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次上路

第十六章 再次上路

離別的場景總是那麼感人,在野狼谷幾個月時間,村民們早已習慣梁晨他們兩人的存在。如今他們要走,所有人扶老攜幼出來送行,感激的話已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但任覺得不能表達他們的情懷。蠻虎更是吵鬧着要和梁晨一起走,任誰勸說也不聽。

說實話,梁晨倒是滿喜歡蠻虎,見他死活要跟着自己,最後只能把求助的眼光投到長老蠻剛的身上。

“少俠,如果你方便的話,就帶上他吧,反正他在村中也了無牽挂,出去闖蕩一番也好!”蠻剛溺愛地看着蠻虎,也開口為他求情。

梁晨見蠻剛這個樣子,又只好看着慕容福,詢問他的意思。

慕容福略作沉吟后說道:“跟着也行,不過卻只能作為少爺的隨從。”

蠻虎聽說能夠和梁晨一起,哪還管別的事情,滿口同意。於是他就在眾人羨慕的眼神中加入隊伍,成為梁晨的跟班。村裡很多青年也想一起出去看看,但是想着自己在山谷中還有家人牽絆,不得不黯然退卻。

好容易把送行的隊伍勸回,三人向著東都方向,一個叫着“清泉”的小鎮行去。

一路走來,只見三五成群的流民沿着蜿蜒的山路蹣跚前行,面頰上滿是失去家園和親人的悲痛。可是現實還要無情地折磨他們,飢餓、寒冷、神出鬼沒的亂軍都好像是魔鬼伸出的利爪,隨時準備把他們拉向地獄。

路邊,幾具瘦得皮包骨頭的屍體橫卧,幾條餓得走路都沒有力氣的野狗瞪着發紅的眼睛,準備想要飽餐一頓。梁晨搖搖頭,也不知是哪方人氏,臨了也沒有落到個安息的地方。

伸手趕走徘徊的野狗,梁晨用自己隨身攜帶的武器在路邊野地里刨出一個大坑,把幾具屍體統統丟了進去。默默地禱告一番,希望他們來世可以生在一個清平盛世,不用再受這種折磨。可是真有來生嗎?他自己也不敢肯定。

默默地回頭看了眼那個隆起的土包,三人繼續大步前行,只有樹梢的微風刮過土丘帶起的絲絲塵埃。

這一路上,慕容福也沒閑着,既然決定讓蠻虎成為梁晨的侍從,他自然要調教一番。在試過蠻虎的真靈后,發現他居然是土屬性體質為主,於是把流雲門的土系修鍊功法傳給了他,並詳細解答其中的疑難。修真界的流雲門不知是否還存在,就算是在世俗界給他們找個傳承吧。

後面的路上樑晨見到更多的流民,他們拖家帶口,仿若喪家之犬,又好像行屍走肉般在山丘里,在田野間漫無目的地行走。眼中沒有了光,沒有了雲彩,就好象是生活在黑暗裏的陰影。

這些人早已麻木,還哪裏會有悲哀,好像他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隨着家園被毀,親人流離而消失,唯一還支撐着他們的可能就只是人類生存的本能。

看着滿目蒼涼的世界,梁晨再也不能淡定,他就是不明白,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有的人變成羔羊,有的人變成野獸,難道只是因為某些人個人所好而致使整個世界流血漂櫓?

路,越走越遠,心,越來越涼。終於,他想通了。就算他能收集萬千屍骨,可是還有更多的人會在饑寒交迫中死去,想要讓他們不再受到傷害,那就只能改變。既然天道不公,就只能把這天捅破。既然規則亂了,那就打破它,從新建立一種規則;既然人性瘋了,那就用手中的皮鞭狠狠地抽打他們,讓他們走會正路。

時間就在梁晨的憤怒和感嘆中慢慢過去。七天後,他們來到清泉鎮,這也是梁國最靠近迷失峽谷外圍的一個小鎮。

通往鎮裏的唯一一條路上,架起了幾層木馬,一群士兵正在仔細盤查過往的行人,梁晨默默地排在隊伍的後面。就在這時,聽到前面傳來哭泣聲。

“老總,你就行行好,讓我過去吧,我真的沒有錢啊!”

