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

回憶

沐戈壁抿了抿唇,看向鄭晴晴的眼神愈發的冷淡了。

雖然只是猜測,但私心裏,他已經認為自己的所思所想就是真相了。

書里鹿仁佳的死,絕對與鄭晴晴有關!

想到這裏,沐戈壁牽着鹿仁佳的手愈發緊了幾分,而旁邊的鹿仁佳也感受到了沐戈壁情緒的變化,立即疑惑的看過去,就看見沐戈壁盯着鄭晴晴,眼底滿是疏離與戒備。

鹿仁佳:“……”

不是說是同學么?

鄭晴晴這會兒確實不大好。

心上人結婚了,新娘卻不是她。

她這會兒心情極差,若不是沐戈壁身邊還站着他的新婚妻子,她這會兒能直接哭出來給沐戈壁看。

“結婚是件大事情,你也真是的,連我們都瞞着。”她佯裝自然地看向鹿仁佳:“不好意思啊嫂子,剛剛沒注意到你,我是戈壁的同學,我叫鄭晴晴。”

“你好。”鹿仁佳對着鄭晴晴一臉憨厚的笑笑。

臉頰都紅了,看起來淳樸極了。

鄭晴晴仔細打量眼前人,這個女人個子雖然不矮,但皮膚卻有點黑,哪怕穿的是新衣服,也掩蓋不了一身土氣,頓時心裏更憋悶了,語氣不由有些重:“嫂子也是縣裏的么?以前怎麼沒瞧見過?”

“不是,我是許橋鎮的。”

鹿仁佳彷彿沒聽出鄭晴晴語氣里的刺,依舊十分‘淳樸’的回答道。

原來是鄉下的。

鄭晴晴眉心頓時蹙起,再看向沐戈壁時,眼神里不由多了幾分幽怨。

在學校時她表現的就很明顯,她不信沐戈壁不知道她的心思。

可偏偏,沐戈壁寧可娶一個鄉下女人,都沒想過來找她,這叫鄭晴晴如何能夠甘心,明明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們的關係很好不是么?

“鄭晴晴,你還有什麼事么?”

沐戈壁往前一步,半個身子擋在鹿仁佳面前,這無意識的維護動作,又刺激到了鄭晴晴那顆脆弱的心。

她慘白着一張臉:“沒,沒事。”

“那我們就先走了,我還要帶佳佳去看電影呢。”沐戈壁捏了捏鹿仁佳的手,笑的很是幸福:“對了,你們哪天下鄉?我好去送送你們。”

鄭晴晴:“……”

心又被扎了一刀。

“暫時還沒定下來,等定下來再告訴你。”

“千萬別忘了啊。”沐戈壁牽着鹿仁佳,都走了好遠了,還不忘回頭叮囑鄭晴晴一聲。

鄭晴晴就這麼站在路邊,眼睜睜的看着沐戈壁帶着他的新婚妻子消失在視線中,再也忍不住的眼淚滾滾落下,一邊哭一邊回了家。

一進家門,就看見三嬸文秀正在掃地。

文秀一看見鄭晴晴哭哭啼啼的回來,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問道:“晴晴怎麼了?怎麼哭了?”

“關你什麼事,別煩我。”

朝着文秀吼了一聲,鄭晴晴‘咚咚咚’的跑上樓,緊接着,就聽見樓上傳來‘砰——’的關門聲。

文秀拎着掃把有些懵的站在原地。

“三嬸,晴晴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態度不大好,您可別放在心上。”鄭晴晴的二哥鄭長江從沙發上探出頭來。

文秀回過神來,溫和的笑道:“晴晴的脾氣我知道,肯定不是真心的,只是瞧着氣的不輕,也不知道在外頭遇到什麼了。”

鄭長江抿嘴:“估計是為了下鄉的事,我昨天都報名了,晴晴估計也要不了多久,對了,妮妮不是也要下鄉?不如和我一起報名算了,到時候分配到一塊兒,還能互相照顧。”

是想妮妮來照顧你吧!

文秀嘴角的笑不由有些僵。

就算女兒要下鄉,她也不願意和老大家的兩個到一個地方去,不然到時候還不是被可勁兒的使喚。

她已經想好了,到時候把鄭妮妮送到娘家村裡去,有親外婆親舅舅在,肯定會得到不少照顧,但這話她不能透露一丁點兒的口風。

“我家妮妮不是病了么,怎麼說也得養好了再去報名。”

鄭長江撇撇嘴,心裏暗道‘可惜’。

這要是鄭妮妮沒生病和他一起報名,以後分配到一個地方去,還能幫他洗衣服做飯啥的。

文秀見鄭長江縮回了頭,又抬頭看看樓上,乾脆不再說話,繼續低頭掃地,這一家子養的跟舊社會的少爺小姐似的,要是真去了鄉下,估計得被磋磨的不輕,還想要她的妮妮去伺候他們,真是做夢想屁吃。

她已經決定了,什麼時候這兩個人下了鄉,鄭妮妮的病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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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鄭晴晴分別後,夫妻倆先去看了電影。

電影的畫質不太好,電影院的環境也不太好,但兩個人依舊看的津津有味,情緒也跟着電影的劇情上下起伏。

回去的路上兩個人還在討論劇情,他們都是經過末世洗禮的人,討論劇情中的戰術時,也各自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兩個人都很意外,發現對方的思路竟然完全能夠跟上自己的思路。

