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弒母的天女
“你還敢頂嘴！？”
看來女人原來在部落里地位也不低。
被一向嫌棄痛恨的少女頂嘴，竟一時間有些驚詫，但隨即怒不可遏道：“我說的哪句話不是真的！？你敢說這些人不是你害死的！？”
見少女沒話反駁，女人變本加厲地罵道：“你就是一小賤蹄子！出去發騷招惹那麼多人，回來就拿部落來擋！還不是想自己找個好歸宿，把我們都當傻子嗎？”
氣得發抖，少女語音帶顫地回道：“是你們非要送我去的！是你們非要讓我當這個天女的！”
若是原來，曹破延可能端個板凳坐那邊嗑瓜子邊吃瓜，但眼下不行了。
雖然看情況是極為精彩的家庭矛盾，而且還是兩個女人在吵架。
但曹破延卻還是不舍地果斷喝止道：“行了！我對你們那些事兒不感興趣！”
女人察言觀色的本事自是一流，見曹破延面露不喜，也是多有猜測。
多半是被這小賤蹄子給迷住了！
不過她可不敢在曹破延這裏撒潑，只訕訕地笑道：“污了黃大人耳朵……不過黃大人，你還得再給我點錢呢！”
聞言有些奇怪，曹破延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要求，沒忍住笑着問道：“為何？這一袋金子，你覺得不夠？”
“唉，黃大人，話不是這麼說的呀！”女人嬌笑着說道：“我們都知道，您是守信用的好人，姐妹們也同樣可以立誓，這不，我們還要給您保密呢不是？”
“您到底還是隋人，來草原做事情，被人知道了，也麻煩不是？”
微微眯起眼睛，曹破呀是真沒想到，這幫子女人面對刀還滴血的自己，還敢討價還價？
人為財死，真是至理名言。
像是察覺到了曹破延隱隱波動的殺念，女人卻也不慌，只繼續笑道：“您既然向天發了誓言，在這草原上，您就也是神靈注視的孩子。看您是南邊來的，我也是好心提醒您啊！”
“不信的話，您可以問問她！”
被指中的少女什麼都沒說，只默然地點點頭。
曹破延心中一沉，神靈！？
難不成這什麼蒼狼神真的存在！？
金帳王庭肯定是有十境的強者存在，目前看來不是存在於王族，就是出自那天之神廟。
若是蒼狼神也只是個陸地神仙，那其他國家可斷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要知道茫茫草原，金帳王庭是實際的控制者。
可蒼狼神不僅是信仰上的神靈，更是被金帳王庭所認可所接納，所尊重的存在。
一開始曹破延覺得，能有陸地神仙和武聖這種人形核彈頭，這個世界就已經很奇妙了。
但眼下神靈都冒出來了，讓本來很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都有些動搖。
不過曹破延很快調整了心態。
神靈這東西，如果真的存在，那就說明是可以成為的。
那就是可以被發現，可以被認識的東西。
認識和實踐之下，沒什麼是解不開的，只是時間長短與解開的人選問題罷了。
那就很簡單了，可能十一境就叫神靈吧！
唯物主義果然沒毛病！
而就在曹破延愣神的時候，身旁的少女卻動了。
好似終於下定了決心，她猛然撲出，手中匕首連連刺出！
曹破延下意識想要防禦，卻發現這次的目標並不是自己。
為首的女人慘叫連連，伸手想要向曹破延求救，但喉嚨卻已被割破，
“嗬嗬”聲里生機隨鮮血灑出，掙扎漸漸停止。
女人到死都沒有穿好她的衣裙，倒是那袋金子被藏得很好。
其他倖存下來的女人哪裏想得到，從小在部落中長大的女孩兒，一直對她們言聽計從的女孩兒此刻卻想要她們的命！？
四散奔逃，曹破延沒有插手的意思，就這樣看着女孩兒如惡狼一樣，撿起地上的彎刀追上去，將那些得到准許可以活下來的女人挨個宰掉。
最後一個女人繞了一圈又跑了回來，想尋求曹破延的保護卻看見他淡漠的眼神，也是終於崩潰了，癱坐在地哭着求饒：“阿婭！我是，我是媽媽啊！你忘了一開始是誰養的你嗎？”
女孩兒雙眼紅腫，手卻依舊死死抓着彎刀。
她將滴血彎刀舉起，顫抖地說道：“我沒忘，但我也記得，是誰把她的兒子放進我帳篷里的，在那之前，我還一直叫他哥哥……”
