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暗潮
靜默的黃昏下,兩個人相對而立。嘭,一顆子彈命中了扔過來的汽油桶,隨後產生的爆炸遮蔽了對峙的兩人的視線。無數小型血紅蠕蟲從軻不哭身上爬出,迅速鑽入地下,看着被陰影包裹的敵人,身上殘留着火焰與燒傷的軻不哭笑了。
“果然,一個簡單的爆炸殺不了你,可惜我一桶汽油。”
艾德里安忽然從軻不哭眼前消失,軻不哭身後突然出現了第二個人的影子。影子彷彿變成了水面,露出了一個狙擊槍口。嘭,身體隨着子彈入體被擊飛出去,隨後像個破布娃娃一樣摔在地上。影子實質化為人形,露出了艾德里安的半張臉,碧綠的眼眸中透露着一絲蔑視,語氣卻十分溫柔。
“哎呀,這位陌生的先生,您怎麼趴在地上了,是在撿錢嗎?真是太不雅觀了。”艾德里安拿出手槍又補了六槍,直到地上屍體的人頭被徹底打碎。看着殘缺的屍體,艾德里安露出溫柔的笑,完美的笑,我真是一名紳士呢。
槐樹旁的枯井裏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好意思,差點把你忘了,真是抱歉。”艾德里安走向枯井,離枯井井口三米時停下,枯井裏突然冒出五米長的黑色觸手,包裹着淤泥與毒蟲猛的砸向艾德里安。
“不錯的攻擊,可惜太慢了”艾德里安心裏想,突然傳來的刺痛讓艾德里安的笑容停在了臉上,那具頭顱破碎的屍體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死死抓住了他。
屍體的下巴搭在艾德里安身上,潔白的牙齒開合,“外國友人,你還沒給我錢呢。”
黑色觸手刺穿了兩具身體,地上湧出一條8米長的紅色蠕蟲,有兩個電線杆那麼粗。蠕蟲輕易咬斷了觸手,兩具身體在半空中迅速分開,巨大的蠕蟲分裂成無數細小的個體迅速融入一人體內,三個呼吸間軻不哭就重新出現在艾德里安的面前。看了一眼捂着一條手臂的艾德里安,“我可不希望遊戲裏出現第三個玩家,外國的朋友。”
從艾德里安身後走出來一位戴着半臉面具的少年體型的人,這位少年似乎有些興奮,衝著軻不哭打了個招呼。“嗨,我的邀請你還滿意嗎?”
艾德里安身上的影子似乎淺了幾分,手臂的貫穿傷消失了,他站在一旁靜靜等待着兩人的談話。
“邀請我收到了,不過現在我有了新的想法。”黑髮的面具少年語氣更加愉悅,“新的想法!我喜歡有創意的新想法,那會讓我的烹飪有更多的靈感!說說吧,和我一樣的客人。”
“很好,我希望可以得到你的一份戰利品,作為交換我可以退出這個詭異怪物的爭奪並且給你們提供一份情報。”
少年低頭思考了一會,抬頭看向艾德里安,“我沒意見”,見艾德里安點頭,少年答應了軻不哭的請求。
一顆巨大的扭曲人臉的心臟被霍蘭茲從背包內取出,這顆心臟足有三個籃球大小,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被放進一個正常雙肩包的。“這是我僅剩的戰利品了,本來還想試試新的烹飪手法”,看着眼前的心臟,軻不哭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控制蠕蟲將心臟這顆心臟綁在自己手上后,軻不哭給出了自己的情報。
“這個村子裏的真正詭異要素還未醒來,現在至少有四個詭異要素。林地有一個,工廠的那個你們已經解決,學校那個被我解決了,還有一個不知所蹤。並且殯至如歸已經派人來了,盡量早離開吧。”
少年點點頭,肯定了這份情報的價值。“那學校的詭異要素身上的信物,
你見過嗎?”“沒有,一個自稱“塵”的殯儀員和我交手后取走了詭異要素身上的某樣東西,那傢伙應該有類似你朋友的能力,我抓不住他。”
說完這些話,軻不哭轉身離開。看着軻不哭的背影,艾德里安看向霍蘭茲,“那傢伙最後幾句可不像是真話,需要我和他好好溝通嗎?”少年搖搖頭,“畢竟是位很有意思的客人呢,而且我有預感,這傢伙的目的應該和我們一樣,都是為了田生鄉真的的詭異要素。他一定會再出現的,下一次見面可能他會登上我的餐桌呢!”
田生鄉民居區中心的祠堂大門被打開,兩個黑袍人拖着昏迷的賈澤走進來。賈澤身上多了好幾處傷痕,眼鏡也不見了,“村長,這小子醒了之後還想跑,被我們又收拾了一頓。”祠堂內的香台前,一個佝僂的身影在祈禱着什麼。良久,那個身影才轉過身來,“把他扔進蛇窟,這種傢伙我們不需要了。”細長的舌頭從兜帽下伸出,在空氣中窸窣着。這一天終於要來了,我終於要做到了!不知想到了什麼,那佝僂身影咧嘴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夾雜着其他人的怒罵、求饒、哭泣,傳遍了整座祠堂。
“嗯,好,我知道了,注意安全”,田有糧掛斷了手上的電話,停下了駕駛的車輛。他拿着自己的菜刀下車,從這就要自己走了,還有十個小時才能到田生鄉,塵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此時的塵卻面臨著一場生死危機,他正做出跪地祈禱的樣子,正對着天上初顯的月亮。黃昏時的月亮並不明亮,這才讓塵能保持自己的意識。剛才那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一襲紅色連衣裙映入塵的眼睛,“月光永遠是美麗的,它愛世人。”那是一個十分美麗的黑髮少女,只是宛如屍體的蒼白皮膚讓她的美顯得有些虛假。不,不是幻覺,那絕不是少女,那分明是一個從中間分裂長滿尖牙的紅色月亮!瞬間,塵的眼中失去了色彩,這是他的能力之一,他的意識被緊緊鎖在自己的身體裏,無法被外物改變。
黑髮黑眸的少女行走在田生鄉的街道上,身後是一群跪地對着月亮祈禱的黑袍人。
“月光是永遠溫柔的。”少女抬頭看向月光,胸前的紅寶石似乎更加明亮,“那裏似乎有一些不好的東西”。伴隨着少女的行走,這群跪在地上的黑袍人有的站起,有的肢體被扭成了麻花,塵也在站起的人群里。他們像飛蛾一樣跟隨着前進的少女,彷彿追尋着唯一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