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姜白會

第二十章 姜白會

酒,神奇的液體。

人總說,盡興,人生得意須盡歡。若沒有酒,便盡不得興,盡不得歡。可事要兩看,喝多了會吐,至興至歡之後會頭暈,傷身傷腎不說有時還傷人。所以,砒霜蜜糖皆一物,點到即止是高人。

高人不會是性情中人,比如王英雄,收了張健等四個兄弟,十分高興,必然喝得爛醉。高人必定是理性的人,比如李仙,心中有事,喝酒時也會處處小心。

因此,高人未必快樂,即便快樂也要點到即止。

夜攤的酒散的時候,李仙有些迷茫,他不知道該回家還是該去姜百靈租的高檔公寓。回去哪裏不重要,重要的是哪裏的人更重要。

當然是回家了,習慣。

可姜百靈也許還在等待,她寧願守着枯燈,也不願把僅有的壽命交給睡眠。

對於這種選擇,王英雄和舒馨已經給李仙開過很多次會了,可是三個人的構成了先天性的阻力。舒馨的意思是,不管怎麼著,家最重。王英雄的意思是,緊着姜百靈,把她送到上帝手裏,這事就算阿彌陀佛。兄弟們的這些意見等於沒給李仙意見,讓他更加舉棋不定。

沒有選擇的時候,潛意識裏的東西會牽引着一個人的腳步。李仙打開了家門,一切如舊。

白寧是個很特別的人,舒馨的評價是,這個人太完美,像是從書里走出來的人。她美麗純潔,這種美讓人想親近卻不忍侵害。她寧靜溫柔,有時安靜的坐在窗前聽雨她可以從朝到暮。她聰明善良,精通英法俄日四種語言的白寧似乎從來不會拒絕別人。苦樂在她的認知里是沒有區別的,舒馨說白寧有佛性,白寧辯到,「就是心大,談不到慈悲,有時心煩,也根本談不到空空如也。讓老公有個熱炕頭,讓孩子有個家,讓自己有個歸宿,足矣。至於有沒有佛性,你說有就有,你說沒有就沒有,只要你高興就好。」

似乎找不到太高級的詞語來描摹白寧,但平淡的詞彙卻顯得更高級。

很意外,李仙進屋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白寧還在看書,她的俄文版《安娜卡列尼娜》已讀了一半,她坐在沙發上,面前一杯熱茶已溫涼。之所以意外,是因為白寧有着非常好的作息規律,往常的這個時間她早已經睡了。

「回來了?」白寧問道。

「是呀。交了幾個新朋友,喝了點酒。」李仙摘下了手錶放在茶几上,有些疲勞的坐在了白寧旁邊。

白寧放下書,靠在李仙的肩膀上,雙手挽住了他的右臂。

「你怎麼不睡覺?」李仙把手放在白寧的腿上,關切的問。

「在等你啊。」白寧柔聲說道。

「等***什麼?有什麼事嗎?」李仙有些詫異。在他的記憶中,這種等待屈指可數,白寧不會刻意的去等李仙,她是位精神獨立的女性,更不會選擇這麼晚的時間並且用這種等待的方式跟自己商量些什麼。

「我想聽聽關於姜百靈你跟我說點什麼。」白寧注視着李仙的手錶,輕聲的說。

李仙怔住了,關於姜百靈,白寧對這個名字是陌生的。

「連續兩晚,你睡覺的時候都在喊這個名字,她對你很重要嗎?」白寧問道。

果然,正如那些諜戰片里演的,老一輩革命家在做地下工作的時候,都要防備着自己說夢話,心裏有事真的會通過說夢話的方式泄露出來。

不過,李仙對白寧從不隱晦什麼,當然,大多數的時候,李仙不會和白寧主動去說,白寧也不會主動去問。

「她……她是我的初戀。」李仙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從這裏說。

白寧點點頭,「然後呢?我記得你這段感情結束的很突然。」

「是,她從歐洲回來了,專程來找我。她生病了,腦子裏長了東西,活不了多久了。」李仙說道。

白寧喝了口溫涼的茶,這並不是她喜歡的溫度,「然後呢?她為什麼回來找你?」

「她想讓我跟她走。」李仙絲毫沒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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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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