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與李二的交易

公主殿下的傷勢也牽動了江樂的心神，孫思邈和江樂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調培了各種藥劑后，也平穩了下來。在國家層面的力量插手下，三七和山參也在一個月後來到了山莊。

「杜大人還親自來，真是難得。」看到杜如晦，江樂也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

「江侯，藥材已送到。在下想與你談一點私事。」

「杜大人，請。」

「可是八角弩的製造不順利。」

「那就不瞞江侯，是不順利，雖可以打造出來，都沒法達到樣品的射程。」

「杜大人隨我參觀莊裏的工坊，就應該明白了。」

山莊工坊坐落在山腰水庫堤壩旁，經過多年的擴建已有一定規模。在通過圍牆的大門，映入眼帘

的是一座高約一丈多的高塔，熱浪撲面襲來。塔低滾紅的鋼水正在出爐，坊工們在陳勇的指揮下，把鋼水倒入模具中。

「侯爺，今日怎麼有閑來工坊，今日出鋼水，怕沒時間招待你。」

陳勇自從跟了江樂，已是府中的工坊大管事，管理着工坊七十多人，府中大部分財源都出自這裏。他也從一名公主府匠人，成長為一員技術過硬的管理者。

「把八角弩的生產過程與我們杜大人詳細介紹一下。」

杜如晦此時卻對煉鐵的高爐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江侯，這座高爐煉鐵的產量如何？」

「回大人，這是我們大人設計的高爐，一爐可產粗鋼十石左右，加工后也有八石左右的精鋼。」

「精鋼，太不可思議了，八牛弩的配件是否全有精鋼打造。」

以大唐那低下的生產力，制鐵還是效率太低。杜如晦也從震驚中回復過來。

「回大人，只有用合格的精鋼才能打造。一般的精鐵，雖然也可以打造，但是精度差，磨損度也差，難以達到設計的要求。」

得到侯爺的首肯后，陳勇瞬間也變成了技術達人。陪着杜如晦巡視了一圈工坊，流水的生產線上，九人一組的工人正在簡易機床上忙碌着，半個時辰后四件成品的八角弩，就呈現在大家面前。

「真是巧奪天工，江侯如果在這裏生產，一個月能達到多大的產量？」

「產量，還沒試過，我這裏熟練的人手比較少，全力生產一天也最多生產三十架左右。」

「那一個月就一千架了，真是了不起。」被深深震驚的杜如晦，此時也無法用言語表達此時的心情。

「杜大人，生產千架，我的財力也不允許啊！你只關注了生產效率，應該關注一下生產的成本。」

要煉出合適的材料，從鐵礦石的篩選，焦煤的冶鍊，高爐的建設，火候把控，方方面面都是重複了無數次實驗才得到成品。

「是我輕率了，為抵禦北方突厥人，殿下極需一批八角弩，希望得到江侯援手，有什麼條件，江侯盡量提，殿下應該不會讓你失望的。」

費這麼多功夫，要的不就是這個承諾嗎？

「不知殿下需要多少？」

「八月前最好能提供一千架，殿下去北方督軍，防備突厥人南下。」

「時間有點緊，可能需要殿下支援點熟練的匠人。我可以把精鋼和八角弩的生產技術教會他們，但是我有兩個條件，還望杜大人與殿下成全。」

「哦！不知江候有什麼條件？」

「不算為難，第一個是：明年秋收我需要以市價購買兩萬石糧食。第二個是：在下希望殿下有生之年，不要徵召我出仕。」

本以為江樂要提什麼難纏要求的杜如晦，此刻也愣在當場，久久不能平復自己的內心。

「江侯，第一個條件，我可以代殿下答應，第二個條件我要與殿下協商。但是在下對江候這兩個條件有所不知，可否為我解惑。」

「杜大人不必多想，儲存糧食，只是要為師兄在終南山建一所道觀。至於出仕的要求，是因為在下不喜歡麻煩，天生不適合混官場，還是老老實實的修道吧！」

聽着江樂的解釋，杜如晦怎麼都不能相信，一個有如此才能的人，不願意追求功名利祿，卻願意追求虛無縹緲的道途。

「江侯的意思，我儘快與殿下反應，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的。」

看着杜如晦滿意的身影，江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只有趁着這合適的時候，讓李二答應自己的條件，以後怕就沒有機會了。

「糧食還能說得通，他也可以自己收購，為什麼非得與我們交易，看不明白。」房玄齡，比較關注的是第一條。

「一點糧食而已，他不願出仕，倒是與他之前選的道路一樣，只是他讓殿下做出承諾，是不是篤定殿下一定勝出。這小子透着一股神秘啊！」長孫無忌因打造八角弩不順利，也越來越關注這位侯爺了。

「我確實猜不透他心中所想，但從他提出條件的時候，我能看出他是真心實意的，其中的深意一時也無法判斷。殿下，我認為可以先答應他的條件，畢竟拿到手上的東西才是實際的，以後的事情再說吧！」杜如晦也深思熟慮后，做出了自己的決斷。

「好了，就按克明說的辦，答應他的條件。輔機你挑選人手，讓叔寶出面與他秘密交接。嗯！也不能輕易放棄了這麼好的人才，就把弘文館的學士牌子送他吧！不想出仕，做一個閑散的謀士也不會太為難他吧！」

臉色陰晴不定的李二，也做了最後的決斷。

「殿下，此舉甚妙。」杜如晦，聽完李二的決定后，也興奮的做出了評價。

「人才難得，以後要加強對他的關注了，我總覺得他這兩個條件都不是胡亂提的，其中必有深意。」

大唐在西北與突厥戰事不順利，張瑾的大軍已全軍覆沒，這也讓剛剛穩定的大唐，第一次反擊突厥而失敗。李淵又一次起用李二領軍，去太原穩定局勢，他也希望藉助這次軍事行動，來穩固自己搖搖欲墜的地位。

「弘文管學士，杜大人是不是搞錯了，在下何德何能，能讓殿下如此看重。」看來李二還是不願意放棄啊！

「江侯過謙了，殿下說侯爺才華出眾，既然不願意出仕，做一個閑散的謀士，也能發揮侯爺的才能。」

「行吧！也算不錯，以後還要靠杜大人都照顧了。」

雖然不是最好的結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江侯，這位是殿下麾下的秦瓊秦將軍，八角弩就由他與侯爺交接了。」

看着這位面色蠟黃，身材高大的中年大漢，習慣了歷史名人的江樂，不由得多看了兩眼，這位後世鼎鼎大名的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