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將計就計
沈在新要在武大鵬他們到達審訊室之前,將通電鐵環重新綁在蕭文華戴上,因為這一切只有他和蕭文華知道。他看了看武大鵬然後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接着自己離開審訊室走進隔壁的房間裏。因為在那裏可以看到審訊室里發生的一切,可以聽到所有的一切。他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他現在急需要一場勝利…….。
聽到審訊室里蕭文華髮現的陣陣慘叫,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還是慢慢地,慢慢地向玻璃窗戶走去。突然注意到了旁邊消毒罐,他向房間的四周看了看…….。
回到醫務室的呂燕婷腦海中回想着沈在新對蕭文華說的話。「只要戰守安一鬆口,馬上槍斃他。我們要用戰守安的屍體向***廣州地下黨證實,他最後對你的臨終囑託。這樣,你就可以以繼承者的身份深入虎穴,搗毀***廣州地下組織。」想到了這些呂燕婷拿起了筆在紙條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將紙條放進醫藥箱,背起醫藥箱向監獄牢房裏走去……。
沈在新看了看站在門口的哨兵道:「剛才誰來過?」
「呂醫生。」
「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一早過來消毒。」
「什麼時候走的?」
「剛走。」
「馬上廣播通知讓呂醫生來辦公室。」
「是」
呂燕婷匆匆向牢房走去,她的身體彷彿因冷而顫抖起來她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看了看看守的哨兵卻什麼話也沒有說。
眼看關押戰守安的牢房就在前面,突然監獄裏警報響起。呂燕婷加快步伐來到了牢房的門前道:「看守把門打開。」
「呂醫生呀,剛才廣播在叫你呢。」
「給患者把葯上了再去也不遲。把門打開吧。」
門口哨兵又說道:「戰守安的傷不是已經好了嗎,還換什麼葯呀!」
呂燕婷大聲道:「戰守安患得是內傷,會要他的命的。」
「內傷,怎麼沒有聽說過呢?」
「他不知道,他根本不知道他的內傷有多麼嚴重,快把門打開。」
「這個.....」
「我來……」說完呂燕婷從看守那裏奪下鑰匙準備開門。
突然身後出現的看守長搶下了鑰匙道:「廣播就是命令,呂醫生,跟我走吧,別讓長官等的太久了。」說完看守長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報告主任,呂醫生帶到。」
「她和監獄裏的人有聯繫嗎?」
「沒有」
聽了看守長的回答,沈在新點了點頭道:「請她進來吧!」
「沈主任,你找我呀!」
看了站在面前的呂燕婷,沈在新笑了笑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消毒罐道:「你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東西嗎?」
「保持九曲嶺監獄的環境衛生,防止傳染病的發生是我工作。」
「呂醫生,你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呂燕婷想了想道:「大概二十分鐘之前。」
沈在新又問道:「在這段時間當中你看到過誰?」
「看到過誰呀,看到過!」
「誰?」
「我看到蕭文華,看到看守押着蕭文華。」
「在什麼地方?」
「在監獄大門口,我往外走,他剛好走進來。」
「呂醫生,還有一點我不明白,這個東西怎麼會在審訊室的隔壁間呢?」沈在新又指了指消毒罐道。
「是我清掃過的房間留下的,我力氣太小,這個罐子太重,所以我想把它留給看守,讓他們幫我拿。」
沈在新坐在那裏,雙手交錯在一起,不停地轉着大拇指。
「沈主任,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沒有」
「那我現在能走嗎?」
「看守長送呂醫生回廣州吧。」
「是」
「回廣州。」
「對」
「為什麼?」
「因為你的工作局裏會重新安排。」
「那我也得跟新人交接一下吧。」
「是,是有新人來交接的。」
「沈主任,那我還有個人物品我想申請回去收拾一下。」
「呂醫生,按照主任的吩咐你的東西全部準備好了。」看守長說完將箱子提了出來。
蕭文華再一次被鐵環牢牢的銬住,四肢接上了電流。他渾身一凜,整個身體劇烈的抽搐起來,五臟六腑像是有無數只螞蟻爬過、撕啃着……。
