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密密麻麻的蟻巢出現在姒無律的眼前，僅僅露出地面的部分就有近十米。如同黑色潮水般的黑色螞蟻環繞着蟻巢活動，有一米來長，甲殼黝黑，宛如金屬，齶如鋸齒。姒無律甚至還發現了不少生有透明雙翼的飛螞。個體能量均將近一階。姒無律打了個寒顫，默默地退後。

“罍？北齊國？就你們能在這兒打仗真是不是死活。”姒無律罵了兩句吐槽道，“他們有驅逐蟻群的辦法？還是他們根本就沒到過這兒？”

“應該不會沒到過這兒，這麼多年下來，就算是用人命填，也能填出一條通往這兒的道路了。這麼說，他們是有方法了。”姒無律摸了摸下巴，看上空中巨大的樹冠。“上去看看再說。”

隨即飛身而上，站在粗壯的枝幹之上，姒無律四處觀察，隱隱可見幾處巨大的鳥巢，躍躍欲試間他還是決定，先找個隱蔽的地方，將自己的等階提升到四。

尋摸到一處交纏的樹枝，姒無律團身其中，讓小黑在外圍警戒，召喚出飛虹，肆無忌憚的吸收着周圍的能力。身處槃木的邊緣地帶，姒無律確定沒有能夠威脅到他的存在，故而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着能量的流動。

在神識下，不可見的能量擁有了邊緣，絲絲縷縷，進入飛虹後由無色轉變成灰色，與飛虹渾然一體。飛虹能量充滿，灰眼熠熠生光，姒無律突然睜開眼睛，飛虹體積變大一圈，更長更寬，一條體積略小的飛虹自其中分離，充滿了靈性，圍繞着姒無律歡呼雀躍，姒無律輕撫着飛虹，感慨道：“還真是不容易啊，這算是三階頂峰了吧。”

“需要點兒壓力了。”姒無律默默道。

這時，姒無律以飛虹為劍，割斷一根粗壯的樹榦，皺眉看着截面紋路。截面內呈現淡黃色，褐色的年輪一圈壓一圈，姒無律用手指用力按了按，一個清晰可見的指印赫然於其上。

“與尋常樹木相比，確實密度高一點兒，硬度還是不能媲美鋼鐵，怎麼回事兒啊。仲說的那能發光做武器的樹枝在哪兒？難不成在主幹處？”姒無律想到，“回去再問問吧，等罍回來，再看看能不能與北齊國打一仗。”

“現在最好的突破方法就是找一個與我實力相當的人打一架，快速的釋放和吸收能量，把口子變大。或者持續釋放到極限，觸底反彈。前兩次升階都不明不白的，也可以說是水到渠成吧。五時七候對飛虹的提升沒什麼幫助。恩？”想到這裏，姒無律觀察體內的能量，經絡的元炁與灰霧一起涇渭分明的經過體內循環，元炁就是道標，指引着灰霧在體內產生循環，姒無律以前沒有想到這一點。

“能不能用元炁的方式引導灰霧在體內加速循環呢？”姒無律想到，“不對，這樣是不是會加速山海界對我的同化作用，縮短我在山海界停留的時間？”姒無律從飛虹中喚出短戈，細細地感受着變化。短戈並沒有影響姒無律體內的能量，周圍的能量場也沒有發生什麼變化。

“難道我猜錯了？”姒無律看着天際輕聲道，“飛虹也一定有類似元炁的修鍊方法，只是我不知道而已。單單吞吐能量的方法效率太低了，這麼多年對山海界的探索，那麼多驚艷的前輩，說不定元炁也是根據飛虹的修鍊方式轉換而來的？是我以前想的太簡單了。”

“遊子寅剛開始給我的資料里是有關於飛虹修鍊的記載的。而我兩次機緣巧合的升階，源清所教授的元炁，使得我忽略了這一點，認為吸收山海界能量就是修鍊方法。

可是，我問源清提升能力的方法，他為什麼沒有告訴我修鍊飛虹的辦法呢？是認為我有了，還是故意不說的？想讓我一心修行元炁？”

“要不要直接向源清詢問這個事兒呢。目前來說，源清對我不求回報的傳授道法，我理應相信他的，可是，心裏還是很不踏實啊。”姒無律嘆氣道。

“對了，吳桐！我可以問問吳桐，先不暴露自己沒有修鍊飛虹的法門，只是問他有沒有更好的。也不對啊，我是異色飛虹，大多數法門可能都不適合我，是這個原因源清才沒提飛虹修鍊的事兒？”

“也不對，我初次見源清時，他展示了兩條青色飛虹，在放逐招搖山神時，他有三條。很明顯，源清絕不僅僅是三階，青色會不會是道法與飛虹融合后才展現出的顏色？好混亂啊。”姒無律揉着太陽穴，面帶苦笑。

“有沒有一種可能，遊子寅給我的等階劃分是假的？還是不對，典咸與司行明是很明顯的五階，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姒無律越來越煩躁。

強行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帶上小黑，離開槃木範圍，飛速來到與伊的分別的地點。

灰眼下，姒無律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伊，並沒有小黑髮揮的空間，小黑還不滿的叫了幾聲。

姒無律面無表情的抓起伊，迅速趕回罍的部落，並讓人將仲叫了過來。

在燭火啪啪的燃燒聲響下，姒無律嚴肅的看着仲，戲謔開口道：“你們也配進先民山，搶佔槃木？”

仲不明所以。

姒無律繼續道：“快到槃木樹榦處的螞蟻，你們是怎麼解決的？”

