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深夜,垃圾處理廠的辦公樓中,遊子寅摁滅手中的煙,對着巫巳說道:“找個機會,試探一下姒無律,不要直接讀取記憶了,他今天覺醒了能力,有些棘手,他有事瞞着我。”
巫巳默然不語,遊子寅看着對坐的巫巳,走到她身後,抓住她的頭髮,用力的按在了桌面上,俯身在巫巳的臉旁齜牙道:“聽見了么!”
巫巳面無表情的直勾勾的盯着遊子寅,眼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宛如一具木偶。這更讓遊子寅憤怒,他粗暴的扯着巫巳的頭髮,重重的將其甩到了牆邊,隨後一隻手掐住巫巳的脖子,按在牆上,提離了地面。
巫巳因缺氧面部漲紅髮紫,眼球微凸上翻,雙手無力的抓住遊子寅的手,唇若魚嘴。直到巫巳兩眼翻白,雙手無力垂落,遊子寅才鬆開了手。巫巳順着牆壁滑落,貪婪的大口地喘息着。遊子寅用堅實的鞋底踩再巫巳的臉上,慢慢的碾動,俯視着巫巳,冷漠的道:“你最好還是聽我的,如果影響了那個人的事情,你和我,都活不了,你不是還有家人么,不想想他們么,別想着死了,就什麼問題都解決了。要知道,生不如死的方法有很多種。”隨後留下了一串鞋底與地面磕碰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無人的樓宇中。
巫巳目無焦點的坐了起來,背靠牆壁,雙手環膝,用臉輕輕的蹭了蹭手臂,隨即將埋在其中。不一會兒,傳來了若有若無的抽泣聲。她緩緩抬起頭,眼眶微微發紅,昏暗的燈光下,淚痕交織在滿是灰塵與淤傷的臉上,彷彿精緻瓷器上的瑕疵。就這麼,她走出了辦公樓,步入了黑夜之中。
姒無律確實有事情瞞着遊子寅,現在他想起了其中一件。
躺在沙發上的他微微抬手,飛虹瞬間浮現,一片泛着熒光的羽毛緩緩自其中浮現,灰霧褪去,羽毛緩緩飄落在姒無律的手中。
姒無律摩挲着這片羽毛,心中想道:“威樹說青鳥與他心神相連,也不知是他的能力,還是與青鳥有某些不知名的聯繫,契約之類的?總之,我能通過這片羽毛聯繫威樹,那麼,反之亦然。還有,據資料上顯示,好像沒有飛虹能夠收納物體,只能與特定的武器融合。但是,高階飛虹的收納方式,是利用飛虹當做錨點,將物品放入山海界穩妥的地方,再通過飛虹取用。飛虹就像是一扇門,聯通空間。我的飛虹,好像自身就是一個空間。這也是作為鯀之苗裔的福澤么。”
隨後姒無律猛然坐起身來,“傳說里那些佛國凈土、修行道場,不會是這玩意兒吧?”姒無律心臟砰砰直跳。坐起身來,憨憨的傻笑着看着魚缸里的金魚,“魚啊,魚啊,若我成佛,你便是我身邊第一菩薩。”隨後對着魚缸躬身,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
姒無律右手食指中指並指如劍,輕輕勾了兩下,飛虹無視任何障礙,將原本在水中歡騰的金魚一卷而空。他深呼吸,平復着自己的心情。隨後躺在沙發上,全神貫注,心神與飛虹相連,驀的,姒無律像是意識離體,飄在了一片灰霧之中,滿眼望去,灰霧環繞,任何東西都看不真切。姒無律抬頭,一個遮天蔽日般的腦袋於霧氣上方,雙目緊閉。他嚇了一跳,隨後發現,這,竟是自己的臉。旋即一陣明悟湧上心頭,“那就是現實世界的我。”心念一動,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若我生在這個世界裏,那麼,真的會把自己當做神佛了,跟世界一樣大的臉,呵呵,全是霧氣,根本讓人沒有探索的慾望啊,這叫什麼?元神出竅?。
”姒無律倒吸一口涼氣,“嘶。現實世界,該不會也是這樣吧?開天闢地的盤古?”