幾分鐘過後武大鵬示意看守長關閉電源。看着蕭文華在電椅上劇烈地顫抖着,死咬着嘴唇,冷汗不停地湧出,他冷冷一笑問道:「蕭文華,你這是何苦啊?我告訴你,看在之前同僚的份上,剛才是我手下留情了,電流的強度是最低級的。你也是個行家,在你手裏受審的人不計其數,硬漢子多了,但是,最終又有幾個能抗住酷刑的?更別說這種最新型的電椅了。怎麼樣,你要保護的人是誰?」
半晌,蕭文華才緩過一口氣,他重重的深吸了幾口氣,然後說道:「我,我要保護的人,我要保護的人是我自己……」
全身皮開肉綻的蕭文華再一次被拖進了牢房。戰守安看了看道:「怎麼可以這樣呢?他們又對你用這麼重得開刑,太殘忍了,這已經到了人類的極限了,恐怕下一回會要了你的命的,蕭文華,你還受得了嗎?」
全身顫抖蕭文華道:「可以,可,可,可以。」
「本來你受了這麼重的傷,我都不應該同你說什麼的。但是我忍不住我還是想問,你之前跟我說過,你從憲兵隊調到保密局是為了回到組織的懷抱。那也就是說,一旦你出獄了,就會想盡辦法回到解放區,對吧。」
蕭文華點了點頭道:「我,我有辦法。」
「能說給我聽聽嗎?」
「我參加了局裏舉辦的匪區特遣訓練班,以特工人員的身份,用香港做,做跳板進入解放區。」
「看來你已經想得很周全了,也有可行性。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剛才,武,武大鵬給我看了國防部的批示,後天上午處決我們。」
顯然,如果蕭文華是自己同志就可以詮釋所有來廣州發生的一切,但是每當這個時候,戰守安都會想起秦風臨終前的交代:「記住,千萬不要相信任何人,這個任務比你重要,比我重要,比我們每個情報人員他們的性命都重要。」
「我向你保證,我記住了,而且我會完成的......」
「這麼快呀,國防部的批示都下來了。好吧,蕭處長,我會讓你重新回到組織的懷抱的,我答應你,很快,很快......」
戰守安走到牢房門口,大聲喊道:「來人啊,來人。」
「幹嗎?」
「我要見武長官。」
同沈在新一起喝茶的武大鵬,突然聽到戰守安在牢房裏嚷着要見自己,於是他看了看沈在新。
「帶他去審訊室。」
沈在新看了看武大鵬道:「看來戰守安要開口了,他已經承認自己共諜身份。」
「主任,不會吧,他都熬了這麼多天了。」
「一定會。」
「這樣就太好了。如果這樣的話,撬開他的嘴,乘勝追擊,挖出背後的共諜地下組織。」
「他一旦承認共諜身份的話,他一個字都不會交代的。」
聽了沈在新這麼一說,武大鵬感覺有點迷惑了,「戰守安既然都自首了,為什麼不能進一步交代呢?」
「你就不要追究這個了,只要他一開口承認自己是共諜的身份,馬上放他回牢房其他的就不要糾纏,記住了。」
「記住了。」
很快戰守安被帶到審訊室,武大鵬看了看道:「聽說你要見我,什麼事情?」
「我聽蕭文華講國防部已經下達了執行死刑的命令。」
武大鵬將國防部的命令遞給了戰守安。
戰守安看了看說道:「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再冥頑不靈的話過了四十八小時,我們將會走向生命的盡頭,對嗎?」
「戰守安,你剛剛才明白。但是,你應該知道怎麼去做。」
「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我是活生生的人呢?」
「那你打算用什麼方法來挽救你的生命呢?」
「武長官,我戰守安這一輩子以信奉忠義為立身之本,可是現在卻為了活下來,背叛自己的原則,出賣自己的朋友,說實在話,做這一切讓我心裏很煎熬。能夠邁出這一步挺不容易的。」
「戰守安,比起自己只能擁有一次生命,那些原則的分量,相信你能夠掂量的出來孰重孰輕,看來你想好同我說實話了,揭露真相了。」
「是的。」
「說吧!」
「上峰的判斷準確無誤,共諜的能量確實無遠弗屆,他們不止一次潛入保密局。上一次是秦風,而這一次,這一次……他是一個獨立級別的潛伏人員,跟隨着中央政府撤退到廣州了,為了建立與匪區的聯繫千方百計的又潛入保密局。他制定了一個非常周密的計劃。先是進入保密局特訓班,然後成為雙面間諜,以香港為跳板再返匪區,然後再建立一個從廣州到匪區的雙向情報渠道。」
「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就是我前不久剛剛認識的一個好朋友。出賣他讓我於心不忍,但是,為了黨國的利益。我決定了,我要這麼做。」
「誰?」
「你認識。蕭文華。」
「你是怎麼知道的?」
「他告訴我的。」
「他為什麼要告訴你?」
「這個你得要問他。」
「戰守安你來見我並不是自首的。」
「武長官,你為什麼確認我要自首呢,我就是來揭發的。」
「你是說你不是***。」
「我當然不是。」
「戰守安,你死到臨頭了,你知道嗎?」
「沈主任說過,只要揪出共諜,忠貞的同志就會存活下來,恰巧我做到了。我相信沈主任,我相信黨有這個分辨忠女乾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