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創世季·生存任務 第四章 宿敵來犯
‘有家酒肆’的後院比前堂更為寬敞,也更加的清凈,即便此時天色漸近晌午,這後堂中依舊散發著一股森冷的寒意。
“你進來幹什麼?”
酒肆老闆見林蘇墨安步當車的走了進來,還有閑暇四下打量,簡直就和進自己家門似的。
林蘇墨笑道:“您老收徒弟這麼大的事情,總得有人給做個見證吧!所以,您老不用謝我!”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酒肆老闆聞言氣得直翻白眼,本就稀稀拉拉的鬍鬚都扯斷了好幾根,不過卻也默許了林蘇墨留下來。
林蘇墨見狀卻視而不見,隨手倒了一碗酒,遞給那小孩,道:“來,來,給你師父敬一碗拜師酒,就算是正式入門了!”
那小孩激動謝過林蘇墨,將就恭敬的遞到酒肆老闆身前,道:“師父,請喝酒!”
那酒肆老闆接過酒,一飲而盡,看向小孩的神色也溫和不少,問道:“一直喊你小兔崽子,還不知道你大名是什麼!”
那小孩道:“弟子自幼無父無母,無名無姓,只有個小名叫狗蛋,請師父賜名!”
那酒肆老闆聞言沉默了片刻,道:“倒是個可憐之人,為師姓吳,名銘,既然你無名無姓,便隨為師姓吳,名樾吧!”
“多謝師父,弟子從今往後就是吳樾!”那小孩聞言大喜,俯身跪拜謝道。
吳銘頷首笑道:“起來吧,我門中沒有那麼多規矩,你只需緊記,日後不可作姦犯科,不可欺師滅祖!”
“是,師父,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吳樾恭聲應道,“師父,不知我們的宗門是什麼?”
對於這個問題,林蘇墨也非常感興趣,不過,吳銘顯然不打算讓他如願以償,聞言說道:“為師離開宗門許久了,宗門之名不提也罷——”
吳銘說到此處,忽而收聲,卻是抬頭向屋頂望了一眼,臉色漸顯陰沉起來。
林蘇墨亦是感覺到了異常,不由得笑道:“看來是找你的!”
吳銘漠然起身,同時抬手一拂,將吳樾推到林蘇墨身邊,道:“替我保護好這小子,我可不想第一天收徒弟就沒了!”
“放心!”
林蘇墨淡然一笑,坦然應了下來。
這時,只見吳銘緩步走至堂下,昂首道:“何方鼠輩,既然來了,何必藏頭露尾?”
“哈哈、哈哈——”
一陣猶如夜梟嘶鳴般的笑聲傳來,緊接着一胖一瘦兩個黑影越過屋頂落了下來。
其中,那乾瘦的身影嘿嘿笑道:“吳老鬼,你做縮頭烏龜的本事可是見長啊,這一次可是足足讓我們找了你兩年,不過,為了不讓你這次有逃走的機會,因此這次我們多費了點功夫,所以讓你多活了半個月,希望你不要介意!嘿嘿——”
“真是陰魂不散呢!”
吳銘看了眼前二人一眼,不禁喃喃低語道,這些年來,吳銘一直遊走各國,居無定所,只是為了躲避一個仇家,不想五年前還是被仇家找上門,一番爭鬥之後,吳銘與仇家兩敗俱傷,之後便被眼前這兩個傢伙盯上,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五年來,吳銘換了七、八個地方,就被這兩個傢伙找到過兩次,這次是第三次。
“老東西,把東西交出來吧,我兄弟給你一個痛快!”這時,那巨胖的身影上前一步,‘轟’的一聲,巨大的力量踏在青石板鋪成的地面上,頓時整塊青石板四分五裂,而棟房屋都隨之搖晃了一下,從房樑上簌簌的落下些許灰塵。
吳銘見狀臉色也不由得一沉,上一次見這兩人時,這兩人的修為雖然不錯,吳銘卻未放在心上,只是當時自己傷勢未愈,因此不得不暫避離開,而這一次,這兩人的修為顯然又精進了一層,已漸成氣候。
“想要那東西,就先拿你們的命來換吧!”
吳銘冷然一笑,說道,言畢,緩步向前走去,每踏出一步,周身的氣血便自強了一分,六步之後,吳銘的修為已是攀升至暗勁巔峰,距離化勁宗師之境只差半步。
半步宗師!
林蘇墨看着一陣眼熱,自己現在的修為不過是明勁巔峰,雖然因為修鍊《鍛骨經》的緣故,戰力可以跨越一個大境界戰暗勁強者,但是面對暗勁巔峰、半步宗師之境的強者,也只能是有多遠逃多遠。
感受着吳銘周身跌宕起伏的氣血,林蘇墨隱約感覺到這似乎還不是吳銘的巔峰,只是到達半步宗師之境后,吳銘身上不斷攀升的氣勢卻嘎然而止。
見狀,乾瘦的身影嘿嘿冷笑道:“嘿嘿、嘿!老東西,你的傷果然還未痊癒!”
