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牢中的神秘人
「和離?」
夜寒曦聞言眉頭輕佻,深諳的眸底矇著一層淡淡的冰霜,讓人無法看透他內心真實的想法。
「對,和離!」
洛星瑤直截了當地說道,「你身上的毒,我能解。不過,我要你手上的玉扳指作為酬勞!」
夜寒曦臉色驟然變得陰沉,厲聲道,「柳飛影聽令,王妃私通侍衛,罪不可赦。關押地牢,聽候處置!」
「是!」柳飛影拱手應聲,目光隨即落在洛星瑤身上,客氣中帶着冷漠與疏離,「請吧!」
出乎意料的是,洛星瑤並沒有反抗,只是瞥了一眼夜寒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莫名的笑意,昂首闊步離開。qs
「寒曦哥哥!」
楚朝雲哭着進殿,話還未說出口,就被夜寒曦冰冷的聲音打斷,「殉葬一事既無聖上的旨意,亦無本王的遺囑,公主憑什麼擅自做主?」
楚朝雲滿腔的愛意被冰冷的寒意卷了個底朝天,上前一把抓住夜寒曦的胳膊,委屈得緊。
「寒曦哥哥手握重兵,還會懼怕鎮西王不成?況且,雲兒只是想替你出口惡氣。」
夜寒曦生硬的抽回手,「興洲五年,依然如故,公主還是想想回宮怎麼跟聖上交代吧!」
「寒曦哥哥!」提起被貶興洲一事,楚朝雲當即眼淚就下來了,「那***殺了我的紅纓!」
「惡奴死得還挺快,敢在本王的府上大開殺戒。若是叫她落在本王的手裏,五馬分屍都不為過。」
「寒曦哥哥,」
「回宮去!」
夜寒曦聲音不大,卻比帝王還要威懾幾分。楚朝雲不敢再糾纏不休,捂着臉哭着跑出霽月殿。
滴水尚可穿石,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的心是什麼做的?為何比石頭還要冷硬?
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怎麼也捂不暖他的心,也從未給她親近的機會。
陡然間,小飯糰那張稚嫩的臉龐在她腦海中浮現,讓她更加妒恨成狂。
賤種,人人得而誅之!眼下,且讓他多活兩日。
暗無天日的地牢,唯有一道微弱的燭光照明。潮濕中瀰漫著刺鼻的霉味,耗子三五成群,四處亂竄。
洛星瑤腳下的步伐頓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嘲諷聲從身後響起,「王妃若是怕了,就該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洛星瑤沒吭聲,大步跨進地牢,回眸隔着鐵欄瞥向柳飛影,嘴角邊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柳飛影頓感頭皮發麻,厲聲命獄卒鎖好牢門,一日三餐不得短缺,隨後轉身快步離開地牢。
洛星瑤收回嘲諷的目光,環視了一下四周,敏銳的嗅覺神經很快就捕捉到血腥味的來源。
她仰頭看了一眼牢房頂,隨即從空間裏取出飛天鐵絲,縱身飛上了牆。二十公分大小的通風口望進去,卻給人一種墜入萬丈深淵的錯覺。
她還來不及取出手電筒照明,耳邊頓時響起如天雷滾過天際的沉悶聲,「是哪個小兒在偷窺老子?嗯?」
隨即刺耳的鎖鏈聲連綿不斷,猶如鐵錐劃過岩石,撓得人渾身不適。又似狂風吹過麥田,卷着巨浪,層層疊疊,令人暈眩。
洛星瑤已然受不住此等強悍的內力攻擊,從牆上摔了下去,來不及吸一口氣息,鮮血率先脫口而出,染紅了地上的稻草。
她單手握拳支撐着地面,一手捂住胸口,再次仰起頭看向通風口。
