望去滿是成片的積雪和枯黃的草地。
她挖了些草根放在竹籃中,風吹得臉頰隱隱作痛。
彼時,薛平貴騎着紅鬃烈馬往武家坡而去。
他在西涼與代戰公主夫妻恩愛,又生下了一雙兒女。如此富貴溫柔之鄉,他是全然不想回長安。
可凌親王妃指着他身上佩戴的玉佩告訴他,這玉佩是東海進貢的稀有玉石製成的,而這種玉石只有大唐皇室可用。
他半信半疑,凌親王妃又說起先前唐宮的宮亂,有個皇子走失民間,算年紀與他相差無幾。而薛琪也勸他可以趁機回京城看看,他們已經六年沒有回去祭拜父親了。
薛平貴答應下來,他想着若真如麗娜所言,他是大唐皇子,那豈不是萬萬人之上。
直到他聽說徐家小姐也就是他之前的夫人一直住在寒窯中,採桑挖菜度日。
他心裏驚詫,之前不是說徐婉寧已經回了徐家了嗎?怎麼還在寒窯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