想起慘死的兒子，女人也是癲狂大叫起來，“我做錯了嗎！？你是我養大的，你嫁給誰不是嫁，大家果然沒說錯，你就是個賤蹄子！你就該被賣去任人玩弄，你的宿命就是當男人的玩物！哈……”
瘋癲的大笑戛然而止，因為少女終是揮下了刀，親手砍死了養過自己的“母親”。
有些無力地鬆開手，名為阿婭的少女閉上眼，疲倦地說道：“看夠了嗎？動手吧。”
本已心死的阿婭卻聽曹破延說道：“有幾個問題，答案讓我滿意，我可以不殺你。”
“呵，”阿婭苦澀地笑了笑說道：“你才是最狠的那個，同樣的把戲讓人即便知道結局，也忍不住想要參與。”
“說到底還是不想死唄！”曹破延笑着揭穿，不過沒有繼續羞辱少女，只直接問道：“蒼狼神，真的存在嗎？”
談及神明，阿婭眼中多了幾分神采，語氣也變得莊重了些，應道：“神是存在的，它一直俯瞰整個草原。它是草原的庇護者，是草原孩子的守護神。”
“蒼狼神，它有多少軍隊啊？”
白了出言不遜的曹破延一眼，阿婭沒好氣地說道：“我們都是它的孩子，只要需要，我們所有人都是它的軍隊！”
似乎是察覺問題的不恰當，曹破延摸了摸鼻頭重新問道：“它有多強？十境之上嗎？”
而面對這個問題，阿婭也是神色凝重，彷彿是怕驚擾到某位存在一樣，略顯輕聲地答道：“神不在現世，只有目光注視着這裏。但當它降臨之時，整個天下都將是它的牧場！”
滿頭問號。
曹破延越聽越不對勁，這不是個玄幻色彩的世界嗎？
怎麼突然聽着聽着有點不對勁啊，這蒼狼神怕不是某箇舊日支配者吧？
那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精神污染了！？
雞皮疙瘩四處起，打了個寒顫，曹破延下意識想要檢查自己身上，是不是已經有肉芽之類的東西開始亂冒亂長。
見曹破延神神鬼鬼的樣子，阿婭也是有些好笑，可惜現在的心情還笑不起來，只無奈地說道：“放心，她那是唬你的，神靈大人才沒空關注你一個隋人。”
“而且違背誓言的報應，也是信則有不信則無，實在難說得很，據說神廟裏有真正為誓言作證的力量。”
稍微放心了一些，不過曹破延對蒼狼神也是更為好奇了。
但沒等他繼續問些什麼，阿婭突然臉色一邊，急聲道：“不好！遠處有大隊騎兵正往這邊趕來！”
曹破延也是迅速進入狀態，不過他還是沉聲說道：“為何我沒聽到響動？你是從何知曉的？”
猶豫了片刻，阿婭還是說道：“我能溝通一些草原，是她們告訴我的，就在那個方向。”
曹破延順着少女手指的方向望去，沉思了一下。
那邊正是自己來的方向，可是露出什麼破綻，被人追上來了？
“之前不是說附近沒有大隊騎兵的嗎？為何現在又出現了？按理來說附近沒有大部落，也不存在過來襲擊的可能。”
舉起刀來，曹破延盯着少女問道。
“應該是王庭的人馬，”阿婭解釋道：“王庭有鷹爪與狼牙兩大機構，專門負責巡視監察草原，這應該是某支見到濃煙過來探查的。”
沒有說什麼，曹破延其實也聽說過這兩大機構的凶名。
只是沒想到運氣這麼差。
此時天色已經昏沉下去，之前衝突爆發時也是日暮時分。
對方能發現煙柱，想必本來就在附近游曳。
“帶我走。”
曹破延驚愕地望去，卻見少女一臉堅定地重複道：“帶我走，我可以幫你避開他們，我很有用的！”
“好，”曹破延也不是什麼婆婆媽媽的人，爽快同意，說道：“你幫我活下來，我給你解藥。一天之內你不會有事，但超出時間，那吃解藥也沒用了。”
少女點點頭，曹破延也是立刻行動起來，將四周能點的都點燃，本來還想毀屍滅跡，不過容易弄巧成拙，不如就這樣裝作部落仇殺最好不過了。
當然，為了掩蓋自己的存在，他還專門找了把彎刀來將自己殺死的蠻子，屍體上都剁上幾刀，深淺不一，角度不同。
潦草地做完這一切，曹破延也是在最短時間裏做到最好了。
如果那什麼鷹爪還是狼牙，能有指紋鑒定的技術，那曹破延痛快認栽，被查出有自己這個局外人參與那也無話可說了。
隱隱有聲響傳來了，鑽出營帳順手點燃，外面少女已經牽着小二黑焦急等待。
縱身而上，順手把女孩兒拉上來，曹破延一甩馬屁股，小二黑飛躥出去。
跟着阿婭的指揮，二人一馬開始了大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