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天快塌了
清晨,雲霧繚繞,莊裏的農民一個接着一個,扛着一把銹跡斑斑的鋤頭,帶着一些玉米種子和一些肥料,走過河堤,來到了地頭。長條形的褐色的地一塊接着一塊,遠遠望去就象那層層梯田,很漂亮。
「福伯,今年要多種玉米和土豆,去縣衙把湯浴河上游的鹽鹼地都買了,全部種上石頭送來的棉花種,這可是我們府種以後的大財源。」
沒想到大唐的棉花也有大驚喜,春耕前湊足二千畝的種子。
「是的少爺,只是府中的人手怕是不夠了,棉花種植怕會晚一點種植了。」人手一直是山莊的大問題,如今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增加。
「晚一點無所謂,希望大家先種糧食吧!春耕后發動莊戶和侯府中人員一起種植。今年的雞鴨也要多養一點。」
「是的少爺,已安計劃分批建了養殖地,目前已有四批,雞鴨各二千隻只左右。」雖然不理解少爺為什麼保持這大量雞鴨養殖規模,福伯還是忠實的執行。
「那就差不多了,今年就保持這個量吧!」
想到後年的旱災和蝗災,江樂也沒什麼好的辦法,只能多儲備一點糧食,封地周圍也打算建幾個水庫。
六月的雲霧山,夏天裏的太陽,就像一個大火球,熱的讓人無處躲閃。孩子們的學習也遷到河堤邊的柳樹下開展,柳樹也喚發著濃濃的生機,微風中,柳樹的枝條就象少女的長發一樣美麗,枝繁葉茂的柳樹,在炎熱在夏天為大家撐起一個天然大傘。聽着孩子們的讀書聲,江樂彷彿又找到了年少時的影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苟不教,性乃遷。教之道,貴以專。
昔孟母,擇鄰處。子不學,斷機杼。……
「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等會大家將學堂來個大掃除,就準備回家吧!」
江樂看着一個個年輕的面孔,和對知識渴望的眼神,笑着對大家說道。
「師傅,師弟都回去一個月還未歸,會不會出什麼事。」柴二郎見師傅心情不錯,就屁顛屁顛的湊了過來。
「不用擔心,為師已安排人手跟着他,這次回去主要是把他母親遷到長安。你儘快在莊上為他置一份產業。」
「哦!師弟也是個苦命人,難怪那麼渴望建功立業。」想到師傅的安排,柴二郎也不禁感嘆起薛仁貴的身世。
「他跟你不一樣,你的選擇很多,但他只有一個選擇。你小子把那二千畝棉花照顧好,師傅會送你一份前程的。」
在與薛仁貴相處時間長了后,柴二郎也備受打擊,讓他不得不承認,他沒有帶兵打仗的天賦。武力不是對手他能接受,但每次沙盤推演都輸的很慘。兵書戰策的考試也備受打擊,師傅常說他朽木不可雕也。時間一長,他也把注意力轉到農學上。
「師傅放心,這可是我的重要課題,只是不知道陳工什麼時候能把軋棉機打造好,好期待啊!只是這怎麼就關呼我的前程。」
年幼的柴二郎雖然早慧,但對事務還是缺乏全面認知。
「你先做好種植吧!不會耽誤你的研究的。等你成年後,陛下肯定會受你官職,要相信師傅。」司農寺應該就是這小子的官路了,這樣對他也好。
「哦!那母親會失望的。」其實他心中對建軍功還是有執念的,此刻顯示的有點落寞。
「臭小子,讓你傳承師門農學,難道還愁不能立功,也不想想為師的爵位怎麼來的。哪天你學到一成,成就也不會比你師弟低的。」大唐農學還是有很大進步空間,這小子還挑三揀四,不知足。
「那是不是弟子有一天也可以憑農學功勞封爵,我知道了,謝謝師傅的提點。」看着陷入興奮的柴二郎,更加堅定了學農學的信心。
此時,一對急行的馬隊正朝雲霧山莊狂奔而來,領隊的正是幾月未見的馬叔,來到府門面帶焦急的來到江樂面前。
「小子,快隨我走,去救救公主,我們在涼州遇到偷襲,公主受重傷,正在回長安的路上。我是快馬過來接你的。」一口氣說完情況的馬叔搶過江樂手中的茶杯,大口大口的喝了。
「怎麼會,情況嚴重嗎?受傷了,怎麼還會向長安趕。」大吃一驚的江樂,看他喝完茶水才問出了心中所想。
「公主,公主已經昏迷了,昏迷前安排送她回長安。情況緊急,我只能急着來請你了,你倒是快點安排啊!」從馬叔通紅的雙眼中,江樂看到了一絲哀傷。
「對,對,得趕緊出發,我去準備藥箱,你去府中換馬,我們馬上出發。」吩咐完眾人的江樂也轉身向谷中跑去。
「天塌下來了,你能不能穩重一點,師兄,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折騰。」手提藥箱站在門口的老頭,看到滿臉陰沉的江樂,也提着藥箱走到門口,才略有不滿的開口問道。
「我的天怕是快要塌了,師兄,沒法解釋,我們快點出發吧!」
在準備物資的時候,江樂的一瞬間想了很多。公主本該在四年前就要隕命,因為自己的出手,讓公主闖過了生死關。自己也算是改變了歷史,現在又發生了這種情況,使江樂對那神神秘秘的天命產生了懷疑。
「馬叔,公主什情況,你趕緊介紹一下,也好讓我們到了就能施救。」現在馬上的江樂來不及考慮命運的問題。
「今年四月時,突厥人襲擾涼州,被我們打退。公主本欲這月回長安,那知隊伍才出涼州百里,在官道上遇小股突厥人突襲。公主胸口中箭堅持指揮戰鬥,直到殺退敵軍。」
「傷在胸中,公主沒穿甲胃嗎?」
以突厥那簡陋的技術,一般的箭鏃還不能穿透大唐的光明甲。
「唉!沒有,正好是夏曰炎炎,還未來得及着甲。」
「軍醫怎麼處理的。」
「箭貫穿了胸口,處理時已流了大量的血,軍醫不敢取箭,只是敷上白葯做了包紮。」
嘀嗒嘀嗒的馬蹄聲在江樂的耳邊響起,公主的傷勢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了,正應了那句諺語。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什麼狗屁天命,如果有天命,自己就是最大的逆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