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夕快樂
我叫韓凝，當年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就已經死了，而且死後還穿越到了這個即將爆發末日的世界裏，變成主角，擁有系統……
“SO，親愛的小天同志，能麻煩你告訴我，我的系統面板在哪嗎？”
夜空下，站在天台上的韓凝露出了親切的姨母笑，但這樣的態度很快就變了。
因為，他說完，他的耳畔接着便響起了小天的聲音，它是擁有靈魂的系統。
小天並不在意事情的嚴重性：“哎呀呀，我的宿主呀，不好意思啦，我來的時候太急，系統面板弄丟了，所以，只剩下我這個可愛的小正太啦。”
“嗖嘎……”
“那麼……沒有系統的奇葩系統，能麻煩你從我的身上離開嗎？”韓凝不喜歡有人在腦海里說話，打小獨來獨往的他無法融入群體。
“抱歉啦，系統只能綁定啦，就像王者榮耀的小學生系統，沒有成年，在此之前是不能解綁的啦！”
放你媽的狗屁，韓凝當即握緊拳頭：“如果沒有系統，我穿越到意義何在？”
小天不以為然：“什麼系統不系統的，有沒有這都不算事，系統對於主角來說只是身外之物，有看過斗羅大陸嗎，我親愛的宿主同學，知道裏面的魂環嗎，要知道，而今你所在的位面很特別，誰都可以是主角，但只有你擁有主角光環呀！”
月明星稀，韓凝不但沒有置若罔聞，反而看了看腳下，道：“如果……我從這裏跳下去，我會怎麼樣？”
小天則用很認真的口吻告訴他：“十八層高樓而已，換成是別人必死無疑，但你擁有主角光環，未必會死！”
“是么？”韓凝的聲音帶着淡淡的語氣，他的身軀直接俯下姿勢，確切地說，是自由落體前的徵兆。
小天：“？”
就在韓凝想要再次和世界說再見的時候，它出手了，直接發動金手指，定格時空，違背大世界意志。
“喂喂喂，怎麼回事，別想不開，不就是失戀嗎，誰沒有過。”小天的所作所為直接違背時空的軌跡。
它緩緩倒退時間，讓韓凝從虛空中重新收回軀體。
繁華的夜色，綻放絢爛都市的色彩，可惜這樣精彩屬於別人。收回目光，撿回一條命的韓凝倒是很好奇，區區系統，還會談戀愛？！
“是的，比你慘，我的女朋友一見傾心，直接跟其他男人跑了……”小天的喉嚨好像一下子很難過的樣子。
“是么……”
聽到這番話后，韓凝甚至開始有所懷疑，它的女朋友該不會是自己求而不得的系統面板吧？
要真是這樣，離譜到家了。
“愛信不信，總之我們有緣，生死相依，沒有大結局前，你可不準亂胡來！”小天並不反感他的想法，只是再三強調，不準無理由自尋短見，畢竟主角需要殉情的環節還沒到！
“你是說，我變成主角意外穿越到這個世界裏來，只是為了締造青春文學所謂的悲劇與遺憾？！”
短短几句，韓凝很快就從中揣摩出了自己的見解，他猜測自己會按照小天安排的劇情發展，偶遇女主，然後愛上她，至死不渝？！。
下一刻，他能明顯感受到點着頭的小天正在以一種不可否認的態度承事實。
“至少大結局前，屬於主角的故事環節是這樣的。”
“麻辣個雞……”韓凝聽完當即要跳樓：“瑪德，這年頭連繫統也要欺騙我感情，老子才不幹這破事，
啊呸，渣男系統！”
韓凝逼的小天再次定格大世界，再這樣下去，恐怕多元宇宙會出現奇怪的碰撞。
身為系統，小天居然也有要跪在地上求着主角的畫面：“大哥，拜託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在我們熟知的大世界裏，還有不可形容的存在默默操控着所有，我們常常把話掛在嘴邊，命運是多變的，結局卻是註定的，但你也要相信，人定勝天啊！！”
韓凝的目光之中至始至終都透着淡淡的憂傷：“是么……”
小天也是無語，它能附身這樣的宿主也是倒了八紀元血霉，消極，冷漠，這個人的傷痛如同抑鬱的想死。
“我始終不懂，如何你如此憂傷？！”
回應它的是沉默，徘徊於矛盾之間的沉默，想不想回答，這是韓凝在想的。
忍不住暴露模樣的小天與韓凝看起來真有幾分相似，彷彿像他小時候。
小天是系統，本事大着，它開始穿梭在了韓凝內心深處，一片空白的世界。
“我倒要看看，讓你如此沉默的痛是什麼樣的……”
它找准方向，飛起來風馳電摯，漆黑的身影宛如白紙上極速滑動的油墨，不知過了多久，它被眼前的場面吃了一驚，那是什麼？
天寒地凍的深淵，漫天下着大雪，不對，那不是雪是從天空中飄落的粉末，而在更高處，有個人孤坐在白雲上，手腕畫滿混亂的圖案與紋路，頂着灰暗的大雨天獨自黯然神傷，死氣沉沉。
這個人就是韓凝的真實寫照，試想一下，他帶着自己的玻璃心走出自己的世界已經太久太久了，如今兩手空空，回去后能不抑鬱嗎？
“這是……”小天詫異，沒想到韓凝的內心是這樣的。
“你在窺探我的內心？”
很快被韓凝察覺到了，因為他的心裏出現慌張悸動的感覺，想要逃避。
