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開始用功了
等下人們擺好早膳,他已經把這些念頭拋諸腦後。陪着這兩位用了一碗碧梗粥,就了幾個三丁包子,動了幾口菜便說飽了。
王夫人大為心疼:“都是你爹天天逼着你讀書,看如今成什麼樣了!飯量也小了,身體可怎麼撐得住。”
賈政斥道:“明年二月就要考縣試,此時不努力更待何時,婦道人家休要多言!”王夫人便不好再多說了。
賈珠聽了卻是大吃一驚,雖然資料片里說原身中過秀才,後來才因病去世。
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過來的這個時候,賈珠這秀才還沒影呢!這個要考秀才的人竟是自己?這可真是!
吃了飯,拜別了賈政和王夫人,便帶着小廝晨星回了書齋。
不過一路上賈珠倒覺得,原身這麼用功刻苦,自己繼承了原主留下的記憶,加上當初太傅那老頭不也誇自己聰明,想必只要肯下功夫,科舉而已,肯定手到擒來。
雖然又要開始讀書令人煩惱,但畢竟能參加科舉,要不是自己這次脫離了皇帝的身份,恐怕還真是絕無機會。
說起這個,不由暗嘆:這原身記憶中最多的就是課業上的事兒。
賈政對長子要求頗嚴,總是訓斥讀書不夠用功之類的話,原身這小小少年,還是有點怕他那老爹的。
不過賈珠從一個皇帝挑剔的眼光來看,也覺得賈政雖然比較嚴格,但給長子安排的路子是對的。
不從文、便從武,看賈珠的身板也不像能從武的,自然要早早抓學習,早日科舉入仕才是。
自有科舉以來,都說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不說高門大戶,就是寒門也重讀書,只要有能力的,都想送孩子去讀書認字,搏一搏前程。
更不必提得了秀才功名可以免兩個人賦稅、徭役,得了舉人功名可以免除全家十幾口的徭役和賦稅,所以才會有大量的人捧着田產,求着掛在舉人名下,為的不就是不納稅嗎?
當然,從他的角度看,這對國家的稅收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可一個寒門學子,一旦科舉有成,便有這樣的好處,怎麼能不令人趨之若鶩?所以倒是覺得,賈政的想法在當下完全沒毛病。
既然知道明年二月就要考秀才試,賈珠忙問晨星今天什麼日子。得知已是九月初七,他掐指一算,時間確實很緊張了。
如今這秀才試,分為縣試、府試和院試,考過前兩場便是童生。第三場順利通過,就是中了秀才了。
縣試在他看來並不可怕。賈珠刻苦,常年在京郊著名的白檀書院讀書,每逢十日休沐才回家,到家裏也是手不釋卷。
且那書院的夫子也說過,縣試只需熟背四書五經,通曉其中含義,寫的好八股和試帖詩,便差不離了。
至於律賦,這個多看個人才華了。思及此,不由心下大定。
回了書齋,賈珠坐在桌前,又從頭開始看起了《大學》。想到太傅,不由一樂:“要是老頭知道朕現在這麼用功,估計高興地能從棺材板里爬出來。”
把飄忽的思緒拽了回來,擼起袖子說干就干。
一旦學起來,卻有一種玄妙之感:每背誦一句,腦子裏就自動出現這句的意思,讀起來也很順暢,彷彿天生這些東西就在自己記憶里一樣,簡直絲滑的不得了。
“這真是天助我也,比朕當初背書還快,簡直事半功倍!”
他興奮不已,這情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必是這原身基本功紮實得很。於是對明年的縣試,更是充滿信心。
卻說王夫人聽了丫鬟晚月稟報:“大爺讀書用功的緊,說晚飯就不過來吃了”,便知兒子上進,心下喜悅,哪裏會攔着。
想了想,又令廚下燉了燕窩送去,並不許丫鬟小廝們在書齋附近淘氣。
用功學習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三天下來,賈珠已經把《大學》通背了一遍,而且記憶力很是穩固,也明白其中含義。
不免回想起自己當初也是被誇過的,可對比一下,就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再沒有賈珠這樣過目不忘的本事。
好在,現在賈珠就是自己嘛。他心裏不由一陣狂喜,恨不得仰天大笑幾聲!
就這麼著,三天的假期一晃而過,得回書院去了。賈政和王夫人對賈珠的學業看得很重,和紅樓夢裏對賈寶玉那是截然不同的。
他看了資料片,倒很能理解這對夫妻,畢竟那時候刻苦努力的大兒子一病死了,攏共就剩下寶玉這一個兒子了。
家裏反正富貴日子有了,寶玉又不襲爵,不讀書其實也沒什麼,別把二房這嫡出的獨苗苗折了才是。
因着出發這天有些冷,王夫人不準騎馬,賈珠便坐了家裏的馬車,由晨星陪着往書院去了。
白檀書院在京郊南山的半山腰上,到了山下,他早就坐的不耐煩了,揮手就讓趕車的下人回去,自己帶了晨星往山上爬。
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兩個人身體素質都不怎麼樣,深秋爬個山簡直氣喘如牛,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滾。
好不容易到了學裏,跟管休假的夫子銷了假,賈珠已經汗流浹背,便忙去自己的屋子裏歇着了。
晨星雖然累的很,到底比他這主子強點。看到門外有書院的下人路過,還喊那下人給燒點熱水梳洗,打賞了幾角銀子。等到熱水來了,服侍了賈珠梳洗,才自己下去歇了。
賈珠心裏不免有點鬱悶:“這身子骨,還真是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比朕差遠了。這身板兒不鍛煉鍛煉,怕是科舉撐不下去啊。”
不免回想了一番自己當初的文武雙全,真是好不嘚瑟。又下定決心:“就算換了個身體,也不好比以前差太多才是,還是得尋個機會,找幾個武師傅打磨筋骨!”
這下午回來,歇了一會兒。趁着精神還好,又看了一回書,便聽到晨星進來稟報,說是隔壁的馮紫英馮大爺來訪。
還未應答,便聽那馮紫英爽朗的笑聲傳來:“我和你珠大爺家幾輩子的交情了,何須如此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