尤其是沐戈壁。

他上輩子好歹一基地的首領,主持過的戰役大大小小上百場,如今居然跟鹿仁佳聊到一塊兒去了,最讓他意外的是,鹿仁佳的戰術居然像極了他老對手。

這叫他既興奮又糾結。

說實話,他對老對手是真不大喜歡,才華他是佩服的,但私生活也是混亂的,作為一個男德標兵,他真心覺得老對手的女人有點太多了。

想必只是戰術思想上接近,私生活方面應該不會接近……的吧。

沐戈壁望向鹿仁佳的眼神瞬間若有所思起來。

等回到家,沐戈壁就有些吃不消了。

原主身體太差了。

沐戈壁能感受到自己的靈魂在修補這具身體,可他也知道,這必定是個漫長的過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痊癒的,所以回來后,他就準備回房間躺會兒。

鹿仁佳也知道沐戈壁的身體。

只交代了一句:“記得洗腳。”

沐戈壁倒也聽話,竟然真的去打水洗腳,甚至上床前還給腳噴了點花露水兒,花露水兒也是去年夏天從春城沐家寄過來的,也不知道過期了沒。

沐戈壁把自己搞的香噴噴的,才鑽進了被子裏。

躺下來蓋好被子閉上眼。

腦子習慣性的開始思考,倒是沒有胡思亂想,而是迅速的將那本狗血小說在腦子裏面給過了一遍,因為看完小說就去打仗,然後就GG了,所以對這本小說的記憶尤為深刻。

越回憶對那個鄭晴晴就越憤怒。

書里原主死後,所有人都將原主的死歸咎到鹿仁佳身上。

就連鹿仁佳自己都這麼認為。

當然,原主的死,鹿仁佳是有一定的推動作用,但這並不代表鄭晴晴可以打着為原主報仇的名義,將鹿仁佳騙去邊疆去!

只要一想到鹿仁佳那個傻妞會被文秀騙的團團轉,他就忍不住的生氣,在村裡懟鹿國平不是挺厲害的么?怎麼見到自己親媽就慫了,大耳刮子抽她啊。

就算在縣城不知道,到了邊疆難不成還清楚自己被騙了么?

怎麼就傻乎乎的一個人被扔在草場上呢?

沐戈壁越想越氣,乾脆一掀被子,直愣愣的坐起來。

不睡了!

他向來護短,從來只有他砸別人場子的份兒,沒有人敢到他頭上來動土的,如今他沒死,也不知道文秀和鄭晴晴還會不會打鹿仁佳的主意,但只要他們敢來,他肯定叫她們後悔。

掀開被子下了床,趿着布鞋走到寫字枱邊拉開抽屜,從裏面翻了半天找出半本帶着霉味兒的本子,還有半根木工鉛筆,偷偷摸摸的去對面繡房裏拿了剪刀削鉛筆,又往本子上噴了幾滴花露水,這才重新上了床,翻開本子記錄劇情。

他怕時間久了記憶褪色,忘掉書里的劇情點。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

他得記下來。

鹿仁佳以為沐戈壁睡著了,哪裏知道他正在奮筆疾書。

姚姥姥從鄰居家竄門回來,就看見鹿仁佳正蹲在水井邊洗衣服。

“姥姥有沒有衣服要洗的,拿過來一起洗。”鹿仁佳看見姚姥姥連忙說道。

姚姥姥一個人睡在西房間,門上雖然沒掛鎖,但鹿仁佳不喜歡進入別人的私人空間,所以沒有進門去檢查。

“有有有,有個圍裙要洗。”

姚姥姥趕緊回了房,不一會兒就拿了個圍裙出來。

鹿仁佳接過來看了看,沒有油漬,便直接往水裏一泡,繼續搓洗手裏的上衣,姚姥姥端了個凳子拿了個盆,往盆里接了半盆清水,打算鹿仁佳洗一件,她就跟着漂洗一件。

“佳佳晚上想吃什麼?姥姥給你做?”

姚姥姥才洗了兩件,又開始一副神秘兮兮的樣子了。

鹿仁佳心裏頓時敲起小鼓。

“……有,有什麼吃什麼,我不挑食的。”鹿仁佳想到上午因為吃豆花,姥姥被婆婆嘮叨了半個小時,不由勸了一句:“姥姥,咱上午已經吃了豆花了。”

姚姥姥頓時臉一苦:“那就還吃豆渣餅吧。”

天天吃,她是真的吃的夠夠的了。

鹿仁佳見她這副模樣,不由嘆氣:“不如我來做飯吧,姥姥也歇歇。”

姚姥姥立即狐疑的看向鹿仁佳:“你會做?”

“姥姥教我不就行了?”鹿仁佳兩手一攤,手上的洗衣粉泡泡跟着飛了起來:“姥姥你教了戈壁刺繡,這廚藝還缺個徒弟吧,不如姥姥教教我,以後我和戈壁一文一武,把姥姥的絕技給繼承下去,等以後有了重孫子,我和戈壁再教他們……”

姚姥姥聽的是越想越美。

立即點頭:“那好,晚上你就跟我學豆渣餅。”

這時候也不覺得豆渣餅吃夠了。

有根胡蘿蔔在前面吊著,姚姥姥開始催着鹿仁佳趕緊幹活了,兩個人合力將衣服洗好晾上,然後就取了豆渣去了小廚房。

其實鹿仁佳是會做豆渣餅的,還會烤小餅乾。

上輩子老大用庫存的豆子做豆漿,豆渣卻捨不得丟,正好敵對基地的老大上門拜訪,便廢物利用讓她烤了小餅乾招待客人,也不知道那老大是不是個憨憨,竟然將那一鍋小餅乾全給造了,一塊都沒給她留。

每次一想到這個,她的心肝都氣的疼。

那可是她最接近食物的一次!

她都想好了,一旦那人不吃,她就拿回去保存起來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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