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及笄禮
及笄禮
「住手!」
嚴寬己看不下去,「姑娘,你是自願的嗎?」
那女子咬着嘴巴搖頭,眼神看向馬車的方向,
「求恩人救我一命,小女裴淑儀並非要攀附,只因這惡人賭輸了,要將我賣到火坑。」
童晶晶嚇得渾身發抖,從未見過這樣的場面。
田韻韻對喳喳使了個眼色,喳喳起身下了馬車。
喳喳和大漢交涉一番,對方獅子大開口要兩百兩銀子。
周圍的百姓倒吸一口涼氣,「二百兩?」
「你怎麼不去搶?」
田韻韻:「喳喳,算了我們走!」
喳喳聽到命令,轉身就回了馬車。
裴淑儀哭喊:「我還不如去死了乾淨。」
嚴寬己不忍:「這二百兩銀子我出了。」
大漢翻了個白眼:「你要最少六百兩。」
圍觀百姓罵道:「這個無賴潑皮。還坐地起價了。」
嚴寬己一甩袖子,夾緊馬腹,「我們走!」
大漢啐了一口,對着裴淑儀惡狠狠說道:「要恨就恨他們見死不救。」
他拽着癱軟的女子獰笑,「讓開!看什麼看?你們有銀子嗎?」
不顧周圍百姓的指指點點,朝着小巷子走去。
喳喳恨得牙痒痒的,拿着米糕咬了一口。
田韻韻出奇的冷靜,「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見到兩百兩銀子還能保持冷靜,只怕是事情不簡單。」
如果剛才輕易拿出兩百兩,又會被人盯上。
童晶晶想起之前的事,若有所思。
心有不忍,無能為力。
心中的結解開,心情豁然開朗。
她抬手覆在田韻韻手上,「凡事量力而行,我們無愧無心。」
劉叔雇的牛車就跟在後邊。
嚴寬己裝作不經意靠近夥計,「用點心。」
嚴大咧嘴一笑,「知道了,一定讓少夫人滿意。」
「小點聲別讓人聽到。」
嚴寬己不輕不重的訓了一句,騎馬來到馬車旁邊。
隔着帘子有一句沒一句聊着。
喳喳:「這麼冷的天,嚴公子為什麼不坐馬車?」
田韻韻:「金都最近流行騎馬。」
喳喳:「哦!」
一行人出了城,去小村莊收購特產。
皮毛乾貨,臘肉糧食什麼都收。
只因不壓價格,隔壁村子也帶着大包小包過來。
嚴大仔仔細細查看貨物,交待着其他人用心點。
嚴寬己就站在田韻韻身邊,看她記賬,付錢。
童晶晶見幫不上忙,和喳喳一起看着秤。
忙活了兩個時辰,三輛牛車堆得高高的。
馬車上也放了不少貨物,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回程的路上,有幾個不速之客出現。
嚴寬己眯着眼睛,「你們是哪個山頭的?」
黑衣蒙面人動作迅速將馬車和牛車團團圍住。
嚴寬己下了馬,嚴大劉叔也上前。
劉叔手中的馬鞭揮得劈啪作響,黑衣人吃痛,對着同伴說道:「速戰速決。」
一時間全都朝着馬車攻過去。
鋒利的劍刺入進馬車,裏面傳出一聲尖叫。
袋子裏的紅豆撒了一地,泛光的劍縮了回去。
嚴寬己掀開車簾,「有沒有受傷?」
田韻韻搖搖頭。
「你們躲好,不要下來。」嚴寬己說完不等回答,走了。
帘子放下來那一刻,田韻韻只看到他接過一把長刀,沖了出去。
他的樣子很帥氣。
田韻韻手中捏着蘭花簪,盯着車門的方向。
喳喳從荷包里拿出一個紙包塞到了童晶晶手裏。
誰都沒有說話,聽着馬車外邊的動靜。
利刃劃破空氣慘叫聲,不斷響起。
只聽聲音就能感受到雙方打鬥的激烈程度。
田韻韻心驚肉跳,想起了系統。
10009:「宿主,不用擔心,世界男主氣運之子死不了。」
最多就是受點傷什麼的。
被打斷看電視劇的系統隨意敷衍了幾句,切斷了和宿主的聯繫。
田韻韻:……
穿着夜行衣的一伙人忽然出現,加入了戰鬥局勢瞬間扭轉。
黑衣人被夜行衣殺得狼狽逃竄。
危機解除,夜行衣又悄悄潛入了樹林中。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
聽到外邊沒有動靜。
只見獃獃站在原地的三人,還有一地的黑衣人。
田韻韻飛快放下帘子,攔住了要下去的童晶晶和喳喳。
衝著外面喊道:「看看有沒有活口。」
一股眩暈感襲來,剛才那一幕的衝擊太大了。
田韻韻忍不住乾嘔。
童晶晶和喳喳手忙腳亂的喂水拍背。
田韻韻許久才緩了過來。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的。
收到消息的唐柒白面無表情,對暗衛揮了揮手。
