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變故2
回到薔薇院,因着滿月在清掃廊下的樹葉,所以第一眼便看見了她們三人。
見着秋荷被半扶半拖着,滿月一把丟下掃把,急急的衝上去幫着她倆扶住了秋荷,問道,「秋荷姐姐這是怎麼了?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受了如此重的傷?」
「先扶進屋去,待會再說。」紅鶯肅着臉說道,又沖裏間大聲喊道,「都是死人嗎?姑娘回來了,不知道出來接一下嗎?」紅鶯平時溫柔,此刻也顧不得形象,瞧見滿院子裏只滿月一人,其他人不知去哪躲懶了,不由得火冒三丈。
冬萍、竹棉和香兒聞聲俱都出了來,正準備賠笑臉,一見着這情形,都嚇了一跳,連忙衝上來幫助滿月扶着秋荷,冬萍和紅鶯則扶着祝芸嫿去主屋。
大家七手八腳,半抬半扶着秋荷進了她的屋子。
揭開她身上的衣裳,都倒吸了一口冷氣。可恨那翠珠專挑衣服遮住的地方下手,在人前還沒顯出來,揭開衣裳,秋荷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觸目驚心。
滿月她們何時見過這樣的,香兒倒是沒忍住,看着直接哭了出來,「怎麼打的這麼狠?是誰打了秋荷姐姐,別叫我們知道,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聽了紅鶯紅鶯說了原委。
「那***仗着在四姑娘身邊,從來都是作威作福,上個月還跟四姑娘的奶媽媽頂了嘴。秋荷姐姐嘴皮子厲害,可到底沒打過架,自然被那***打的沒一塊好肉。」竹棉憤憤道。
滿月她們雖感慨、心疼,卻無可奈何,這樣的事情,還輪不到她們這些小丫頭來指手劃腳。大家只好七手八腳的為秋荷上了葯。
不一會秋荷醒了,看到自己回到了薔薇院的房間,只有滿月一個小丫頭在照顧自己,她怔了好一會才哭出了聲。
滿月急忙上去安慰,給秋荷包紮好之後,丹桂和香兒她們便被冬萍叫了去。
「秋荷姐姐,是哪裏太疼了嗎?」滿月問道,秋荷雖性子張揚些,但待她不錯。
「其他人呢?姑娘怎麼樣了?有說什麼嗎?」秋荷清醒過來,聽見滿月說話,先是搖了搖頭,又不顧着自己身體上的疼痛,先問了祝芸嫿的情況。
滿月明白,秋荷為了姑娘遭了這麼大的罪,若姑娘任由江夫人處理秋荷,那不僅是寒了秋荷的心,薔薇院的眾人也會因為此事對八小姐產生芥蒂。
「姐姐先好生歇着,姑娘自會為姐姐做主。」滿月端着盞茶,安慰秋荷道。
聽了滿月的話,秋荷依舊白着臉,平常活潑的她,也沒了往日的神采,她接過茶,心裏想的是,當家夫人已經下了令,只有她還保留着一絲希翼,希望姑娘求求情,可她又明白,姑娘只是庶出,根本起不了大作用。
按照祝家的規矩,犯了錯的家下人,是不可再在主家當差的,自己這一次真的要被放家去了。
秋荷心頭千思萬緒,一會暗自傷神,一會又覺得放出去也沒什麼不好,也算個良家人了,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及至晚飯間,祝芸嫿從老太太的院子回來,紅鶯宣告了一件事情。
說的是,薔薇院除了秋荷外,其餘都要一起跟着去淮京。
秋荷本來是要被放出去的,秋荷的娘聽說了后,死活不同意,萬般託人情,託了老太太身邊的一個丫頭給大丫鬟打點。
老太太聽說了秋荷這個丫頭的事,倒一時感慨,這樣一心為主的人不該被尋錯放出去,所以特許了秋荷依舊留在祝家。
只是又說道,這樣的性子雖好,可在姑娘身邊到底不大穩重,又因為身上有傷,不能在姑娘身邊伺候,又有祝芸嫿的說情,便叫她養好傷,留在老宅看房子,倒把紅鶯原來定好的那個丫頭,叫帶着去淮京。
秋荷聞言,雖有些失望,可好歹也是可以留下來了,讓人一顆懸着的心放到了肚子裏頭,她娘也不會再到她跟前要死要活了,這樣也好,反正以後要是得了機緣,還可以回姑娘身邊伺候。
香兒不知道滿月的心思,本來以為滿月倒霉被留下來,還不開心了好幾天,這下聽到這個消息,差點要蹦起來了。
其餘人聽到這個消息,有為秋荷不平的,也有為滿月高興的,也終歸都是在一處的,還是祝家丫鬟。
只滿月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覺得一個晴天霹靂劈在頭上,把她劈的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不知不覺淚流滿面,心裏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就連紅鶯安慰的話,也沒聽進去。
紅鶯最知道她,別的丫鬟想着要去淮京那個富貴的地方,這個丫頭倒是最是務實,最重情義,不肯與家人分開,心裏倒對她滿意了一分。
見着滿月如此,她也不能改變什麼,已經為她做過努力了,現下也改變不了事實。心裏想着,又高看了滿月一眼,或許這樣的人,以後有大好前程也說不定。
「東街角那邊,有個叫書陳齋的地方,除了賣筆墨紙硯之外,還為別人代寫書信,既要離開,不若寫封信給家裏,好叫她們知道,以後想着了,要去哪裏給你寄信。」紅鶯說了這話,便走了,叫她自己一個人消化一下。
聽到紅鶯說這個,滿月心裏本來萬般愁苦,又活轉了過來。
對呀,她不能改變什麼,但趁着還在這裏,能給姐姐捎一封信,告訴她,以後也好再有書信來往,那就與家人還有一絲聯繫。
若是到了淮京再說這個,到時候不知還有沒有機會了呢?
滿月前幾天在各處幫忙,也聽到了淮京的一些八卦,那府里比這裏規矩不知嚴格了多少,平常出不得門去,恐怕更別說寫信寄回家了,具體也不知道如何。
回了屋子,滿月還是照舊打水洗漱,順便也給香兒擰了帕子給她擦臉。香兒嫌冷,晚上不愛沾水,是以託了滿月洗漱時,為她擰了熱帕子,擦個臉,便算是梳洗了。
滿月這夜便是在思考着明天跟八姑娘告假一聲,出去個半日,去那陳書陳寫信,又想着如何跟姐姐說這裏的事情的想法中睡了過去,一夜過去,倒也沒做什麼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