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破曉
“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沒有和她有過太多的對話”、“我把她送到樓下后她自己就出了單元大廳,我當時有懷疑過她臉上的東西,但沒想到會自殺”。我和黃靜跟着刑偵的同志在詢問室做着筆錄。
“好了,謝謝你們配合,基本情況我們也了解了,辛苦你們了,可以回去休息了”做筆錄的警察同志說道。
我和黃靜走出刑偵大隊的大門,抬頭仰望泛着微亮的天空,朦朧的雲煙伴隨着日出來臨前的寧靜,巴都三月的清晨依舊是寒風侵肌。
餘光看着黃靜打了個冷顫,我便脫下外套,披在了她單薄的身上,自以為很深邃的點了根煙,深深吸了一口,正回想着剛剛所有動作一氣呵成的瀟洒。
“好老套啊,我不冷,你穿吧”她笑着對我說道。
“不冷也搭上,等你覺得冷了就感冒了”我沒好氣的說了一句便打了車。
這兒離消防大隊挺不是很遠,打車就15分鐘左右,便到了消防大隊門口,只見門口不少小攤販已經推着三輪車出來賣早餐了,有賣面的,賣包子的,賣豆漿油條,煎餅果子的,形形色色,但唯獨路邊攤上的面,是大多打工人不二的選擇,好吃實惠裹腹感強,我們也坐在這裏一人吃了一碗。
吃完回到黃靜的辦公室,一人躺一個沙發上,睏乏之意奔襲而來,她有一句沒一句的陪我聊了幾下便昏昏睡去。
我躺在沙發上,回想着一晚上經歷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事,從開始的睡不着,到後面的沒機會睡,所有事情像演電影般在腦海里回放着,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沒睡着,一直模模糊糊,能聽到門口過路的聲音和有人說話的聲音,想醒卻怎麼也醒不過來,感覺有人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說著話,模糊了很久,直到曼姐強力的把我搖醒“小周,小周,梅哥給你打了幾個電話你都不接,睡得太死了吧”。
“呃……太困了,在刑偵做完筆錄天都亮了”我掏出手機沒好氣的說著,看到梅哥從8點開始直到8點15一共5個未接來電,估計是叫我起來吃早飯的,索性也懶得回撥了,看了看旁邊沙發的黃靜,人已經不見了。
“你看到黃靜沒?”我揉着眼問曼姐。
“她在樓下整理今天準備去現場勘驗的設備呢,怎麼了?”曼姐說道。
“沒,就問問,剛剛她睡的那兒,我看人不見了”我指着旁邊的沙發說道。
“哦,你快點收拾一下,準備去現場了,我下去給你拿幾個包子路上吃點”曼姐說著轉身走了出去。
我起身伸了伸懶腰,嘴裏念叨“又是包子,又是包子,媽的,高新大隊這麼窮嗎,天天吃包子”。
來到樓下,看到黃靜的狀態感覺她完全沒有睏乏之意,正在精神抖擻的搬着勘察箱等設備,我走過去說道“年輕就是好啊,看你一點都不困的樣子,讓我想起了從前”。
黃靜並沒有接我玩笑話,只是抬着箱子吃力的說著“來幫幫我,把這個弄車上去,你要吃東西就去廚房拿,還有幾分鐘出發了,9點要到現場”。
我也只好不說話了,開始一起往車上抬着東西,抬完剛掏出電子煙準備吸一口,就看到梅哥、孫大他們從樓上一路討論着下來了。
“收拾好了沒,我們準備出發了”梅哥對着我們喊道。
“剛收拾好,那走唄?”黃靜笑着回復道。
我們剛上車,梅哥就回頭說道“刑偵就是厲害,他們已經破案了,歐陽晨是自殺的”。
“哇,這麼神速嗎?到底什麼情況,快說說快說說”曼姐一邊給我遞着包子,一邊興奮的說道。
“歐陽晨,歐陽沁之母,根據警方了解,她和她丈夫都是全能神這個邪教組織的信徒,5年前做建材起家,所以家境不錯,可惜三年前她丈夫得了癌症,因信了邪教的一些蠱惑,自殺了,丈夫死後,生意也沒人經營,她在她老公去世不到半年,就背着女兒把公司給變賣了,賣的錢大部分也都捐贈給了邪教組織,而且她還不斷向家裏的親戚朋友四處借錢,拉人入會,周邊的親戚朋友勸她回頭,她也不聽,所以也就慢慢的避而遠之了,她女兒在父親確診的前一年出國留學的,去年年初才從國外留學回來,歐陽晨為了讓女兒安心讀書,隱瞞了她父親過世的事,所以,回來後知道真相的歐陽沁,和她媽大吵了一架,就離家出走了,但是歐陽晨是很愛她女兒的,每個月還會給歐陽沁轉4000塊錢作為生活費”。梅哥說到這,點了一根煙繼續說道。
“可昨天上午,她在得知女兒去世后,外撥了幾個電話,經刑偵調查都是打給一個叫謝焚的人,這個人就是他們當地全能神的組織會頭目,現已被警方控制,根據謝焚交代,當天電話里有告訴歐陽晨一個可以召回她女兒的靈魂借她的身體重生的方法,但是需要她的空殼的軀體,所以她才已這種掏空內髒的方式自殺,目前當地警方以故意殺人罪和參與組織邪教組織罪向法院提起了訴訟。”梅哥正說著,曼姐插了句“為什麼要以這種方式去騙她?她不是一直在給組織錢嗎?她死了對他們組織沒有什麼好處啊?”
