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放棄他

見狀，韓凌洛也不再理會雲天道人，她看着原本充滿着珠光寶氣的藏寶庫「蕭條」下來，暗暗感慨古戒的神奇。

待古戒停止了動作，屍鬼王像是聽懂雲天道人的話一樣，又試圖握住韓凌洛的手——領她去往別的什麼地方。

韓凌洛委婉地拒絕了「握手邀請」，點頭示意屍鬼王直接帶路便可。

他歪着腦袋停頓了片刻，僵硬地笑笑，繼而大大咧咧地朝他們相遇的大堂走去。

韓凌洛看着屍鬼王，不禁想到了華夏盛行的一句話——可可愛愛，沒有腦袋。

如果他沒有遭受這樣大的變故，現在應該還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吧。

正想着，他們已經回到方才的大堂。屍鬼王步履僵直地邁向寶座，然後緩緩伸手按下了扶手上的羽毛浮雕。

霎那間，宮殿劇烈搖晃起來，伴隨着強烈的震動，宮殿竟在迅速上升！

多虧韓凌洛手疾眼快地抱住了近處的柱子，才不至於隨宮殿一起「翻滾」，貴重的水晶燈盡數砸在她周圍，破裂的碎晶卻未傷她分毫。

原來是雲天道人用靈力撐起了一個嚴密的保護罩。

這下韓娃娃見識到本道人的厲害了吧……

「喂，韓娃娃，你看這靈力罩是不是特別好看……」

「轟」的一聲，宮殿成功升到地表，震耳欲聾的響聲再次剝奪了小老頭兒展（yao）示（gong）的機會。

宛如餘震的晃動之後，宮殿漸歸平靜，外處的陽光照射進來，散落一地的晶燈碎片正好迎上縷縷金光，不同的角度呈現出不同的光影……破碎的美感被凸顯得淋漓盡致。

韓凌洛將匣子揣在兜里，朝前走去迎接久違的陽光，然而沒走幾步她就駐足停下了，身上渡着斜篩進來的陽光的少女轉過身。

君諦枕之前科普過，級別越高的屍鬼越怕陽光，因為它們趨向於最適合自己進化的地方。

自己這一走，小屍鬼王也許又只能一個人蝸居在這座宮殿裏了……

她心知自己這樣的情況無法幫他，盲目給予別人的希望和壓倒別人最後的稻草有何差異呢？

韓凌洛不是聖母，更何況這屍鬼王先前還想殺了自己，即便她可憐對方凄慘無助的前生，卻也只能到這兒了。

「多謝！「她朝站在一地碎燈中間凝視着她的屍鬼王招招手，順便蹲下在地上做了一個記號，起身便重返「廢棄仙境」。

走時她不知為何，忍不住回頭，發現屍鬼王恰好立在陰影與光照的交匯處……她不敢對上他的目光。

韓凌洛承認自己有些慌神——

「聽說這小娘們兒同情心泛濫……那她是不是……任人宰割了？……」

那天門外歹徒說的話回蕩在耳邊，如鯁在喉。

什麼時候開始，施予別人的援手會成為刺向自己的利刃？

什麼時候開始，幫助別人的喜悅轉化成對自己前途的擔憂？

什麼時候開始，對別人的善意只能潛藏在心裏，只為不被世人詬病？

「雲天道人，你有事瞞着我。」

韓凌洛用的是肯定句。

她追捕着白毛老頭飄忽的眼神，在女孩的「嚴刑逼供」下，雲天道人輕嘆一聲：「其實要幫他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出他尚有一絲靈智沒被死氣侵蝕，但正因如此，他未來很可能成為萬鬼之王……」

「很有可能影響三千寰宇的整個鬼界體系……而且他戾氣過重……我們還是別趟渾水了。」

尚有一絲靈智的屍鬼啊，其實還有復生成人的機會——只要用「至誠之人」的心頭血溫養七七四十九天。

這句話雲天道人沒有告訴韓凌洛，且不說三千寰宇中堪稱「至誠之人」的靈修少之又少，更何況有哪個修者會為一個只有一絲靈智的屍鬼下這樣大的賭注呢？

被以武為尊的三千寰宇淘汰而死的屍鬼向來不值得生人冒險……

雲天道人說得極其誠懇，難得沒有用那頑童的語氣講話，每字每句都在勸說韓凌洛不要管那屍鬼王的事情。

韓凌洛知道雲天道人是為自己好，可是一想到他剛剛興沖沖地將藏寶庫掏給自己的畫面時，放棄他……

抱歉，做不到。

韓凌洛遠遠望了望那座宮殿，只來的及看到它最頂上正在下降的飛檐，一瞬間有關宮殿的一切好像都沉回了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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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君諦枕：......齊杞：這不是出現你了嘛。君諦枕：本君就值三個字？！洛洛：乖啦，別急。枕枕：好。齊杞：那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