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與獅為鄰
武傑的生活開始進入慢節奏,一直也沒出現能夠激發他興緻的事情。
水壩的功能開始體現出來,食物的獲取也變得簡單。圍繞水壩進行狩獵,遠比去草原上狩獵效率要高得多。
在旱季,水源就是一切!
就算是為了鮮嫩的水草,也會有羚羊忍不住涉險溜下河谷。等待它的將是躲在第二個水壩牆後頭,武傑的利箭。
凌晨時分...
河谷處於昏暗中,武傑在牆後面漏出一雙眼睛。
灌木下的嫩草被啃食,一群黑白相間的斑馬卡在晝夜交替的時候偷偷摸下來吃鮮美的嫩草。
它們以為獵人熟睡了,所以動作很快,想填飽肚子就趕緊走。
弓弦被拉開,箭矢蓄勢待發。
黑白相間的斑馬就算在黑暗中也異常扎眼,對它們而言是迷惑捕食者的花紋,對於武傑來說,卻是顯眼的箭靶子。
咻!
弦響馬嘶!
斑馬群驚動,紛紛逃竄。視力不算好的它們有的跟着頭馬跑上了河谷,有的則順着河谷方向逆流奔逃。
幾隻小黑斑羚也受到驚嚇,四散而逃。
武傑從牆後面,撐着牆翻了出來。
頭戴獅子帽,這能給他增加安全性,萬一遇到鬣狗之類的,說不定能將其嚇走。
水源地,在吸引食草動物的同時,也會讓鬣狗等食肉動物隨之而來。
“今晚的狩獵很成功!”
“我特意等了好幾天,就是為了讓這些自以為鑽漏洞的動物們放鬆警惕。”
“果然,今晚成功捕獲到了斑馬!”
武傑將打開夜視功能的鏡頭對準河岸邊掙扎的斑馬。
血液順着小腹流淌,染紅了淺壩。
這些所謂的灌木林壓根沒有起到任何保護作用,這也是在設計之初,武傑就設想好的東西,讓剛才的位置成為絕佳的狩獵地點。
“斑馬看起來可愛,性情其實挺兇猛的,所以盡量不要接近這個傢伙。”
“斑馬和野水牛一樣,性情暴躁,感到冒犯時,會對人類發起攻擊。”
“何況現在瀕臨死亡,更是危險。”
武傑沒有靠近,那頭斑馬還在嘗試掙扎爬起來,逃了沒多遠重重倒在地上。
等到它死透了武傑才過去查看。
“斑馬的花紋非常好看,這種條紋在日光和月光下反射光線各有不同,起到模糊或分散體型輪廓的作用。”
武傑趁凌晨天氣冷,趕忙開始動手剝皮取肉。
取下來的肉運送到庇護所外的土窯里烤成肉乾。量很大,這是一頭成年斑馬。
多餘的肉一時間也無法烤完,於是搓上鹽腌制,等一會兒掛起來晾乾。
忙活了一個多小時,太陽已經升起。
武傑才放下手裏的活,將斑馬心臟切開花刀口,穿在木架上用篝火慢慢烤。
旁邊的斑馬皮也被他晾了起來。
武傑百無聊賴,打哈欠的時候,才注意到斑馬皮的花紋不太一樣。
“條紋細密,這不是普通的草原斑馬,應該是細紋斑馬,也叫格式斑馬。”
“非洲一共有三種斑馬:草原斑馬、山斑馬和細紋斑馬。山斑馬位於南非,生活在山地;草原斑馬最常見,生活在平原草原;細紋斑馬生活在半荒漠地區,肯雅只有北部才有。”
武傑皺起眉頭,說道:“這兒不應該出現這種斑馬,生物會根據環境演變出不同的特徵,也就是所謂的亞種分化。”
“正常來說,它們會依賴自己原本生活的地方。如果環境遭受大的破壞才會發生改變。”
武傑愁眉不展。
非洲人口數量激增,這也是不發達國家的常態,用人口勞動力來彌補落後的生存力。
人口數量和人類生存環境的擴增,也會影響到動物,甚至壓迫它們的棲息地。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武傑隨口談起了他在北非時候見到的現象。
“非洲北部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撒哈拉大沙漠。”
“這片沙漠分化為很多地區,甚至在沙漠深處,也有生命繁榮的景象。”
“聽當時部隊裏一個好愛研究的書獃子說,撒哈拉沙漠以前和東非差不多,也是草原環境。”
“但是隨着地質變遷,環境遭受了劇烈的影響,但也保留了一些地下水層。”
“正是這些水層造就了那些綠洲。”
“可是隨着人文環境的湧入,畜牧、種植,種種行為都在過分消耗蓄水層。”
“這種後果就是那些消失在沙漠裏的文明,還有一樁樁被黃沙掩埋的白骨。”
“而我自己所見到的,就是沙漠邊緣的湖泊——班澤納湖,隨着當地的游牧民族多貢人,飼養的牲畜越多,對水和鮮嫩灌木的消耗就越大。”
“而主要的競爭對手就是沙漠象,多貢人認為沙漠象是恩澤,但其他非洲人可不這麼認為。”
“加上人類畜牧對水源的消耗,班澤納湖出現了旱季末乾枯的情況。”
武傑想到那時所見的畫面,動物的屍體倒在乾涸皸裂的湖底。全球極端的氣候是罪魁禍首,人類的慾望是促進的幫凶,沙漠象有的開始長遷。
“人類總是在驅趕動物,侵佔了最豐饒的地區,把動物們趕向更荒蕪的地方。”
“為了活命,動物也會出現長距離遷徙的情況。”
武傑翻轉火上的烤心臟,之前只當做不相關的事情看待,現在身處荒野似乎有了幾分感同身受。
烤心臟吃了一半,另一半放在旁邊搭建的水窖里保存。用石頭壘建的水窖,底部有水,加上位置較低,溫度清涼。武傑修建來當做冰箱。
吃飽后,武傑繼續熏肉乾,順便再把腌制的肉串起來掛好。那些小釘子,就是最好的掛肉工具。
到了下午他把還沒烤好的肉乾底下的火弄小,然後順着小徑走到草原上,躺在搖椅上,目光看着東方。
很快,見到了熟悉的身影。武傑拿着望遠鏡,觀察着獨眼母獅的狩獵。
這次它的目標是疣豬,對方也不是好收拾的,見跑不掉,居然轉過頭,用獠牙攻擊母獅。
武傑用望遠鏡觀看這場廝殺,順便取下搖椅上別著的用蘆葦葉編織成的蒲扇慢悠悠扇着。
“草原上的食草動物有兩個特點,要麼身材消瘦跑得快,跑不快的多半性情兇猛。”
“就像野水牛,極具攻擊性。”
獨眼母獅雖然傷了一隻眼,但並沒有影響它的進攻能力。
疣豬與之搏鬥不過三秒,便被擒住了後頸,然後被撲翻在地上,引頸待戮。
但是獨眼母獅阿倫脖子側面也受了不輕的擦傷。
它拖着疣豬走向北邊林子,那兒有嗷嗷待哺的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