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任務
姒無律滿懷感慨的看着眼前破敗的辦公樓，徑直來到了地下室。此刻地下室空無一人，姒無律拿起一把弓，來到空地上練習了起來。
不多時，遊子寅就哼着小曲兒步入其中，開口道：“來的挺早啊。”
“值符早。具體什麼任務啊，還得要支援？”姒無律開口問道。
“一個瘋了的修行者，有六階。所以我把典咸和司行明請來了。他們據點離我們近。”遊子寅道。
“趙近月呢？”姒無律問道。
“聽說去總部了。”遊子寅道。
姒無律點點頭，不多時，巫巳翩然到來，向著兩人點頭示意，就在一旁整理起了裝備。
“我說，找個時間去我那兒喝一杯？”遊子寅向姒無律道。
“沒問題，值符。”姒無律聽出了遊子寅的言外之意，看來氣息理順了，實力又要漲一截，姒無律內心一陣無力的呻吟。
隨着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甬道間響起，姒無律知道，典咸與司行明已經到來，他來到門口，熱情的向著二人打招呼，並一起來到了地下室內。
“人都齊了，我說一下。目標是個男人，不在官方的能力者名冊內，能量層級在六階。據情報看，此人已經失去了神智，屠戮了一個村莊，手段皆是肉身力量，並沒有使用能力，似乎學會了另一種語言，無法交流。目前還停留在那個地方，並沒有對周圍的警戒人員動手。”姒無律頓了頓，道：“上面對這人發瘋的原因和其語言很感興趣，第一目標是羈押，第二目標才是擊殺。”
眾人點點頭，遊子寅道：“還有什麼疑問么？”
司行明道：“這人是我們這兒的，還是山海界的？”
“我們這兒的，叫張誠。他的檔案里沒有任何異常，一切都普普通通。就像是，突然就有了高階能力，又失去了神智。”
“這是附身了？”姒無律插嘴道。
司行明點點頭，看着姒無律道：“我想到的也是這一點。如果是附身，找不到源頭，我建議不要輕舉妄動。還有更詳細的調查么？”
遊子寅搖頭，道：“昨天剛發生的事情，還在調查中，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去接觸一下目標。畢竟不知道他還會不會繼續屠戮。我們在場，還可以勉力控制一下，這事兒鬧大了影響不好。”
司行明無奈道：“也是，就上面那群人，呵呵。”
典咸倒是不怎麼在意，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遊子寅看着巫巳道：“這次可能要用到你的能力，做好心理準備。”
“是。”巫巳道。
眾人結伴來到事發的小村子，剛剛下車就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兒。姒無律抬眼望去，破敗的小路上，散落着殘肢，黑色的血漬與臟器上嗡嗡的蒼蠅成群盤旋。
姒無律皺眉，開啟灰眼，透過逼仄的巷弄，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血紅色漩渦，忽隱忽現，他指了指紅色漩渦的位置，開口道：“在那邊。這個人很奇怪。不像是個人？”
姒無律疑惑，轉頭又看向眾人，道：“我現在不是很確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目標，但是那個地方肯定是最反常的。”
遊子寅點頭道：“沒錯，是那個方向，與我們得到的無人機畫面基本吻合，也就是說，自昨晚事情發生后，目標就沒有移動過位置。怎麼樣，去探探？”
司行明慎重道：“去看看也好，萬事小心，目標不一定就是簡單的六階。事不可為，立刻撤退。”
眾人依言而行。
姒無律飛身上房，縱躍在屋脊之間，迅速靠近目標位置。居高臨下，他揮手示意眾人停下，皺着眉頭觀察着目標。
那是一個寬廣的院落，屍體皆完整，男女老少皆有，俯卧於地，雙臂展開向前，一圈又一圈，以目標為圓心，擺放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血液在地上蜿蜒流向目標。灰眼之下，那巨大的血紅色漩渦就是目標的所在，或者說與目標重合。目標盤坐屍體在正中，屍體前後左右搖擺，嘴唇不停翕動，一半面色猙獰，一半平靜。
“很奇怪，這麼近的距離，目標應該發現我們才對，可是他不為所動。要麼就是在進行祭祀，要麼就是在修行。無論哪一種，都說明他現在不能中斷，這是我們的機會。”姒無律道。
“有沒有可能，我們在他眼中就是蒼蠅呢？”司行明道。
姒無律一愣，司行明接着道：“他會不會認為，我們對他沒有絲毫威脅？”
“簡單，讓我探探他的底兒。”遊子寅道。
飛虹現，遊子寅雙腳輕點，漂浮在空中，微屈的手掌前伸，一張紅色符籙出現在手中，輕輕一抖，符籙沒有帶起任何風聲激射向目標。
