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木箱
第十六章木箱
靈姬那清脆嬌滴的語句把景慕仙二人的目光再次拉向了周遭的環境。
事實上，在景慕仙剛被拖拽進這二層的艙室時，內心之中便對這滿屋子的箱子抱有疑慮。
此時的北街口難民營地內仍舊滯留了大批的百姓想要登船前往北岸的安南鎮，但這個渡船僅僅開放了下層船艙載人，百姓的物資除了隨身攜帶的，大都被堆集在甲板之上。這渡船二層在運力如此緊張的情況下偏偏不給大眾開放。
景慕仙隨身抽出一個火摺子，再次點燃後來到了其中一個箱堆附近開始查驗。
藉著火光，景慕仙發現這些箱子頭上都蒙了一層黑布，底下露出的幾個角使其看上去是個木箱，但掀開油布以後細看之下，會發現外側的木箱只起到了固定作用，在其里側真正容物之所在，是一個個用不知何種野獸皮製成的桶裝物件。
“難道這裏面裝的都是林城達官貴人的私產不成。不過在這種時代，官員富戶們佔用百姓的逃生空間來運送財物這種事，雖然蠻橫，但也算常見，何須搞得如此神秘….”看着木箱裏的景象，景慕仙對於這些物件愈發好奇起來。
當景慕仙從懷中掏出火摺子點亮之後，原本目光一直駐留在灰衣男子身上的靈姬，便將眼神轉移到了景慕仙身上。
看着在被黑布籠罩的貨箱前兜兜轉轉的景慕仙，靈姬的美眸中異光連連。其面罩下的嘴角也不禁微微揚起。
待瞧見景慕仙似乎想要撬開那獸皮桶時，靈姬剛欲抬手阻止，本在一旁調息的被喚作鯨六的男人已經飛身上前一掌按壓住了景慕仙正欲要掀起的桶蓋。
雙眼冷漠的盯着景慕仙道：“如果你不想被沉進河底餵魚的話，就不要輕易打開這些赤蜥桶！”
景慕仙感受着桶蓋上那傳來的厚實的壓力，面部表情略微有些僵硬，心中不禁感嘆，在場的男人里，我果然是最弱的，這兄台被灰衣老哥一掌擊傷后都有如此這般內力….
此時，一直站在原地擺pose的灰衣青年開口問道：“赤蜥桶？難道是傳聞中皮金同價的赤蜥皮所制之物？那這裏面…”
靈姬聽聞此言，美眸再次落在了灰衣人的身上，彷彿重新認識般上下打量一番后，出聲嘆道：“閣下連赤蜥都知曉，還真是見多識廣，不錯，正是閣下所知那怪物。”
整個船艙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兩方人似乎都對這赤蜥忌憚頗深。
“諸位，方才還說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現在能否暫且停止啞謎，也向鄙人解釋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景慕仙在一旁耐不住好奇心，插言道。
靈姬聞言，眼神在灰衣和景慕仙之間徘徊了一會，見雙方似乎真的不是一路的，便玩味一笑。化作暫時的解說員，悅耳的女聲再次開始回蕩在船艙之間。
“少俠有所不知，這赤蜥原是產自西域極樂州竇麻國的怪物，傳聞此物身形龐大，有三四頭成年公牛合起來那般，周身顏色和沙漠中的沙子一致，竇麻國七成被沙子覆蓋，此物便會將自己埋在沙堆中，襲擊過往的人和牲畜。此物皮膚非常堅硬，普通人的劍矢很難傷其體膚。而此物最邪性的點在於，它除了喜肉食外，也會吞食一些特殊礦石存於下顎之處。一旦遇險，便可噴吐高溫火柱，灼燒天敵。”
說到此處，靈姬瞥了一眼那些赤蜥桶，繼續講道
“此物下顎之處的那幾尺皮膚，最為特殊，可以供其吐納那引火之氣，
密封性極其優越，是不可多得的容器，因此非常適合用來運送氣體或一些需要密閉存儲的貨物。只不過赤蜥常年潛伏於沙漠深處且在沙中速度極快，且其全身上下，也只有那點皮膚擁有價值。如非宗師高手帶隊，普通人很難捕殺此物。因此，在黑市上，才有赤蜥皮價同黃金的說法。
聞聽此言，景慕仙對於桶里的物件大概也有所判斷。本來充滿求知慾的雙眼此時也變得冰冷下來，雖然疑團還很多，但此間船艙內如此多量的氣體，加上衛兵限制流民在底層船艙的行為，使得景慕仙不難聯想到一些事情。
“這批毒氣是用來對付…底下的百姓？”景慕仙的聲音似有些怒意。一旁的灰衣男子的雙眉更是都要擰成一團。
似乎聽出了景慕仙話語中的不悅，靈姬那充滿挑逗以為的聲音都變得文靜了些許
“倒也不是什麼毒氣，真要是毒氣，林家也太捨得下血本了。奴家之前…詢問那兵士所說，這些桶里的似乎都是同樣來自那西域極樂州的仙夢散，人吸入后只要片刻，便會陷入昏睡之中，這些桶都是林家軍的一個校尉不知道從哪裏運來此間。專門負責迷暈底下百姓后，將他們分批送到一處島上，之後再去北街口…運送下一批百姓”
突的，灰衣男子略微帶有顫抖的聲音響了起來：“倘若真是如此，林城雖是小城，但天麓江和易河流域哪有可容得下一城百姓的島…這幫畜生是想…”
靈姬不知是擔心百姓還是擔心觸怒身邊的大高手，聲音也放輕的說道：“…那個士兵還說，曾在離島時見過島上的人往水裏丟棄人形的沙袋…只怕…”
“嘎吱”
景慕仙聽見灰衣男子腳下的地板產生的哀鳴，心中不禁感嘆，這小子不光做菜好，武功強，連隊普通百姓也這麼上心啊。
靈姬的聲音又逐步恢復之前嬌美的樣子，繼續講道：“按照我倆之前的探查，這船怕是已經開進了天麓江中，現如今，我們也不知道那島上是什麼個情形，我等不如搶奪下這雲澹士兵的備用小船，先行離去，再從長計議。你以為如何，外務司的大人~”靈姬說這最後一席話時，朝着景慕仙所在的方向拋去了一個媚眼。
景慕仙聽罷，趕忙回道：“如果我等離開，這一船的百姓…等等！什麼外務司..姑娘，，，怕是認錯人了吧”
此時，那似乎已處於爆發邊緣的灰衣男子突然開口道：“行了，你那嵐朝外務司的制式火折早已出賣了你的身份，再說你話里話外，操持着一口的安陽口音，這裏誰看不出你和南邊偽朝有點關係。”
...
場面對於景慕仙來說，十分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