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試牛刀
在北方也許還是冰封千里，這個時候南方江南水鄉卻已經春風料峭、咋寒還暖了。
平常幾乎不會關心這些東西的王語嫣，今天卻是破天荒的看了一眼老黃曆。
煙花三月時，春雨迷離處，煙波浩渺太湖風光正盛。
王語嫣一人、一劍、一笠、一舟，在瀲灧微波上蕩漾，靜靜感受着欣賞着大自然的光景。頗有斗笠扁舟輕勝馬，一衰煙雨任平生的瀟洒。
所謂一切景語皆情語，看到心動時，她忍不住皓齒輕張朱唇微動。
“嫩綠柔香遠更濃，春來無處不茸茸……長堤細柳隱虹橋，弄笙簫，伴漁樵。醉划孤舟，仰面掛詩飄。”
“好，好一句‘醉划孤舟，仰面掛詩飄’，這位小娘子端的是好才情，不過詩好人更美。”
不知哪裏忽然飄來一對諛辭，王語嫣聞言不禁面上微熱。
這可是明朝劉基和沈泓的詩詞，此時是北宋，別人當然是沒有聽說過的，來人必定是誤以為是她作的。雖然在穿越者看來，這不是抄襲不是剽竊，而是“借用”是“原創”，與讀書人偷書不能稱之為偷而是竊，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她究竟是第一次這樣做，臉皮還沒修鍊到城牆般厚的程度。
不過她只是臉上閃過一絲紅暈，很快就反應過來，她出來時可是經過易容裝扮的，現在的外表應該是“寧采臣”啊。很早的時候她就已經計劃好了，在北冥神功沒有大成之前，絕不暴露自己女兒家的身份。
想不到才剛剛出門，都還沒靠岸，遇見第一個人，卻已經就被人識破了。
師承阿朱的易容術應該不是那麼容易被看破的吧，況且她現在還帶着斗笠呢，不是走近仔細打量了看，他人都根本看不見她的容貌，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好眼力？
王語嫣暗地裏嘀咕着，抬頭看去。
只見岸邊一棵垂柳上站着一個男子，年約二十一二，儒巾輕袍緩帶，隨着微風身形起伏不定，一副飄飄欲仙即將飛升的模樣。
很騷包！這是看到這個男子時，王語嫣的第一印象。
男子見王語嫣看過來，將手中兵器插在腰間，然後微一拱手，作揖說道：“在下雲里笑，唐突了小姐，尚請見諒，只是還欲請教小姐芳名？”
看到雲里笑插在腰間的兵器，王語嫣的視線微微一頓，臉上的輕鬆玩味的表情消失了，不答反問道：“你如何知道我是女子的？”
“閉目細嗅處子香，嘿，只要是處子，憑我雲里笑聞香識女人的手段，沒有不知道的。”雲里笑雙眼微閉，鼻子對空而吸，然後做出一副陶醉的模樣。
難道這種人都天生狗鼻子嗎，我又不是傳說中的香妃，怎麼沒聞到有什麼香味？難道是入蘭芷之室，久而不聞其香？王語嫣想罷，看了雲里笑一眼，目觸其笑意吟吟中那猥瑣的神情，心裏一動然後問了一句：“你和雲中鶴究竟有何關係？”
“雲中鶴？那是什麼人，我並不認識此人啊，就更談不上有什麼關係了？”雲里笑微微愕然，然後答道。
“是嗎？一個雲中鶴，一個雲里笑，使用同樣的兵器，有沒有關係一試便知。”
在原著中，四大惡人，只說到段延慶有一個徒弟“追魂杖”譚青，並沒有提及雲中鶴有沒有徒弟或者兒子。王語嫣只是氣惱眼前這個雲里笑言語輕浮，而且用的武器和雲中鶴一樣，所以有意出手試探。
王語嫣眼神微凜，說罷腳下微微一頓，一躍而起跨過一丈的距離，落下時腳尖在湖面一點，在微波蕩漾開去時又已經躍出了兩丈，身形如隨風舞柳，輕盈而嬌美。
兔起鶻落間，鏘的一聲輕吟中她拔劍在手，一招長虹貫日朝着雲里笑直刺而去。
雲里笑顯然沒有想到如此一個江南婉約女子竟然靜如處子動若脫兔，說打就打，而且輕功不凡，出凌厲。臉上的雲淡風輕消失，淫、淫、笑意褪盡，取而代之的是凝重。他慌忙間雙腳在柳樹上借力，然後反方向退去，然而畢竟背退的速度比不上進擊時快，只能同時手不停摘下鐵爪鋼杖。
叮……
劍光如匹練，在一連串的又急又快的撞擊聲中，和雲里笑的鐵爪鋼杖不知道碰撞了多少次。
“果然是蛇鶴八打，還敢說和雲中鶴沒有關係！”雲里笑一旦出招，王語嫣立即就看出了他用的是雲中鶴的拿手武功“蛇鶴八打”，嬌叱的同時手裏劍運如風，劍招更快，鋒芒更利。
雲里笑被喝破武功來歷，心下驚慌，手下不禁慢了幾分鐵爪鋼杖微亂，立時就抵擋不住王語嫣的凌厲快劍，悶哼時鮮血如桃花般在身上朵朵綻開。
如此一進一退，兩人高下立判。氣勢凝盛的王語嫣劍劍緊逼，有心試一試自己的內力，取居高臨下之勢突然一劍斬出。
迎風一劍斬！
“鏘”，又是一下猛烈撞擊，雲里笑本就已經被攻得手忙腳亂，此時哪裏還抵擋得住，失去平衡時，隨着格擋劍斬的鐵爪鋼杖一同被一劈落地。
眼看雲里笑大勢已去，王語嫣更不猶豫，腳一落地立即就趁勝追擊。但身形剛動，突然一個黑乎乎的圓球從雲里笑手裏飛出。不用想都知道那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她只能退避。腳踩八卦，如移形化影，一下子就閃出去一丈之外。
蓬！
一聲悶響，圓球爆炸開來，塵埃激揚濃煙瀰漫。
王語嫣怕煙霧有毒，連忙又退出好些距離，並站在上風處。
“又是這招！”
等煙霧散去，王語嫣揉揉有些酸軟的右手腕，頗有些恨意的說了一句。
以前看劇經常會看到這種場景，每當反派將要被打倒的時候就出其不意的拋出一顆煙霧彈，然後結煙霧遁走逃之夭夭。她每每覺其狗血，想不到現在自己也遇上了。
“下次一定不會再讓你逃掉！”
功敗垂成，她又怎麼高興得起來。
不過還好，第一次和江湖中人交手還是打贏了，雖然有點出其不意，但總體來說雲里笑的武功是不及自己的。只是打贏的或許是雲中鶴那個大淫賊的後輩子弟雲里笑，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就算是雲中鶴在此，如果沒有什麼出人意料的下三濫手段的話，她也有自信勝出，然後來個懲惡揚善。
最後她看了看手中的劍，上面有好些缺口，雖然很細小，但也表明了這把劍已經是不那麼適合使用了。想了想，她朝着蘇州城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