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迷路
迷路
當然是為了利益,是因為南峰書院,還是爹的門生。
田韻韻只覺得煩躁,「他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我心裏不願會為他籌謀嗎?」
前一秒還在說出的話還天真爛漫,立刻就能想清楚其中的關鍵。
她總是讓人這麼意外,唐柒白笑了:
「很好,腦子終於清醒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的關鍵在太子。」
田韻韻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知道怎麼做了。」
唐柒白起身往門口走。
田韻韻覺得不對勁,他來得也太頻繁了。
護院都在做什麼?
才想起來嚴寬被趕走了,唐鏡不敢攔自己的主子。
難怪進她屋跟進自己家後院一樣。
田韻韻想起裴淑儀,她說過想要當護院的。
回來后就像霜打了的茄子,像個透明人,一天到晚不見人影。
找了一圈在抱廈找到了她。
敲了門,推開看到她在吃東西。
桌子上堆滿了各種零嘴,嘴巴塞得鼓鼓的。
眨眨眼睛,含糊的喊了一聲:「姑娘。」
田韻韻坐下來,湊近她說道:「吃獨食?」
裴淑儀哭喪着臉,「姑娘喜歡就拿去罷。」
感覺自己像個惡霸在欺負人。
田韻韻噗嗤一笑,
「逗你的,你之前說過當護院是不是真的?」
裴淑儀用力點頭,「真的。」
於是屋子前多了個人守着。
一連幾天,都沒有人上門。
田韻韻也收到了伍家反悔的消息。
還是從外面聽來的。
喳喳憤憤不平,「誰在外邊敗壞姑娘的名聲?」
外面傳得很難聽,說她家姑娘成婚當天被退婚。
馬上又找了個,誰知對方看不上她又反悔了。
喳喳:「肯定是那個狐狸精幹的。我找她去。」
田韻韻制止:「她被始亂終棄還有個孩子,她是弱者。」
桂嬤嬤急匆匆進屋,「宮裏來人了,召姑娘進宮。嚴公子想見你。」
喳喳看向田韻韻,「我去趕他走。」
桂嬤嬤心裏也氣嚴寬己不爭氣,「姑娘先把宮裏的人送走才是。」
來人是位太監,一開口尖細的嗓子。
笑着接過錢袋說道:「田娘子,好福氣太后老人家經常念叨你呢!雜家趕着回宮復命,別送了。」
把人送走了后,田韻韻徑直走到花廳。
嚴寬己的樣子很憔悴,好像很長時間沒有睡好,眼下的烏青嚇人。
他就這麼看着她,臉上閃過愧疚不安心疼的表情。
田韻韻吃了一驚,沒想到他把自己搞得這麼慘。
世界男主氣運之子不能這麼頹廢啊!
他到底受了自己連累。
田韻韻寬慰道:「只怪我們沒有緣分做夫妻,你不必揪心。日子還要過下去。」
振作起來,走自己的劇情,就當這是個錯誤。
作為朋友來說,他真的無可挑剔。
她很快放下了,他卻沒有。
嚴寬己:「我知道是她,等我找出證據一定給你個公道。」
田韻韻:「多謝!我有點累了。」
既然說清楚了就不要過多的糾纏。
嚴寬己不知道心裏的話為什麼見到她說不出口。
家裏的那個女人還沒有解決。
他爹也不知道是發什麼瘋,心疼那個不知真假的孫子。
父子倆有了分歧,有他爹壓着,做起事來礙手礙腳。
嚴寬己心裏終於明白,他現在還護不住她。
幡然大悟,以前真是荒唐透頂。
第二日天氣陰沉沉的,把人凍得打擺子。
田韻韻裹緊披風縮着脖子,抱着手爐取暖。
在宮門口把喳喳準備的各種藥粉收走了大半。
田韻韻心裏盤算着自己的存活率有多大。
折騰一番到了某處一側偏院,手中的暖爐都不熱了。
風一吹像刀子割在臉上。
腳已經凍得麻木。
破敗的院子裏有顆棗樹,只剩幾顆棗子掛在上面。
低矮的院牆那頭鬱鬱蔥蔥,襯托得這邊更加冷清。
怎麼感覺像進了冷宮。
田韻韻搖頭,腦子凍傻了。
她挑了間門板結實的屋子,推門進去。
門窗還在至少能遮風避雨。
找了塊破布擦了下床板坐下來等着。
[田韻韻:系統,有沒有劇情提醒?]