梁晨偏頭看去,原來是一個衣作襤褸,面黃肌瘦的女子正在嚶嚶低泣,苦苦哀求面前的士兵。

“嘿嘿,放你過去?這麼多人看着呢,要是放你過去了,那我們吃什麼啊?”一個看起來是小隊長的士兵,陰笑着說道。

“可是我真的沒錢啊!老總你就行行好吧!”女子繼續哀求着。

面對女子的苦苦哀求,面前的士兵並不買賬,只見那個小隊長伸手撥開女子有些凌亂的頭髮,咂着嘴說道:“喲,這個小娘子看起來不錯哦,放府里養上段時間,倒可能養出個白白胖胖的美人來。”

“呀,你……你要幹什麼?”女子驚恐地縮起脖子,用手拔開小隊長那隻魔爪,嘴裏驚聲尖叫着。

“哼,爺看上你是你的福氣。怎麼,不想進鎮裏?不想進鎮裏就讓那幫蠻子抓去做壓寨夫人好了。”

小隊長滿嘴噴糞地說道。周圍的人群憤怒地看着面前這幫他們平日裏省吃儉用供養着的禽獸,有一種嗜血的衝動,可是面對明晃晃的劍戟,他們只能在心裏默默詛咒。

梁晨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大步走近隊伍,看着面前的幾個兵痞。努力壓制心中的憤怒,平淡地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有父母妻兒,要是他們也這樣被人欺辱你們會怎麼想?”

“切,小子,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想要強出頭啊?兄弟們,給我剁了。”兵痞隊長見有人強出頭,頓時把臉黑了下來,臭烘烘地說道。

梁晨的憤怒終於還是被點燃,大吼一聲,咆哮着說道:“既然你們已經滅絕了人性,那我就送你到畜生應該獃著的地方去吧。”

話語剛落,就抽出那把一路上用來刨坑的,有些卷刃的長劍,人影幻滅中從兵痞隊長的身邊飄過,沒錯,就是淡淡地飄過,如閃電般如鬼魅般輕靈。

兵痞隊長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還揮舞着手,招呼手下圍攻梁晨。就在這時,他那白得有些不正常的脖子上面突然間出現一條細細的紅線。

漸漸地,紅線變成噴薄的瀑布,小隊長那張有些猙獰的面孔瞬間定格,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他那大好頭顱就從脖子上掉了下來,咕嚕嚕地滾出好遠。此時他的眼裏才出現驚訝、恐懼以及對這個世界萬般的不舍。而身體裏的血液則順着脖子上那道碗大的口子,像噴泉般濺出好遠,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突然而來的變故讓旁邊躍躍欲試的士兵們目瞪口呆。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剛才還好好的一個人轉眼間就身首異處,就如同變戲法一般。

“不好了!蠻兵來了!”有士兵從驚恐中反應過來,扭頭就跑,嘴裏大聲喊叫到。

這一喊不要緊,所有的士兵都從震驚中醒悟過來,就好象舞蝶效應般,所有人肝膽欲裂,全部轉身嚎叫着向鎮中跑去。

看來蠻兵的兇狠已經深深地紮根他們的心田,一個呼喊就讓他們屁滾尿流,倒是讓準備血戰一場的梁晨有點搞不清情況。也讓躍躍欲試的蠻虎大聲咆哮,痛罵士兵們是膽小鬼。

而圍在旁邊看熱鬧的流民也被搞得莫名其妙,左看右看他們也不覺得梁晨和蠻兵哪裏相同。不過他們見識了太多蠻兵燒殺搶掠的場面,早已畏若蛇蠍,也跟着四散奔逃開來,躲到遠遠地地方偷瞄着,仿若受驚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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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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