黑衣人是二皇子手下。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蕭慎謹收到信,臉上在笑,笑意不達眼底,「有人污我的名聲。」
他要出宮一趟查個清楚。
剛出寢宮就被太子帶人堵住,暴躁的他把太子打了。
除了年幼的皇子都遷出宮去,或者去了封地。
是張貴妃捨不得兒子,硬是把二皇子留在身邊。
太子和二皇子向來看對方不順眼,早就想動手了,兩人出手都很重。
二皇子和太子都被罰了。
加上身上有傷,幾個月都不用出門了。
南峰書院這幾年名氣大漲,學子中出類拔萃的不少,還出了狀元。
及笄禮這天。
不光收到貼子的都來了,還帶來沾親帶故的朋友。
一時間田府顯得有些擁擠。
唐柒白站在人群當中,氣場太強大,周圍的人有意避開他左右。
對面一人瞪着他,正是嚴寬己。
夫子站在台階上對站在左右的賓客說道:「歡迎諸位親朋佳客來參加小女的及笄禮……」
田韻韻沐浴更衣,着采衣梳雙丫髻走了出來。
一位面相很有福氣的婦人扶着她,不時低聲提醒幾句。
所有賓客就坐,走出來一位貴婦人。
賓客中傳出驚呼聲。
貴婦人正是太子妃母親薛夫人,穿着華麗的誥命服。
她笑着給田韻韻簪上一根發簪。
婦人在一旁說著吉祥話。
薛夫人伸手撫了撫田韻韻頭上的簪子,笑着說道:
「姑娘看着就是個有福氣的。」
田韻韻嬌羞地低下頭。
一套流程走完,人都要累癱了。
送走了賓客,田韻韻新換的深衣都濕透了。
父女倆坐在花廳里歇一歇。
田夫子:「韻韻,身體還吃得消嗎?下次出城爹陪你去。」
那次回來把田夫子嚇得不輕,在床邊守了一天。
田韻韻:「爹,我想回鄉下去。」
田夫子嘆了口氣,「也好,暫時回去避風頭,多帶幾個知根知底的。」
他拍了拍田韻韻的手,「爹的事你不用操心。養好身體。」
從便宜爹身上感受到失去已久的親情,還有無條件的信任支持。
田韻韻鼻子發酸,依戀的靠在他肩膀上,「爹,你保重身體。」
書院和田府的修繕已經結束了。
收購的糧食也夠吃幾個月的,家裏安頓好了。
田韻韻約了唐柒白晚上在當鋪見面。
一走進去,看到唐柒白站在博古架旁,雙手負在身後。
他聽到動靜回頭,「你來了。」
夥計放下茶水將門帶上。
「坐!」
還是坐下來好,他只要站在一旁就感覺到一股壓力。
田韻韻拿出蘭花簪放在桌子上,「唐公子,物歸原主。多謝!」
「你拿着吧!我用不上。」
唐柒白目光從簪子到田韻韻臉上,「你身體好些了?」
他也是後來才知道她受了驚嚇,一直在家休養。
田韻韻緩緩道:「我好多了,唐公子收回去送給家裏的女眷吧!省得我記掛着。」
「我就要離開金都,唐公子保重!」
唐柒白聞言愣了一下,「你要離開回富德縣去?」
田韻韻:「是。」
唐柒白話鋒一轉,「也好!金都的魑魅魍魎太多。」
也是到了清理一番的時候。
田韻韻回到家中,嚴寬己和童晶晶等候了許久。
拜託他們給張細釵送些東西,還有賣帕子的銀子。
她那個婆婆讓人感覺不適,田韻韻擔心去得多了,被看破身份反而對她不好。
張家是娘家人到底還會忌憚幾分。
童晶晶點點頭,忍不住好奇,
「田娘子此去不知何時才能見面,你不見見張娘子?」
田韻韻淡淡一笑,
「張姐姐的婆婆誤以為我是張姐姐胞妹,張家女,這才對她有了幾分好臉色。」
嚴寬己厲聲說,「勢力小人。」
童晶晶嘆口氣,「我知道怎麼做了。」
同樣身為女子更能感同身受,田韻韻不由感嘆道:「幫她也是幫明日的自己。」
當天夜裏,田韻韻偷偷來看張細釵。
籬笆院裏傳來連珠帶炮的吼聲:
「這天殺的,這麼久什麼活都沒學會。」「你沒臉的嗯?說話嗯?啞巴了嗯?什麼活都干不好只知道吃吃吃。」
張細釵端着油燈走了出來,擦了擦臉上的淚。
窗戶上印着人影:「拿什麼油燈嗯?你又不讀書,留給阿生用。」
「知道了娘。」
張細釵認命的將油燈吹滅,摸索着往雞舍方向走。
今天太累,忘記了給雞喂水。
想起婆婆罵自己的話,又忍不住掉眼淚。
砰的一聲響,嚇了她一跳。
婆婆尖叫着從屋裏衝出來,破口大罵,
「哪個缺德玩意往我屋裏扔石頭?」
院門口一個人影晃過。
一塊石頭朝着紙糊的窗戶飛過去,又破了一個大洞。
「啊~小兔崽子,你給我站住。」
婆婆追了出去,張細釵剛想跟過去。
「張姐姐。你從後門出來。」
聽出是田韻韻的聲音心中驚喜,扔下水瓢往後門走去。
馬車停在路邊,田韻韻拉着她坐進馬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