梅哥說道“當時歐陽晨確實捐了不少,也破格提拔為了組織會的一個小頭目,但這兩年歐陽晨的錢多多少少花得差不多了,而她再往上提拔就威脅到了謝焚的頭目地位,所以謝焚想以這種方法除掉她,這些都是謝焚自己交代的。”
“那謝焚也只能算是個自殺的教唆犯啊,又沒有實行行為,而且教唆有刑事責任能力人自殺不犯罪吧?”曼姐疑惑的問道。
“不會吧不會吧,曼姐~這你都想不通嗎?謝焚利用歐陽晨對全能神組織的信任,以欺騙她可以召回女兒靈魂借她軀體重生為手段,讓歐陽晨對自殺行為產生了錯誤的認識,而且謝焚的主觀目的就是想讓歐陽晨死,客觀上也死了,這不妥妥故意殺人的間接正犯嗎?”我笑着解釋道。
“哦~然後呢然後呢,梅哥剛剛說道哪兒了繼續說。”曼姐說道。
梅哥深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她12點和小黃出來后沒有出小區,而是躲在了小周說的灌木洞裏,她是想等值守人員睡覺的機會再進去,所以2點17分走的樓梯,可能是怕電梯的“叮”聲吵醒了值守人員,劉處長他們後來一幀一幀的仔細看了樓道監控,2點28分的時候又個黑影出現在了21樓過道,一閃而過的,所以我們沒看出來,她估計就是確認值守人有睡沒睡,然後2點29分在20樓走了出來,或許她傍晚分別去了20樓和22樓就是踩點去了,得知樓下那家在裝修,而且沒有鎖門,所以她晚上就直接開門進去從外窗爬到空調台上,翻進了21的房間,而且刑偵在空調台上發現了泥腳印,和歐陽晨穿的鞋進行對比,一模一樣,所以斷定她是爬空調台進入的房間實施的自殺行為。”
“還有個問題,那怎麼還有人1點左右看到她在小區外面燒紙的呢?”小黃疑惑的問道。
“這個他們刑偵調取了天網,不是她,是3棟18樓的住戶燒的,說給那兩小口燒點過路錢,免得陰魂不散,他們在樓下住的不安心,上午也找到了當事人,指認了燒紙的位置和時間,她自己也承認了確實是1點過她下樓去燒的。”梅處說道。
“邪教真的是害人不淺,這種人就應該凌遲”王哥憤怒的說道。
“哈哈哈,凌遲現在可是不許了呀,王哥哥”曼姐笑着回道。
剛聊完沒幾句就到了現場樓下,我抬頭看了看21樓,他們小區的空調外台確實弄得挺大,窗戶翻出去很好往上爬。我嘆了嘆氣,不知道是因為憐憫還是因為無奈,或者是覺得母愛的偉大吧,只是方式錯了,邪教這些東西都能信也是怪她自己,什麼年代了,還在信這些,如果當時我....哎,也沒什麼,就算當時怎麼想,我也不會想到這方面去,我一路自我安慰着便跟他們走到了房間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