深夜時分,突如其來的暗影忽閃而過,折斷了一道燭光,也驚醒了睡夢中的夜寒曦。
他猛地坐起身,黑衣人伸手扯下遮臉布,跪身拱手道,「鶴風參見主上!」
守在偏殿值夜的柳飛影也隨即走了進來,見是鶴風回來,嚴肅的臉龐有了些許暖意。
夜寒曦揚手示意他起身,淡淡開口道,「如何了?」
「鎮西王青梅竹馬的戀人,正是白若溪。」
夜寒曦聞言眸底閃過凌厲的寒光,低緩的聲音帶着無盡的殺戮,「原來如此!傳令下去,讓雲舟給本王盯緊洛明淵,一旦證據確鑿,本王要他九族的命!」
鶴風恨恨地說道,「何須證據?主上直接稟明萬歲,揮軍攻打西濼,新仇舊恨一併算!」
戰王乃聖上親手養大,文韜武略哪一樣不是帝王親自授予的?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勝過當今太子殿下楚霆崢。
若想要造一份鎮西王謀反的證據,簡直易如反掌,可鶴風卻低估了百姓在戰王心中的分量。
夜寒曦聞言眸光一凜,寒如利劍,怒喝道,「混賬東西!主不可怒而興師,將不可慍而致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你跟隨本王多年,竟這般不成器。」
西濼持有天盛三分之一的國土,那裏的子民也是皇帝的子民。聖上愛民如子,他亦是。
羽林軍的鐵騎是用來抵禦外敵的,絕不是踐踏自己的國土,屠殺自己手足的利器。
震天響的怒吼聲落下,嚇得鶴風與柳飛影當即跪下,鶴風更是熱臉火辣辣,「主上請息怒!」
夜寒曦怒火上了天靈蓋,加快毒素蔓延,適才的隱忍疼痛瞬間瓦解,一口黑血噴洒而出,污了白色的裘衣。
「屬下該死,還請主上息怒,仔細身子!」
鶴風匆忙起身為他把脈,結果卻嚇得他魂飛魄散。夜寒曦體內的毒已深入骨髓,隱約之中還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不過才半月有餘,毒素蔓延竟如此之快速。
柳飛影見此情景,也顧不上旁的,轉身匆忙跑出寢殿。能救他家主上的,如今怕也只有洛星瑤一人。
「你去何處?」鶴風朝離去的背影吼道,只聽見一句去請王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柳飛影一口氣跑到地牢,沒能等獄卒打開牢房的鐵鎖,直接上手掰彎鐵柵欄,衝進去薅起地上的洛星瑤就要走,卻見她如同爛泥一般拖不動。
獄卒睡眼朦朧,被眼前的瘋狂舉止嚇懵了,怔怔地看着柳飛影。
只聽見他低聲問洛星瑤,「你怎麼了?」
女人身上單薄的衣裙已然被汗水浸濕,臉色慘白如紙,身子僵硬如冰塊般,冒着寒意。
他怔了怔,還未來得及做出下一步舉動,就被洛星瑤奮力甩開,隨即一巴掌扇得他臉頰火辣辣的刺疼!
「放肆!膽敢對本王妃無禮!」洛星瑤聲音虛弱,猩紅的眼眸卻足以宣示她此刻的怒氣。
柳飛影方才意識到什麼,當即跪身拱手道,「主上體內的毒發作了,請王妃隨屬下前去霽月殿。」
求人總要有求人的姿態!
洛星瑤卻不買賬,躺回稻草上,適才吞了兩粒鎮痛葯,此刻已是困意纏綿。
「地牢簡陋,血樣無法檢驗,查不出病症。你家主上身份尊貴,本王妃如今淪為階下囚,豈敢貿然施藥!」
「屬下……」
「滾!」
柳飛影話未說完,就被洛星瑤的怒喝聲打斷,磨了磨牙,雙膝跪下,「請王妃救我家主上一命,柳飛影願以命抵命。」
結果他等了半天也得不到回應,上前一看,險些沒給氣背過去。
王妃已然進入夢鄉!
柳飛影心知女人不快,此刻他已來去不得,只好跪在原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