“等等,魚放進去了,水呢!”姒無律扇了自己一巴掌,慌忙把魚放回魚缸,“還好,時間短,還活着。”看着魚缸里的金魚病懨懨的飄浮着,姒無律鬆了口氣,大晚上的去哪兒在找活物啊。然後,將整個魚缸都收了起來。
經過這麼一頓折騰,疲憊感與興奮感交織,姒無律很快睡了過去。
宛轉悠揚的鳥鳴聲響起,朝陽未晞,姒無律睜開眼,攥了攥拳頭,感覺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身體充滿的力量感,身高好像也拔高了幾公分。拉開窗帘,東方已是紅雲層積,晨光破曉。姒無律擴胸幾下,一拳揮出,“啪”的一下,破空聲出,姒無律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的拳頭,回想起山海界一夜廝殺時的力量,伸開雙臂,彷彿要擁抱太陽,享受的原地轉了一圈,並做了一個謝幕式,微笑的想到:“山海界難道跟現實不是一套感覺系統?真身狀態下的我,對血腥甘之如飴,而回到現實,缺腥臭的令人作嘔,但是,擁有力量的感覺,二者是相通的,都是那麼令人愉悅。”
旋即,魚缸被喚出,水中的魚兒歡快的遊動着,姒無律再也忍不住滿心歡喜,哈哈大笑起來。
“那麼,今天去買只雞,再試一下,看看有沒有空氣,灰霧會不會有什麼影響。真是方便啊,我姒無律以後就是人形的哆啦A夢了。”
說干就干,姒無律換了身衣服,帶上墨鏡口罩,哼着小曲兒施施然的向著不遠處的菜市場走去。路過肉鋪時,姒無律停了下來。看着關着的店門,姒無律心中一陣彆扭,是該傷感,還是該慶幸呢?就這樣慢慢地被人遺忘就好,時間越長,越沒有人會記得這個不起眼的肉鋪。“哥啊,這就是你的命啊。”姒無律諷刺的感嘆道。“這也是我的命,唉。說不定咱哥倆很快又能在下面見面了。”
姒無律提着垂頭耷拉腦的老母雞回到家中,剛一關門就迫不及待的將其放入飛虹中,“保險點兒,兩天,應該餓不死,我能感應到飛虹中只有這隻雞的生命氣息,雙爪被縛,就看環境影響了。話說,這個空間有多大啊,該怎麼試一下極限在哪兒。真的不想再進去了,好壓抑,就像裝在一個小箱子裏,伸不開手腳。”
姒無律打開電腦,一邊看着山海經有關的資料,一邊吃着買來的早餐。
“真身的後遺症么,真的是味同嚼蠟,嘗不出什麼味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飢餓感倒是已經沒有了。“唉,且活着吧,姒無律。”
手機聲響起。
“值符,是我。”
“嗯,異色飛虹有線索了。就在本市,不查不知道,黑山上有個觀,就叫真炁觀,裏面的方丈就是異色飛虹,據資料品秩不輸高階。”遊子寅說道。
“好的值符,我隨時可以去?”
“嗯,老道士人很好,在當地群眾中有口皆碑,經常下山為人治病,我想你一個後輩去拜訪總不至於出危險,或者說你希望我陪同你去?”
“值符,我先去看看情況,免得您白跑一趟,如果我力有不逮,會立刻通知您。”
“好。”遊子寅乾脆的掛斷電話。
“呵呵,效率挺高的么,遊子寅啊,果然如你所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姒無律查看着導航,道觀與臨市交界,離得很遠,姒無律用飛虹捲起冰箱中的啤酒,向著車鑰匙招了招手,飛虹捲起,落入手中。
姒無律向著目標道觀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