“螞蟻？”仲疑惑反問道。

“廢話。”姒無律毫不客氣的道。

“沒有螞蟻。”仲回答道。

“嗯？沒有螞蟻？”姒無律瞪大眼睛，怒視仲。隨即又感覺到有些不對，又問道：“槃木主幹是不是彎曲的，葉子橢圓，有這麼大。”姒無律一邊說一邊比劃。

“對。主幹生有鱗片，青黑色。很堅硬。”仲回答道。

姒無律疑惑說道：“我去探查的時候，樹榦不遠處儘是蟻巢，螞蟻如潮水。”

仲低着頭沉思，抬起頭，又低下，欲言又止。

“有什麼說什麼。”姒無律皺眉道。

“我們與北齊國在樹下征戰多年，從未發現過螞蟻，是不是最近才有的？”仲問道。

姒無律雙手成掌，使勁的搓了搓臉，他現在也拿不準主意了。很明顯，罍與北齊國並沒有對付螞蟻的手段。

“你說的槃木製作的武器呢？拿一些來，讓我看看。”姒無律道。

仲安立即排人帶來了幾件武器。

這些武器不知道經過怎麼樣的工藝加工，通體黢黑，木紋隱隱浮現，拿起一把弓，姒無律瞬間感覺到血流速度加快，那黢黑的弓上居然真的泛起隱隱白光。

姒無律驚訝，雙手試了試強度，很明顯，較之鋼鐵更勝一籌，他拿起一隻箭，來到屋外，對着遠處的天空，一箭射出，僅聽聞弓弦震顫聲，箭如白虹，不帶一絲破空聲，驟然消失在空中。姒無律驚訝的合不攏嘴，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弓箭居然有如此能力。

仲顯然也很驚訝，姒無律問道：“怎麼，不是我這樣用的？”

“不是，不是，部落中從沒有人能讓弓變成這樣。”仲一邊說著，一邊比劃着箭射出的情形。

姒無律讓部落中的戰士也射了一箭，但效果卻遠遠不如姒無律，充其量弓上有光點，箭勢沉重。姒無律想起了拿到手中的一瞬間血液沸騰的感覺，自嘲笑道：“該感謝我有個好祖宗？”

姒無律隨即問道：“這些木材是在槃木哪兒取的，我怎麼沒找到？”

“主幹上，爬上主幹，那些樹枝都是這樣的。”仲回答道。

“部落里還有么？”姒無律問。

“有。”仲回答道。

“給我取一根來，恩，這麼長的就行。順便找一把大一點兒的弓”姒無律從飛虹中取出短戈，比劃着對仲回答道。

不久，仲取了一根越兩米長的木棍，雞蛋粗細，通體漆黑。姒無律在拿在手中，用力揮舞幾下，白光陣陣，沒有帶起一絲風聲，姒無律感覺就像是空揮一樣，力量全部集中在棍上，沒有一絲外泄。他滿意的點點頭，決定做一把長戈。

待姒無律試完，仲道：“部落里沒有那麼大的弓，我們可以做一張大的，需要時間。”

“呵呵，好。對了，如果罍回來了，讓他在部落里等着我，別再出去了。”姒無律道，說完便帶着小黑消失在了部落中。

回到山中小院，姒無律先將長戈製作好，他驚奇的發現，撤去真身，拿着戈柄，來自戈刃那種讓人僵硬的力量居然不會產生影響。

又思考着，要不要去問問源清關於飛虹修鍊方式的事兒。吳桐那邊，可以先暫時不聯繫，透露的越多，對自己越不利，畢竟吳桐也可能身不由己。最後，他還是決定去問一問源清。

“道長，您有沒有關於飛虹的修鍊方法。”姒無律道。

源清道：“自然是有的。”

“有適合我的嘛？”姒無律迂迴的問道。

源清搖搖頭。

姒無律沮喪的道：“道長啊，這一白，二黑，三碧，四綠，五黃，六白，七赤，八白，九紫的分階方式，我怎麼感覺這麼不靠譜呢？光我認識的，就有好多不怎麼貼合這個描述。”

源清笑道：“這世間的修行方式何其多也？則能一言以蔽之？這顏色等階之分，只是適合大多數而已。”

“就真沒有我能練的？”姒無律不甘心的問道。

“唉。已教授於你。”源清又搖頭。

“元炁？這麼說，道長您的飛虹，真的是與元炁融合了？”姒無律直接問道。

“是，也不是。”源清回答道。

“得，又開始打啞謎了，我好頭疼啊。”姒無律無力的趴在桌子上。

源清繼續笑着，手指點了點姒無律，袖袍舒展間，兩盞清茶擺於桌上，道：“非是不能說，而是不欲說。老道與你講過知識障，想必你還記得。每個人的道都不相同，老道於你，便是一葉障目。最適合老道的，不一定適合於你。你可明白了？”

“明白，讓我自己創業唄。可是好難啊。”姒無律病懨懨的道。

“萬物生，萬物死，雖始終相同，可經歷不一。你太年輕，經歷太少，欲速則不達。”源清又道。

姒無律點點頭，問道：“我以元炁方式吸收山海界能量，會不會加速我被同化的速度？”

“會。”源清道。

“唉，那群高階的都是怎麼修鍊的啊。是不是還有抵抗山海界侵蝕的辦法？”姒無律道。

“已教授於你。”源清淡淡道。

“嗯？在現實修鍊元炁，在山海界修鍊飛虹，保持平衡？就像那戈一樣，即存在於現實，又存在於山海？”姒無律來了精神，問道。

源清輕輕頷首。

姒無律長舒一口氣，道：“得了，道長，那我這就走了。已經找到廝殺的目標了，我準備一步步推進這個計劃。”

說完，姒無律告辭離開，回到小院，盤膝打坐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