[10009:原主是個炮灰,死了就殺青了。]
[田韻韻:有沒有取暖的,兌換一個。]
牙齒都在發顫,體質太差了。
不能這麼等下去,田韻韻到院子裏跑來跑去。
院門口走進來一個太監。
尖細蒼老的叫了聲:「田娘子,貴妃召見。」
田韻韻停下來喘着氣,「不是太后?」
老太監催促道:「別啰嗦了,貴妃等着呢!太后是你想見就見的?」
這條路像是去御花園的。
不動聲色的注意着周圍的動靜。
遠處有一群女人穿着打扮不像宮女,就是妃嬪了。
「就是她,真當自己是天仙下長得凡不過如此。」
「切,什麼東西讓別人挨凍,大冷天的要在外邊待着。」
「有的人就是這種心裏,自己不好過,也讓別人挨凍。」
起初田韻韻還以為她們在指桑罵槐。
一個個歪着脖子翻白眼。
在心裏罵了一句,原來狗皇帝喜歡這一款的。
綠茶婊都可以批發了。
茶里茶里氣的,倒是和讓你們挨凍的人叫板去啊!
從心+窩裏橫不知道是個什麼字?
「呦,這不是田娘子嗎?」站在最後的熟人珏妃陰陽怪氣的。
「呦,這不是個角兒嗎?」田韻韻跟着懟了一句。
原來不是衝撞了貴人,而是爬床去了。
從一個台柱子一躍成為了妃子。
一群妃子都掩嘴偷笑,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身份低微,得了兩天寵就在眼前蹦躂。
現在有個傻的說出了她們的心裏話,簡直解氣。
珏妃貼身宮女指着田韻韻,「大膽,掌嘴!」
田韻韻:「一個宮女也敢在諸位主子面前耀武揚威?」
被覺得被冒犯了的宮妃們,臉色不善。
珏妃:「閉嘴,蓮兒她不懂事,回去后好好教她規矩,就不污了姐姐們的眼。」
「田娘子初入宮不懂規矩,姐姐們不要責罰她。」
田韻韻扭頭掃了一眼:「那位公公,勞煩給貴妃娘娘送個信,這位角妃要我陪着演戲。」
老太監走出來,「貴妃娘娘在前面等着呢!」甩了下佛塵在前面帶路。
田韻韻邁着小碎步跟了上去,動作和唱戲時神似。
引來了震耳欲聾的嘲笑聲。
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是真理。
珏妃氣得臉都綠了,憑什麼嘲笑她的出身,還不是都是皇帝的女人。
哼!
遠遠看見御花園一處,一個美人橫卧在白狐皮軟塌上。
身形孱弱像是大病初癒,嘴唇沒有一絲血色。
柔若無骨的手撐着臉頰,面無表情看着行錯了禮的女子。
田韻韻不知道宮中禮節和民間不同。
「你不是第一次入宮了,怎還會這般沒有規矩?」
田韻韻剛站直,就聽到貴妃發難,無辜的回道:
「小女子不知,這位公公也沒有提醒。」
上次入宮,太后沒有也沒說她錯了。
這個貴妃來者不善。
老太監飛快跪下來,略帶委屈的語氣,「宮女是由教養嬤嬤管教的。」
意思是不該他管。
田韻韻腦子飛快的轉,要對付她直接來就是,扯別人做什麼?
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貴妃美目一冷,有人將一位嬤嬤帶來。
她和桂嬤嬤年齡差不多,同樣看着和藹可親。
不由分說就是一頂帽子扣下來,罪名是沒有做好分內的事失職。
惹得宮中的主子不快,後果嚴重。
教養嬤嬤肩膀垮了下去,認命的跪下來,以頭搶地:
「請貴妃娘娘恕罪!」
頭磕破了一個洞,血順着額頭流下來。
田韻韻看得心驚肉跳。
自己不算宮女,怎麼扯到她身上。
後宮果然黑暗。
田韻韻忽然轉身朝着亭子跑過去。
不知誰喊了一聲:「她要自盡。」
「拉住她!」
田韻韻用力往前沖,奈何手臂被拽着。
還差一點點就能進去抓住那個看好戲的人。
抓住她的人忽然鬆了手,「太子殿下!」
後邊跪了一地。
田韻韻一個沒剎住。
差點真的撞到亭子上下她意識的護住頭。
幸好有人拽了她一把。
田韻韻抬頭只看到一個絳紫色的背影。
「你要做什麼?」
貴妃娘娘被人攙扶着走來:「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本宮的命令你想都別想死。」
田韻韻:她什麼時候想死了,她只想求個人幫忙。
大概不想看到她血濺當場,貴妃娘娘帶着人一下子走光了。
田韻韻:????
她走到半趴着的教養嬤嬤身邊,「你還好吧!能站起來嗎?」教養嬤嬤:「你走吧!」
田韻韻:「不用幫忙?」
算了,別多管閑事。
田韻韻放下一瓶止血藥,轉身就走。
她很冷很餓,還是早上出門時吃了幾塊雲片糕。
剛嚇出的一身冷汗被風一吹,冷得刺骨。
沿着來時的路走了一會,發覺不對。
她迷路了,一路上宮女太監都沒有見到一個。
前面越來越荒涼,要不是有紅色的高牆,會以為出了皇宮。
忽然聽到院牆那邊有人說話,田韻韻着急的跑着。
一件灰撲撲的衣裳從牆頭落下來蓋在了她的頭上。
眼前一黑,背後被人推了一把。
腳下踩空一陣急速的下墜,她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