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回高二
「嗶————」
窗外的雨下得淅淅瀝瀝,病房內,姜父抱着姜桃冰冷的屍體哭得泣不成聲。
病房裏,來了好多親戚,看着姜父白髮人送黑髮人,一邊安慰着姜父,一邊替姜桃惋惜。
姜桃死了,這年姜桃才22歲。
按理說死後應該會有鬼差來帶她走的啊,可是沒有,她好像成了一隻孤魂野鬼。
*
三天後,她下葬了,她看着姜父一夜之間好像白了許多的頭髮,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當所有人走後,一個身姿挺拔的背影闖進了姜桃的視線,只見男人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雙腿比例優越,身形長而挺拔。
男人的皮膚很白,是那種病態的白,男人在姜桃的墓碑前蹲下來,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撫摸着那張笑靨如花的照片。
男人那雙桃花眼此刻赤紅赤紅的,裏面包含着太多種情緒,說不盡的絕望,悲涼,頹廢。
他看着看着照片上女孩的笑臉,絕望的說:「桃桃,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來晚了…」他的聲音嘶啞着。
姜桃在一邊看着,聽着他這麼說,眼淚不自覺就流了下來,姜桃想,原來鬼也會流淚嗎?
「沈厭……」
沈厭怎麼會這樣?
姜桃對沈厭的印象還一直是大院裏那個孤僻又不好相處的少年,他無父無母,過的很艱難。
還有高中時期的同學,再還有就是青春期少女初帶情愫的暗戀對象。
可沈厭真的太冷了,恨不得拒人在十米開外,姜桃自然把這份情愫藏在心底。
後面也只是聽說他沒去參加高考,再後面就沒這麼見過,最後就是他成了市了不起的大人物。
姜桃回想着,沈厭和自己好像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啊。
那現在自己死了,沈厭為什麼會瘋了一樣?
沈厭一遍遍說著對不起,又下雨了,豆大的雨滴急匆匆的往下掉,不一會就成了傾盆大雨。
可沈厭好像沒有感覺一樣,一米八七的大個子,在姜桃的墓碑前哭得像個沒有家的孩子一樣無助。
沈厭在大雨中哭得撕心裂肺,姜桃看着心口發顫的疼。
「沈厭……」姜桃現在真的好想抱抱他啊。
沈厭在姜桃的墓碑前哭了整整五個小時,然後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站了起來。
姜桃死後沒有地方去,她現在真的好放心不下沈厭,她不知道沈厭到底怎麼了。
所以姜桃跟着沈厭回了家,回到家后,沈厭依舊像個行屍走肉一樣,淋了這麼久跟個沒事人一樣。
他不吃不喝,也不知道把身上的濕衣服換下來,就一個勁的在那裏灌酒,一瓶接着一瓶。
從卧室深處的柜子裏拿出一本高中的書,小心翼翼的拿出夾在裏面的照片。
黃黃的照片,一看就有些時間了,可照片卻非常完整,可見得這張照片被保管的有多好,主人有多愛惜。
照片上的女孩笑的很甜美,可可愛愛的,似乎還有一股傻勁,眼睛笑得彎彎的,但是卻亮晶晶的。
姜桃愣了一下,這不是高二的時候,她去學校報到那會嗎?
姜桃不知道的是,她其實一直是沈厭心上的小月亮。是他顛沛流離時心裏唯一的慰藉。
沈厭一直盯着照片看,好像能看見她真正對他笑一樣,他指腹小心翼翼的撫着照片上女孩的臉。
「桃桃…我真的好想你啊…你能不能回來看看我……」
他嘶啞着開口,沈厭從不相信世界上會有鬼這種東西,但他現在真的很怕世界上沒有鬼。
說著說著,沈厭突然咳嗽,吐了好多血「咳咳…咳咳咳,咳咳…」沈厭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姜桃現在才反應過來,這個傻瓜好幾天都沒進食,不吃不喝,又不停的給自己灌酒,而且桌子上那麼大份的胃病報告。:
姜桃在旁邊看得心急如焚,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可偏偏沈厭吐了這麼多血當沒事人似的,還拚命給自己灌酒。
最後沈厭醉的不省人事,手裏卻還一直死死地抓着照片,嘴裏一直念着她的名字。
沈厭本來就白,還把胃喝的大出血,臉色更蒼白了,但唇色殷紅,胃一陣陣的疼。
沈厭一八七的個頭,蜷縮在地上捂着肚子,另一隻手卻把照片貼着心口,眼淚無休止的流,
姜桃饒是反應再遲鈍,也看得見沈厭那沉甸甸的愛意,就像心好像有什麼東西重重的砸了一下。
*
沈厭醒來之後,繼續給自己灌酒,然後又去了姜桃的墓碑前。
他一身頹廢,衣着不修邊幅,如果不說,誰知道這樣一個邋邋遢遢的醉鬼是市能呼風喚雨大人物。
他直接癱坐在墓碑旁邊,看着姜桃的照片,輕笑說:「還小的時候,我就無父無母,沒有依靠,吃不飽穿不暖,跟個過街老鼠一樣。
我也怨過天,為什麼大家看我的眼光都恨不得我去死,可我只是想活下去啊…
後來慢慢就麻木了,也不會有這麼愚蠢的抱怨了,只要能活下去什麼都無所謂了。
可是啊桃桃…沒有你,我發現什麼都不重要了,原來我是個膽小鬼,沒有你,我怎麼活下去啊…」
沈厭哽咽着繼續說道:「如果你知道我這麼骯髒的一個人,居然敢偷偷愛你這麼久,不知道會不會感到噁心呢?」
姜桃聽着心裏揪着疼,淚流滿面的拚命搖頭。
「如果有下輩子,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躲遠點就好」
說完,沈厭掏出一把刀,直直往心臟捅去,他看着照片上的笑臉,他緩緩閉眼,笑着倒在墓碑旁。
姜桃瘋了一樣撲過去說「不要!!」可是沈厭的身體透着她的靈魂倒了下去。
姜桃泣不成聲,她想,如果有下輩子,她一定緊緊握着沈厭的手說「這次,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了」
她一定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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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快起床啦!今天還要去學校報到呢,不能遲到了,要給老師留個好印象。」姜父在廚房邊做飯邊催促着。
姜桃從床上坐起來。
有的迷糊的看着周圍,發愣的努力回想着,這不就是自己高中時期的房間嗎?
自己不是死了嗎?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門口的姜父看着姜桃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走過去拿手摸了下她的額頭說:「是不是還難受?燒還沒退嗎?」
姜桃順着姜父的聲音看去,看着姜父還神清氣爽的樣子,一時紅了眼眶,軟軟的叫了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