過了一會，小天終於問道：“你在逃避什麼？”
韓凝沉默地，不想多說一句話，他一句話也不想說，這不就是答案嗎。
小天見狀則道：“生來就變得極度敏感的你，難道不覺得這個世界很敷淺嗎，美好的事物終究逝去，殘酷的現實變作永恆，這天下人間總是在以一種美好的悲劇來收尾，而被萬人敬仰的影視文學卻在悲劇之中寄託着美好，這樣像樣嗎？”
像樣嗎？
這樣一說，韓凝便想到他那一段不曾丟臉一刻，他的目光淡漠地望向遠方，城市的寧靜的夜景，好像一切都在喧囂起來，變得模糊。
少女素麵朝天，少女心向人間……
喜歡的話要說，愛更是要大聲說……
少女手上托起的微光，少年頭上三尺的月光……
“呵呵……”
講個故事吧，那會兒啊，男孩的位置坐在女孩對面不遠，又或者說，他目光的對面是女孩欣長的身影，長的漂亮嗎，情人眼裏出西施，喜歡之前她啥也不是。
從默默的喜歡又到失意般的分別，開朗愛玩的女孩總是出現他的目光之中，躲不開，避不開，緣分作孽。期間男孩很累，讓他感覺自己是大草原上的牛馬，馬戲團里的小丑，魚塘里稍微有點模樣的鯉魚。
即便這樣，他也義無反顧的行動着，做着十七歲最該做的事情，違抗來自大世界的終極意志。
少年起身指着蒼穹，嘶吼起來：“天亦有情天亦老，你憑什麼過河拆橋！！”
君子談而坐之，少年起而行之……
在將要的離別之際，少女從桌上默默拿起紙巾，看完后做出決定：“哇，你們看看這個……，是情書欸，不知道是誰在惡作劇……”
“真的好笑欸……還少年。”
她不斷向周圍人諷刺這張紙的來由，那是男孩寫的，自稱是少年，有什麼不對嗎？！。
男孩兒時的成長環境很糟糕，以至於他沒有羞恥感，卻比誰都要面子，而在其餘人的嘲笑下，他的聲音大到全班都聽見了：“那張紙是我寫的，聽見沒有？”
是的，男孩朝她們招手他的聲音很大，很洪亮，整整將話語重複了兩遍，沒錯，在他的十七年歲月里，他頭一次破天荒地捍衛了自己放下的尊嚴與倔強。
回想到這裏，韓凝便突然笑了，十七歲所謂的勇氣被稱為惡作劇，原來是霧裏看花，自作多情……
韓凝重新抬頭，獨自對着夜空，低聲道：“我呀……已經破碎的不成人形了，活着就是罪過，或許妨礙到人了。”
重早到晚想着輕生的他這會根本沒把系統剛剛那番的說辭放在眼裏。
“哎呀，感情坎坷又如何，能打倒你的人只有你，至少這輩子都你還沒有碰上兩兩相對的人，怎麼能放棄……”小天覺得他死腦筋，說著便趕快從他的內心世界逃回腦海里，那裏太恐怖了，因為深淵的盡頭龐大的負能量宛若汪洋大海出現，開始衝擊它。
“兩兩相對……？”
“沒錯，不論是遇見還是邂逅，乃至結局，對於你們來說，那是最好的結果，沒有所謂的不盡人意。”
小天說得很認真，這一刻，就算再次違規，它也忍不住給韓凝劇透，給他難以想像的希望，繼續活着。
然而，不等韓凝重新思索自己的問題。
就在下一刻，有什麼東西爆炸了。
嘣！
紅色的煙花綻放，緊接着，無數的漂亮紛紛開花，隨着優美的曲線騰起，絢爛的煙火在漆黑的雲霄華麗綻放，聲音光聽着就很熱鬧。
誰說這不是空中花園，只有煙花才能在天空中百花齊放，盛大而又壯觀。
差點忘了，今晚是除夕，紅紅火火的前夜。藉著這樣的畫面，小天繼續道：“歌詞裏總說，最燦爛的煙火總是先墜落……可是你真的有見過那最燦爛的人間煙火升起過嗎，世界那麼大，你不想去看看嗎？”
“我……”韓凝並不是動搖了，而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有風險才蛻變，時間總會說再見，你就當夜裏做了美麗的噩夢，告別夢的終點，起點就在眼前！”
涉世未深卻又消耗過度的韓凝獃獃站在天台上，情緒泛濫，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天見此，仍然一副智者指點江山的樣子：“山在這邊，海在那邊，你不管往哪，你的頭頂永運是白雲是畫卷，我的少年啊，你十七歲的勇氣這會又去哪呢？”
你十七歲時的勇氣去哪呢……韓凝不禁震了震，這句話，就像針扎進心裏了。
但他還是猶豫了，誰都能幸福，就他萬萬不能……
唉，服了，小天也覺得它再也沒有回去的可能了，你要知道，一個抑鬱並且整天想着自殺的主角怎麼可能去推動狗血劇情的發展？
顯然，這是行不通的，估摸這個月紀要白搭了。
然而。
城市的天空，色彩斑斕的煙花綻放。
目光看向那邊的韓凝，臉上的顏色變來變去。
緊接着，韓凝就從天台下來了，雙腳落在安全的地方，至少在這裏吹風不用擔心會掉下去的風險。
小天不知道哪來的眼睛看到這幕，感覺很高興，道：“親愛的宿主，不，韓凝，我的好哥哥，你想看開了嗎？”
韓凝搖了搖頭，道：“沒有，死之前，我要找個地方埋葬自己。”
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