在姒無律眼中，那紅色符籙在靠近紅色漩渦邊緣時，便化成了紅色氣流，一下子被漩渦吸納。也就是說，符籙根本就沒有碰到目標就失效了。
目標依然在原地搖擺，似是未覺。
遊子寅凝眉，司行明道：“打屍體試試。”
遊子寅恍然，紅色符籙紛飛，驟然化為一片片火光，附於屍身之上，緩緩的燃燒了起來，可是，火苗被壓制在一寸，明滅不定。
紅色漩渦如抽絲剝繭，將符籙能量分離，納入其中。
“值符，沒用的，那些能量，都匯聚到你們看不到的一個漩渦里了。”姒無律指了指目標道。
遊子寅嚴肅的道：“典咸，拜託你試試了。”
典咸點頭，飛虹覆體，身體拔高，膝蓋彎曲，隨着“嘭”的一聲，眾人所在屋頂破碎。典咸飛躍至半空，雙臂交叉與胸前，雙腿合併如箭，驟然落下，在屍體上一米處，似乎遭到了阻擋，玻璃破碎的聲音響起，典咸像是驟然加速。
“嘭。”
無邊血雨似落英飄散，混雜着磚石土木，簌簌而下，目標也被振倒。
姒無律看到那紅色漩渦閃爍頻率越來越快，似是越來越不穩定了。
剛要開口，就見目標晃晃悠悠的從地上起身，衣物皆成灰，赤身裸體，睜開慘白的眼睛，張嘴發出一段意義不明的韻律。
黑色的霧氣自身體中湧出，見狀，眾人各施手段。
遊子寅各色符籙飛舞，宛若穿花蝴蝶；司行明盤坐與半空中，五心向天，眾人感覺身體輕靈；姒無律彎弓搭箭，箭箭射向目標關節；巫巳遠遠的離開。
至於典咸么，見他一個跨步近到目標身前，腿扎馬步，右拳收回，口中厲叱，隨即拳隨聲出，肉眼可見的氣旋匯聚與典鹹的拳上，皮肉相撞的悶聲響起，目標橫飛而出，右臂崩斷，骨茬森森。目標凄厲慘叫，符籙、箭矢隨後而到，目標被打入房中。
眾人等待，嘭的一聲響起，目標破屋而處，皮膚盡毀，森白的皮膜與鮮紅的肌肉冒出騰騰白氣，地上的血液湧入目標身體，見斷掉的右臂骨茬，如雨後春筍，肉眼可見的成型，恢復。
倏忽間，目標欺身而上，與典咸側面相對，此刻攻守易形，目標右臂如鞭，抽向典咸。見典咸，雙臂豎舉於胸前，接下次擊，踉蹌退後兩步，左腳吃勁兒，左腿綳直，揉身而上，雙拳起舉，若牛魔頂角，穿過目標身軀，帶起血液與骨頭碎片。正要抽身，目標雙腿盤於典咸腰間，頭如銅錘叩下，典咸反應不及，只得偏頭，瞬時，鎖骨破碎，吃痛下，雙臂猛然用力，脫離目標身軀，擰步發力，手肘重重的擊打在目標頭部，目標頭部爆裂，眾人鬆了口氣。
典咸丟掉盤在身上目標，背過身來，痛苦的檢查着身體傷勢，不經意間餘光撇過，先前目標斷裂的手臂瞬間化成人形，目標趁其不備，雙臂伸展，甩向背後，又急速探出，若長矛重擊典咸軟肋
“噗。”典咸胸膛塌陷，內臟碎塊自口中噴出，仰面倒地，生死不知。
司行明見狀，健步上前，遊子寅會意，符籙引發阻擋目標，將典咸拉回身側，攙着肩膀，急速後撤，點點白光自司行明手掌中飄出，覆蓋典咸身軀，外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目標耷拉着頭，雙手低垂，口鼻中噴出黑氣，氣喘如牛，激起滿地塵煙。
姒無律居於遊子寅身側，擲弓於地，手結雷祖印，意連天罡，心念口訣，叱道：“雷！”烏雲滿天，姒無律黑髮飄揚，身上電光縈繞，電光如瀑，向著目標傾瀉而下。-
眼見電光貫穿目標的身體，透體而過，目標血肉驟然發出紅光，而後焦黑，凄厲的慘叫聲和於雷鳴。
姒無律一直以灰眼觀察漩渦，見那漩渦越閃越快，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小心戒備着。
雷法結束，目標已經所成一團，焦黑乾癟。周圍屍身與血液盡數泯滅，油黃的土壤翻騰着冉冉熱氣。
姒無律看向遊子寅，只見他在自己前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目標，小心的戒備着。這時，典咸也清醒了過來，恢復原本體態，面色蒼白。
“結束了？”過了好一會兒，姒無律才疑惑的問道。
遊子寅此時也疑惑的皺起眉頭，道：“六階，不至於如此，難道雷法克制？”說罷，掏出銅鈴，走近目標，只見一直白嫩嫩的小手自目標胸膛處破體而出，姒無律當時一驚，搭箭欲射。
“別動手。”遊子寅道。
只見一個約莫兩歲白嫩嫩的孩子，在目標身體中擠出，笨手笨腳的走了兩步，隨後看着眾人，“咯咯”的笑了起來。
眾人如臨大敵，遊子寅欲使銅鈴封印這小孩兒，剛有動作，那孩子原地消失。姒無律慌忙觀察四周，絲毫不見蹤跡。
“不見了，我看不到。這？”姒無律無語道。
“沒辦法了，先撤吧，至少目標已經消滅了。”遊子寅也無奈道。
“上報吧。這事兒還沒完呢。”司行明道。
“典咸現在我們這兒養傷，到時候也聽聽上面什麼意思。”遊子寅道，“諸位，回吧。”
一行人趕回辦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