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四 陽光下的鬼物

一十四 陽光下的鬼物

這天上午,我跟餘威安頓了一下新家,又去銀行走了一遭,把錢存了起來。

歸途中,餘威拐彎去了菜市場,買了一堆青菜、生肉,說要回家做飯吃。

我大感意外,問她:“你會做飯?”

“信不過我?”

餘威俏皮的眨眨眼睛,提前邀功道:“中午您嘗嘗我手藝,等着拿倆大拇指誇我吧!”

“像你這麼年輕漂亮的女孩,還會做飯的不多了!”

我感慨一聲,接着提議:“看你買了雞,要不要再加條魚,圖個吉利?”

“不要!”

餘威嚴詞拒絕道:“少爺,您以後想吃魚,一個人外頭飯館裏請!敢找我做,小心我翻臉!”

這話有點意思,她是不會做魚,還是不愛做魚呀?

大概注意到我一直看她,餘威勉為其難的改口道:“我可以給你做海魚吃,河魚……唔,不光河魚,只要是河裏的活物,都別找我做!”

我能懷疑她跟河裏的活物有親戚么?

午飯雖然沒魚,但其餘的飯菜,色香味俱全,遠超我的預期。

為表誇讚,我吃了一臉盆米飯。

飯後,我問餘威:“我記得你說,爺爺跟你有約,讓你來做我婢女,對吧?你看我一個月需要給你開多少錢薪水?”

“不要錢,管我吃喝拉撒睡就行!”

餘威大大咧咧的回我。

我說那哪行,現代社會,沒有白忙活一說。再者,你不愛錢,總有其他需要花錢的地方。比如交朋友,比如孝敬父母啥的。

“少爺,您拐彎抹角的,是想打聽我的事吧?”

“我理解,猛不丁的蹦出我這麼一個人,您心裏不踏實,只有足夠了解我,才能對我有最基本的信任。”

“但是,我提前把話撂前頭,您這會兒怎麼打聽,我都不可能給您說實話!”

“等時候到了,我才會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訴您!”

“在那之前,您只需要記住一件事——”

“我百死求生,是陳老爺子指點我去找你求助,又是你給了我新生!我的命是你們爺孫給的!所以——”

“未來百年,只要你有需要,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拋頭顱、灑熱血,也在所不惜!”

餘威很認真的舉起一隻手,說道:“我以我爸媽在天之靈發誓!”

我心頭一震。

忍不住懷疑,爺爺是不是要我找的那個願意為我剖心斷腸的女子,是不是就是餘威?

只是,餘威把話說到這份上,我知道我就算問,她也不會說。

悄然嘆息一聲,我提議去看看蔣然。

“好,我陪您去!”

餘威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少爺,別怪我多嘴,蔣然身上有種不祥的氣息,你最好跟她少接觸!”

蔣然身上當然有不祥的氣息。

她若一身祥雲籠罩,昨晚就不會死了!

我擺手解釋:“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咱住了她的四合院,去看看她那邊到底怎麼回事,也是應該的!”

“您是少爺,聽您的!”

餘威沒再多說,摸出我讓她新買的手機,給麻桿打了個電話。

本意是,問問蔣然住在哪家醫院,但麻桿聽說我要去看蔣然,立馬開了輛花里胡哨的越野車過來,主動請纓,要送我們過去。

我不好意思麻煩人家,用手語推辭了兩句。

餘威正經八百的來了個神翻譯:“少爺說了,

這是你的榮幸!”

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好在,麻桿沒把這話放心上,殷勤請我們上車。

半個多小時后,我們三人一車到了平頭城第一人民醫院。

蔣然入住的是一間特護病房,單人單間。

病床上的她傷的不輕,頭纏繃帶,臉上多處擦傷,一條左腿打了石膏,吊在床尾。

我們進門的時候,她正在閉目休憩,有個三十六七歲的青年守在床邊翻看手機。

“麻桿,你來幹什麼?”

青年掃我們一圈,皺眉問道:“怎麼還帶了兩個生人?”

“秋總好!”

麻桿縮縮脖子,趕緊小碎步上前,陪笑道:“這位陳少爺,是然姐非常重視的貴賓,過來看望然姐的。”

“然姐重視的貴賓,我都認識,我怎麼不知道有個什麼陳少爺新少爺?”

青年橫眉豎眼的打量我一圈,眼神里劃過一絲絲不屑;

“麻桿,你是然姐身邊近人,更應該多為然姐着想。她傷勢嚴重需要休息,我這急着彙報工作的,都老老實實在這兒候着,你瞎攙和什麼?”

不耐煩的揮揮手,沒好氣的說道:“趕緊滾蛋!”

餘威聽他這麼說,鼻子都氣歪了,拉我道:“少爺,既然人家不歡迎咱,咱也別在這兒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走吧!”

我搖頭擺手,表示拒絕。

病房裏的溫度,比外頭走廊低了四五度的樣子,涼氣逼人。

剛進門的時候,我曾懷疑是空調開得太低的緣故,但站了這麼一小會兒,卻敏銳察覺不是那麼回事。

涼氣的來源,似乎是……陰氣!

有什麼髒東西嗎?

我悄悄捏了一個明目訣,低頭揉了揉雙眼。

明目決可開天眼。

我天眼睜開的剎那,脊背上立時有股涼氣上竄,激得一身汗毛全都豎了起來。

因為,在蔣然病床邊的不只秋總和麻桿兩個,另有一個六十歲上下的男人。

這人西裝革履,乍看之下很像是商界成功人士,但細看不難發現,他左眉上掛着一道刀疤,一臉兇悍,不似善類。

最最關鍵的是,這人雙腳離地半寸,身影是半透明的。

分明是個鬼魂!

鬼魂怕光,青天白日之下,要麼找個陰氣重的地方藏匿,要麼找個合適的人或物附身,不敢輕易露頭。

可這個男鬼,居然站在窗口處照進來的陽光下?!

什麼情況?

他不怕魂飛魄散嗎?

我皺緊眉頭,死死盯着男鬼不放。

男鬼明顯感覺到我在看他,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跟我對視半晌,忽然咧嘴笑了笑。

下一秒,他沖我豎起一隻拳頭,囂張的揮了揮。

威脅我?

我怕你這個?

篤!

我握緊骷髏拐棍,在地上頓了一下。

男鬼一呆。

目光掃過我手中的骷髏拐棍之後,臉色隨之一變。

稍稍退後半步,向我欠身行禮。

我知道,他是從我拐棍上認出了我的鬼醫身份,不敢造次。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任何鬼物都不敢打包票,沒有求到我鬼醫面前的那一天。

只是,這個男鬼是誰?

為什麼滯留在蔣然的病房?

還有……

蔣然出事,是不是跟他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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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少爺出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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