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不嫁太監,我不嫁!

第9章 我不嫁太監,我不嫁!

尋聲望去,是於都督在嘲諷。

於都督是個很特殊的存在,凡是與皇帝相關的事,基本都會在他那裏先過一遍。

滿朝文武心裏看不起他的宦官身份,卻又忌憚他手中權勢。

齊南帝轉身,「你個老東西,怎麼也管起這些了?」

「陛下有所不知」,於都督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咱家那個義子,向來不沾女色,可前兩日卻鐵了心說想要胡尚書的女兒。」

東廠少都督要娶她?!

胡安兒聽了,嚇得腿軟,跌坐在地上。

胡尚書更是着急,「這……這怎麼可能,於大都督啊,您的義子,這東廠的少都督,鮮少露面,都未曾見過我家安兒啊!」

齊南帝也發問,「你義子弱冠時朕問過你,他若是有尋對食之意朕親自給他安排女子,你分明說他對這些不感興趣,怎的現在看上胡尚書的女兒了?不愧是你這個老無賴教出來的。」

齊南帝嘴上像是在訓於都督,實則一點怒意也沒有。

於都督討好地笑了笑,堆了滿臉褶子,道:「唉,咱家老了,很多事都給那小子去打理了,結果反倒是讓他生了逆鱗,他居然威脅咱家,說是不給他娶這個媳婦,他就撂攤子不幹了。」

齊南帝哈哈大笑,「原來還有人能治你這個老東西啊。」

圍觀人都和齊南帝一樣,覺得聽別家的家長里短頗為有趣。

獨陸霜表面不動聲色,實則憂心。

今世這一出是前世所沒有的,可見重生后的一切並不是一成不變的。

雖然這件事對她沒什麼壞處,但這種讓人琢磨不透的感覺真的不好受。

於都督在齊南帝面前陪笑了一會,又道:「咱家方才見這胡姑娘不懂禮數,要不就賜給我那義子,我東廠的人啊,最是有規矩,還能教教她呢。」

「你這是故意乘着除夕夜朕不好拒絕的時候開口啊。」

於都督諂媚道:「權當是給陛下沖喜了。」

齊南帝點了點頭,道:「嗯,朕自然是不介意成人之美,只是胡尚書意下如何呢?」

這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現在終於讓胡尚書說話了,可胡尚書張了張嘴,卻發現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有拒絕的權利嗎?

本來太監的官職最高也就是個三品總管,可皇帝偏偏給於公公封了個正一品大都督,現在他身為堂堂從一品尚書,女兒被指給宦官,竟還是高嫁!

難不成拿他這頂烏紗去拒絕嗎?

胡安兒看胡尚書沒有拒絕,慌亂出聲:「爹!爹!女兒不要,女兒不嫁!」

「放肆!大殿之上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齊南帝覺得她除夕夜這般鬧騰,很是晦氣。

胡安兒被嚇到了,憋着不哭出聲來,憋得難受連打了幾個嗝。

胡尚書本還想垂死掙扎一下,抬頭卻看到後排的陳謹弈對着他微微點頭,心裏豁然開朗。

着實沒必要為了保一顆棋子而去得罪東廠。

想清楚后,胡尚書回頭道:「安兒啊,陛下賜婚,是何等的榮耀,還不謝恩?」

「爹……」

陸霜挑眉看她:不是說你爹來了要我好看嗎?就這?

胡安兒的妝有些哭花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胡尚書,「爹您怎麼忍心?怎麼忍心讓我去東廠!」

於都督的公鴨嗓尖利地響起,「胡姑娘這是何意?東廠怎麼了?看來你是看不起咱家這個宦官了?」

胡尚書可得罪不起於都督,趕忙解釋:「於大都督誤會,小女只是突然要嫁人了有些不適應,臣會好好教導,保證嫁過去後會服服帖帖的。」

「我不嫁太監!我不嫁!」

啪!

胡尚書毫不留情地給胡安兒臉上來了一巴掌,」逆女!閉嘴!來人把小姐帶回去休養,好生待嫁!」

胡安兒被婢女哄着拖着帶了出去。

於都督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平生,最大的痛就是當了個太監,敢嘲諷他嫌棄他的,他只會加倍奉還。

但是胡尚書下手快,他便也沒有發作。

齊南帝定下了喜日,是三月之後,這場鬧劇才告一段落。

賓客就座后,宮宴正常進行。

陸倩則坐在陸霜身後,腦中揮之不去剛才胡安兒的哭鬧。

女子不為自己早做打算,就是這樣的下場。

她才不會向胡安兒那麼蠢,她要爭,要搶。

陸倩時不時就朝陳謹弈看去。

陳謹弈也幾次看過來,既是打量陸霜,也是回應陸倩。

得到陳謹弈眼神回應的陸倩心裏有了底,全程嘴角抿着笑意。

陸霜裝作不知情,只自顧自吃着點心。

戌時。

宮宴已是後半段,很多官員們都已經吃多了酒,正是最放鬆的時候。

此時有人來陳謹弈耳邊說了什麼,陳謹弈果然離席了。

陸倩見陳謹弈離席,心中自然而然覺得是要與她私下會面了,畢竟是陳謹弈親口要她來的,於是起身便要跟出去。

陸霜淡淡出聲,「坐下。」

「姐姐,我內急。」

「我讓你坐下。」

見陸倩還是要起身,雲嵐直接一手按在她的肩上,把她壓了下去。

陸倩有些急了,「姐姐這是何意?」

「怕你迷路,憋着先。」

陸倩憤憤道:「姐姐!」

「你若不姓陸我才不會管你。」

陸霜沒好氣,偷漢子能不能換個時間換個地點?她心下歪歪。

又過了一刻鐘,外頭傳來一陣喧鬧,眾人醉眼朦朧還未反應過來。

「報——」

「陛下,劉副將抓了一堆人,在殿外說要面見聖上。」

齊南帝蹙眉,除夕夜哪來這麼多事。

劉迸走進來時,只拎了兩人。

其中一個是鬧事災民的主謀,另一個是陳謹弈私養軍隊的頭子,綽號刀臉。

「陛下,此事茲事體大,還需陛下定奪。」

劉迸把事情一五一十地陳述了一遍,齊南帝起先還有些煩躁,隨後臉色越來越凝重,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陳謹弈唇色慘白,指尖微微發抖。

「弈兒,你是這麼辦差事的?」

皇帝只是在說救災一事,刀臉並未將陳謹弈叫他暗殺災民一事供出。

「父皇,兒臣將糧餉下發到災地了,萬萬沒想那些地方官心這般黑,是兒臣疏忽了。」

「你胡說!你若是要查,早查個水落石出了,還不是官官相護!」

帶頭的災民怒火中燒,「若不是你們黑心,我的父母!我的妻兒!她們就不會被活活餓死!若不是我靠樹皮吊著一口命爬到京城!這喪天的事都沒出說去!」

對着陳謹弈說還不夠,他又對齊南帝道:「皇帝!天子!我們是哪次沒交稅收?憑什麼要落個餓死的下場?」

災民越喊,陳謹弈心就越慌,終於他忍不住了

「刁民住口!天子腳下也是你撒潑的地方?」

話音剛落,後面的席位上傳來敞亮的女子聲音,「天子腳下,自是最安全的地方,有話便說有冤便申,一切皆有天子庇佑,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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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太監是真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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