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書陳齋
那書陳齋位置雖也不甚偏僻,可滿月跟八角兩個也走了兩盞茶的功夫,才看到一個門匾上書寫着「書陳齋」三個大字。
當然,滿月與八角都不識字,全靠八角認路,因他之前也給府中別的丫鬟小廝帶過路,所以知道。
往來書陳齋的人也不甚多,只偶爾兩三人結伴前來。
門口有一書童模樣的人,想來是這書陳齋的小二吧。
他看見滿月與八角兩個來,也熱情迎了進去。
「兩位客人是寄東西還是代寫書信呢?」那小童詢問道。
「都有,且進去看看。」八角是小廝模樣的打扮,自然先接了話。
那小童聽了這話,便帶滿月她們去了二樓。
一樓是滿滿的物品等物,二樓才是寫書信的地方。
那樓上的隔間坐着一位夫子打扮的中年男人,看着年紀,是個四十來歲的模樣。
滿月本以為是他寫,結果說明來意后,又從後面出來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少年。
「這位便是要為您代寫書信的人,您請」,那引客的小童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便退了下去。
中年男人衝著那小少年樂道,「怎麼今個竟出來了?」
那少年也沒理那大叔,只盯着滿月,問道,「要寫什麼?」
滿月不知外面是何行情,也不知這書陳齋為何是一個少年代筆,只疑惑着看着那少年。
這少年雖不是唇紅齒白的模樣,卻也長的端地是劍眉星目,小小年紀,臉上卻有精明之像。
那中年男人見着滿月她們似是不信這十二三的少年能為她們寫信,便摸着鬍鬚笑道,「這位小郎君姓高,原是我們掌柜親友家的兒子,閑來無事便會來這裏幫忙,小姑娘,你可別小看他,八歲便已啟蒙了,早已識得許多字了。」
「到底寫不寫?」那高小郎君見着滿月她們不相信他,便不耐煩起來,高聲問道。
滿月聽見那大叔這麼說,便覺得也行,總歸她給姐姐寫的信,也不是什麼繁雜的字,不過家長里短的閑話罷了,倒也無妨。
雖心裏這樣想着,可總歸覺得這高小郎君太沒有禮貌,有些張揚,把人不放在眼裏,心內已對他無半點喜歡。
滿月要是知道以後這位高小郎君和自己有莫大的緣分,只怕恨不得此時便把他供起來。當然,這都是后話,暫不表露。
現下,滿月也只好相信他。
那高小郎君也沒多說什麼,鋪開筆墨紙硯,一一記錄滿月所要說的話。
高文旭心裏也覺得奇怪,為何今日路過這裏,就想進來看看。
本來不打算代寫的,可瞧見這個小丫頭模樣的人,就耐不住性子從後面出來要幫她寫東西。
他眼下還不知最後是這個小姑娘把他治的死死地。
彼時兩人卻互相看不順眼,卻也沒有過多交流,所幸滿月見着他下筆也快,不一會便寫完了。
信的內容無非是滿月叮囑姐姐,不要受那對母子的蠱惑,自己寄的這些東西也罷了,銀錢是千萬要握在自己手裏的,還說了自己現在的情況,當然,報喜不報憂,也說了自己要跟着主要去京城,以後姐姐要來找自己便要去哪裏云云。
凡此種種,刪刪減減,也寫了兩大頁紙,那高小郎君倒也沒說什麼,滿月也不客氣,反正是付了錢的,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寫完書信,一樓便是可以寄東西的地方,取牌子、結賬辦完這些,才算是真的完成了。
滿月寄完東西,便跟着八角回去,已經出來大半天了,是時候要回去了。
祝芸媱自己通過身邊的大丫鬟聽雪的講述,才漸次了解了這祝家的所有事情。
這祝芸媱也是個謹慎的人,為了不讓別人懷疑,以自己昏睡了好幾天為由,腦袋記不大清東西。
這倒是唬的祝老太太和江夫人驚呼奇怪,同時又覺得肯定是天王菩薩保佑,才讓她們的乖孫女乖女兒回來了,喜的都賜了好些補身子的補藥。
其餘人倒也沒有多餘的,便是那有些懷疑的,也只是覺得自己一時頭腦發熱,這四小姐只奇怪了那麼一會,便跟平時一般無二了。
等滿月回府之後,先是去紅鶯處回了話,當然也沒忘了給各位姐姐們帶好吃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收到了滿月的東西,倒也對滿月有了不一樣的看法,多是感謝的。
倒是丹桂,一向清高自傲,不僅沒接受,反而還諷刺了幾句。
滿月聽見也沒說什麼,只覺得無所謂,做好分內事便可,沒有必要因為這些起衝突,反而不好。
晚上,依舊是紅鶯跟着祝芸嫿去老太太房中用飯,倒也沒發生什麼事情。
只聽紅鶯回來說了兩句,今晚四姑娘用飯的時候,一直盯着八姑娘祝芸嫿,像要是瞧出來什麼似的。
只祝芸嫿發覺之後,扭頭過去問她,她便是疏離着搖頭,又笑容溫柔起來,倒依舊是往日那般模樣,真真叫人摸不着頭腦。
只八小姐祝芸嫿心裏惴惴不安,回來路上還問了紅鶯,懷疑她四姐姐是不是受了誰的挑唆,以為自己惱了她,因為身邊翠珠和秋荷的事情。
得到紅鶯的否定之後,才將心裏的悶悶不樂去了一些,可終歸到了記事的年紀,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些小心思,更何況還有家下人一些風言風語,怎麼能完全沒有芥蒂呢?
滿月聽到香兒說的這些睡前八卦,倒也沒做反應,主子家的事情,倒也跟她們這些最底層的小丫頭關係不大,若要叫她們這樣的人為主子着想,那還且排不上隊呢。
倒是今天四姑娘的反應,着實令滿月有些奇怪,她雖不是四姑娘的丫頭,平時倒也沒少聽到關於四姑娘的傳言。
這絕對跟她今天這些做法和反應不同。
首先值得懷疑的是,四姑娘那樣溫柔的大家小姐,平時能勸着江夫人寬和對待這些庶子庶女的人,聽說她的丫鬟與庶妹丫鬟打架的事情,反應怎麼如此平平?
滿月想了一會,終究也沒想通。
許是四姑娘病了許久,且沒精力管下人之間的事情;又或者是四姑娘身邊之人沒有對四姑娘說實話,都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