吳銘道:“收拾你們兩個廢柴足夠了!”說罷,身形猛然跨出一步,右手為掌,左手化拳為槍,同時向胖瘦二人攻去。
這一掌一拳看似簡單,毫無花俏,但是自拳掌上散發出的力量波動卻是令人心悸,尤其是在這股力量籠罩下的胖瘦二人,更是臉色巨變,陰沉得可以擰出水來。
吳銘這一出手用實力印證了那句話: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哪怕是虎落平陽,也不是隨便什麼貓貓狗狗都能上來踩一腳,曾經的化勁宗師,即便是境界跌落,對付兩個暗勁高階的傢伙,依舊是隨手捏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
“噗、呲!”
隨着兩聲悶響,吳銘的右手拍在那乾瘦人影的頭頂,頓時,整個腦門如雞蛋殼般陷了下去,腦漿迸射而出;而左手以拳化槍,真正有如一桿巨槍捅進了巨胖身影的胸口,左手收回時,一顆依舊在跳動的心藏隨之被掏了出來。
國術,只殺人,不表演,這句話此刻在吳銘得到了淋漓精緻的體現,一招之下,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解決掉兩人,吳銘隨手輕輕一抖,兩具屍體跌落塵埃,而此刻,吳銘不僅沒有鬆一口氣,反而變得更為嚴肅。
“二十年恩怨,今日也該有個了斷了!”
忽而,吳銘長吐了口氣,身形猛然拔地而起,落在屋脊上時,腳尖一點,隨即整個人如飛鳥般向遠去滑翔而去。
“大人,我們……”
吳樾望着師父離開的方向,不禁有些着急。
林蘇墨笑道:“急什麼?你師父既然敢去,自然是有些把握的!”說到此處,林蘇墨忽而抬頭望了一眼,笑道:“你師父這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呢?這仇家一個接一個的找上門來!而且都是不走尋常路,放着好好的大門不走,都喜歡翻牆爬屋!”
原來,這一刻,對面屋脊上又出現了一人,來人二、三十歲左右,面色皙白陰沉,一雙三角眼此刻正冷冷的盯着林蘇墨和吳樾兩人。
“你們既然出現在這裏,必然是吳老鬼的子侄或者朋友,吳老鬼馬上就要去見閻王,就讓我送你們隨他同去,免得吳老鬼路上寂寞!”那年青人森然冷笑道,說罷,身形躍起,向林蘇墨飛射而來,同時右手一抖,一柄軟劍宛如毒蛇一般,向林蘇墨和吳樾兩人脖子刺來。
這一刻,林蘇墨忽地將手中的酒罈丟給吳樾,自顧自的道:“幫我拿着,坐了一上午,也該起來活動活動筋骨了!”
吳樾連忙接過酒罈,然而卻是一股柔和的力量襲來,將吳樾向後推出丈許遠,正好避過軟劍的襲殺,與此同時,林蘇墨的身形左右搖晃了一下,卻是詭異的脫出了軟劍攻擊的範圍,出現在距離那人身前不過尺許的位置上。
那人回劍自救已是不及,而林蘇墨卻是森冷一笑,雙手同時轟出,正是拳法中最簡單直接的一式‘中心錘’。
“嘭!”
隨着一聲悶響,那年青人來得快,飛出去也快,更是血灑一路,落地時,雖未立刻斃命,不過已是七竅流血,氣若遊絲。
“走吧!”
林蘇墨揮了揮衣袖,背着手向外走去,不過只走了幾步,忽而轉身,對吳樾說道:“想不想幫你師父!”
吳樾忙不迭的點頭道:“想!”
林蘇墨指了指地上的軟劍,道:“拿起來,將那傢伙的腦袋割下來!”
“這——”
吳樾聞言嚇得臉色都變黑了,訥訥的道,“大、大人,不割行不行?”
林蘇墨想了想,覺得讓一個十多歲的孩子做這種事,似乎也有些殘酷了,於是說道:“也行,那你將這傢伙背上吧,他還沒死透,要不你先補上幾劍?”
“不,不用!”
吳樾聞言趕忙將手中酒罈遞還給林蘇墨,快步上前將那奄奄一息的年青人背了起來。
荒原集外一處山谷中,吳銘冰冷的眼神恨恨的盯着對方,五年的時間,仇人顯然也沒閑着,甚至於傷勢恢復的比自己還要好。方才雖然只是彼此的試探,吳銘卻已明顯感覺到對方的修為比自己強出一線,雖然不多,但是高手相爭,這一線已是生死之間的距離。
“師兄,你老了!也變弱了!”
對面那人站在丈許外,雖然也是胸前起伏不定,氣息紊亂,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多。
吳銘聞言不為所動,冷笑道:“既然是你師兄,教訓師弟的這點能耐還是有的!”
“哈哈!”
那人大笑,道:“師兄說的是,師弟這一身功夫不就是師兄調教出來的么,師弟能有今日,師兄功不可沒!”
吳銘呸了一口,恨恨的道:“楊縝,恨我當初眼瞎了,教出你這麼一個欺師滅祖的東西!”
“嘿嘿嘿,欺師滅祖?”
楊縝森然冷笑,道:“當年,那死老鬼滅我楊家滿門殺我父母時,又假裝慈悲,沒有殺我,以為我年紀小不記事,可是那老鬼不曾想到,當年的那一幕就彷佛刀劍刻在我心上一般,一刀殺了他,算是我回報他多年養育之恩最大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