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為了躲他把自己弄病
「誰沒有來?你說明白點。」
封墨行壓下那股莫名的心慌,想繼續問下去,可顧柒柒卻已經睡了過去,剛剛的話就像夢話一樣。
但他想到剛剛顧柒柒的神情,總覺得不是單純的夢。
封墨行拿出手機給封管家打了電話,「封管家,顧柒柒回來的時候有沒有發生什麼,她忽然發燒了。」
封管家一聽像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懊惱地解釋道:「太太回來的路上,非要去海棠路那走一走,我就送過去了,但沒想到太太在那待了一下午才回來,勸不動,估計就這麼感冒了。」
「海棠路?」封墨行在記憶中搜尋。
封管家說道:「離別墅很近,兩邊都栽種着海棠樹,開花的時候特別香。」
封墨行隱隱約約地有了些印象,好像誰在那裏走過,影影倬倬的瘦弱身影。
可現在還沒開花,她去那看什麼?
剛剛她說的真香就是這條路吧,可那句「不在了」又是什麼意思。
封墨行雲裏霧裏,看着顧柒柒的目光有些發冷,先不說這莫名其妙的話,只是她好端端去吹風,難不成是故意弄生病為了躲避他?
爺爺剛撮合他們,她就把自己弄發燒,真是手段用盡。
電話掛斷,封墨行盯着床上瘦瘦弱弱的人,煩悶得像是被石頭死死地壓住胸口。
她現在跟他,是真的越走越遠了。
封墨行一腔惱火無處發泄,可看着床上單薄的身影,心底又忍不住一陣彆扭。
這時,李小漁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過來,一臉愁容。
「封爺,柒柒姐讓我按照她的藥方去熬藥,但是有一味藥材家裏沒有了,現在這個時間藥店都關了。」
封墨行皺着眉,看了眼床上幾乎是昏睡過去的顧柒柒,「出去說。」
兩人來到卧室門口,封墨行才問道:「感冒退燒藥不成嗎,為什麼非得是中藥?」
李小漁一怔,沒想到封墨行連這個都不知道,神色有些不大好看:「柒柒姐有過敏性炎症啊!那西藥里很多東西都會刺激她的身體,平時是能不碰就不碰的!」
封墨行錯愕,「她什麼時候還有了這個毛病?之前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李小漁噎住,「身體再好的人也會有生病的時候吧,更何況柒柒姐這個毛病有些年頭了,身邊的人都知道,她的葯也通常都是自己開的。」
封墨行眸底浮起詫異,顧柒柒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這樣脆弱了……
「現在還缺什麼葯?」
李小漁立刻將顧柒柒寫給她的藥單發給封墨行,都是一些溫性清熱解毒的葯。
「牛蒡子需要炒的,其他的也不多了,平時都是柒柒姐從醫院拿一些回來的。」
封墨行看着手機上的藥單,心頭一陣躁悶,「你先去吧,葯的事情我來解決。」
李小漁驚訝地看了封墨行一眼,有些遲疑地囑託了下顧柒柒的禁忌,這才不放心地下樓了。
封墨行找到管家,將藥單發給了他,並叮囑道:「你去想辦法找到這些葯,現在去熬。」
管家看着神色疲憊,周身泛着冷意的男人,一時有些驚訝,「這是給太太的葯?」
「不然呢?」封墨行斜掃了他一眼,「還不快去!」
顧柒柒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人撐住了肩膀,旁邊還有低沉的嗓音:「張嘴。」
熟悉的海洋香氣縈繞鼻尖,讓她立刻想到了封墨行。
她迷迷糊糊地張嘴,結果被灌入了苦澀的湯藥。
是做夢嗎?為什麼做夢還要喝葯。
顧柒柒嘴裏苦澀,氣惱地伸手一推,又將口中的葯咳了出去:「我才不要喝,那麼苦!」
封墨行的手腕猝不及防地被她推開,幸虧他拿得穩,才沒把葯撒出去。
他看着突然鬧脾氣的顧柒柒,微微一怔,許久沒看到她這樣嬌蠻跋扈的樣子了,倒是有那麼幾分鮮活的感覺。
他聲音不滿,唇角卻無意識地勾起,「沒事出去吹風,病了也不喝葯,你要把自己作死?」
顧柒柒聽到這聲音,猛地清醒,睜開眼,這才發現不是在做夢。
可眼前這一幕,怎麼可能,封墨行拿着葯,親自喂她?
「你怎麼在這?」她迷惑地問。
封墨行沒想到她還沒清醒呢,就一副趕人的樣子,臉色頓時黑了一半,但顧着她的病,沒再說重話,只將碗遞到她嘴邊,冷淡地說。
「再不喝就涼了,張媽還得半夜給你熬藥。」
顧柒柒連忙扶着碗,將葯喝了。
但其間,封墨行卻始終沒有放開碗,倒像是他在喂她一樣。
顧柒柒黑眸微閃,目光瞥到他沒有放下的修長手指,心口泛起異樣,卻被她強行壓了下去。
或許是生病的人都很脆弱,心頭容易產生妄想,她沒想過,還能看見這樣照顧她的封墨行。
但她實在不習慣。
喝完葯,她就擦了擦唇角,身體往後移着靠上床榻,和他稍稍拉開些距離。
封墨行見她癥狀好了些,這才開口問了沉在心口的疑問,「為什麼去吹風?」
他其實更想知道的,是她沒說完的後半句,誰沒有來?你在等誰?
顧柒柒一怔,眼中忽的浮現起那大片的海棠花路,沿途絕美無比。
可她上一世,死在那裏。
腦海中的顏色,只有那鮮艷的血紅色。
顧柒柒笑了笑,搖頭:「沒什麼,只是想要看花而已。」
封墨行蹙眉不信,這個季節哪裏有花?
顧柒柒不想再說這事了,看他還想再問,故意開口反問道:「封墨行,你幫我找的葯?我沒想到你這麼關心我?」
那時她睡得迷迷瞪瞪,可還是有隱約的印象聽到李小漁和他在說話,大概是知道葯不夠了的。
她說完,忍不住又思緒發散,想到封墨行剛剛的動作,那裏面只不過是透着一星半點的溫柔,卻幾乎要掀起她深埋在骨子裏、一直粉飾的那些情感。新筆趣閣
封墨行看向顧柒柒。
女人白皙的臉上染着微紅,像是清晨的玫瑰,寬大的睡袍裹着瘦小的身材,有種精緻又脆弱的美。
他心頭染起異樣,臉上卻不動聲色:「不過就是怕你睡死過去,再也醒不過來而已。」
說完,他清晰地看到顧柒柒臉上劃過一抹低嘲,「要是醒不過來,也不是你的錯,你不就再也沒有困擾了嗎,幹嘛要費心費力?」
封墨行怔住,像是什麼情緒堵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