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浮出水面

第五章 浮出水面

七月三號,星期六,天氣:晴轉多雲

清晨,陽光透過我淡金sè的窗帘,照得我的屁股暖烘烘的。還想睡,但是已經七點了,按照我老爹的脾氣,超過七點半沒到樓下報道,輕則一頓臭罵,重則就親自過來踹門拽耳朵了。真受不了這樣的‘家庭暴力’,但是,老爹也是為我好,說的是,養成一種早睡早起的習慣,對於身體和大腦,都是很好的。當然,我非常的費解老爹是哪裏知道這些事情的,電視?報紙?還是電腦?屁,老爹用電腦除了鬥地主,什麼都不會。

刷牙,洗臉,廠里沒有供應早餐,只能跑出去家門對面的早餐店吃油條。還好,早餐足夠方便,要不,我一定像在外省一樣,捨棄掉早餐了。

到老爹辦公室的時候,發現老爹還沒下來,難道,昨天應酬喝太多了?就算喝太多,也不可能現在還沒起來啊,按照他那酒桶般的海量,再多的酒,也不過浮雲而已,第二天照樣早早的起來辦公。

沒有老爹安排,那送什麼貨?搞屁啊,電話sāo擾下。

“喂,老爸,你怎麼沒在辦公室?”

“小龍啊,沒有,今天不用送貨,晚上你去廈門接木生。”

“那我今天幹嘛?”

“今天?‘林北’在忙,你愛幹嘛幹嘛去,就這樣。”‘林北’是閩南話你爸的意思,老爹不耐的掛掉電話。

耶嘿,什麼情況,今天放假?在家這麼久,像這樣不用出去送貨的次數並不多,頓時覺得都不習慣了。跑到樓上,我老媽正在和鄰居幾個婦女在打牌。

我老媽轉頭看見我,出了手中的一張牌,“書龍,今天聽你爸說不用去送貨呀,你打算做什麼?”

“是啊,想出去玩。”

“去哪裏?”

“就去轉轉,晚上要去接木生。”

和老媽說了下,揣起車鑰匙便一股煙的溜了。趁我老媽她們還都在玩,趕緊閃人就得閑了,萬一遇到誰有事要走了,那就悲劇了。我是她們的替補隊員,三缺一的時候,我老媽就會逼迫我陪她們打牌。每次都用誘惑來強迫我,我能抵擋一切,除了誘惑。大部分的零花錢,都是用這枯燥無聊的打牌時光換來的,唉,常言道‘錢歹賺’,說的就是我這種。錢歹賺就是錢難賺的意思。

還沒八點,我開車到‘古竹中學’打籃球,籃球場在學校的后cāo場,早上的時間最熱鬧。

和門衛打招呼,遞了根煙就讓我進學校了。

學校一般是不讓外人進來的,更別說開車進進出出的了。但我是個例外,遞根煙什麼的,長久下來,和門衛都熟了。而且,打籃球就是個交朋友的運動,學校的體育老師和幾個愛打球的男老師,和我基本上都熟了,到現在,差不多連校長都認識我了。體育老師,有兩個,一個就是昨天遇到楊雙雙,另一個是個女的,不過,球技比我好太多了。

一般早上都是沒有體育老師什麼事情,幾個男老師沒課的話,也都會跑來打。我到的時候已經開始了,見我車子來,球場裏的幾個人都朝我打起招呼。

就這樣,一打起球都忘記了時間。看到學生們下課後開始回家,才知道原來已經快中午了。索xìng就和楊雙雙一起到學校食堂吃飯,然後,吃完準備回家。

我剛走到食堂門口,後面就傳來楊雙雙的聲音,“小龍,你回家?”

“是啊。”

“那我和你一起走。”

“為什麼,你下午不用上課嗎?”

“不用,昨天看到南溪橋的事,今天不再去看的話,覺得心裏過意不去。”

我擦,過意不去?怎麼覺得‘過意不去’這個詞語用來形容他的心情,不太對呢。

“額,喂喂,過意不去是用來形容愧疚的。你愧疚什麼,是不是小孩掉下去和你有關?”我想他應該是用錯詞了,不過,先挖苦下他好了。

“關我什麼事,用錯詞嘛,是覺得好像不去知道結果,會很遺憾啦。”楊雙雙趕緊解釋了下。

就知道是這樣,我笑了一下,便和楊雙雙一起坐車,前往昨天出事的地方,南溪橋。

我去中學走的是不經過南溪橋的,回來也可以走南溪橋這條。其實,早上應該走這條來看看才對的。

不一會的時間,就到了南溪橋。

今天的南溪橋,還是圍了不少的人,我和楊雙雙走老路,從路邊爬下去。走到河邊的時候,林伯伯已經來了。

“我靠,這是不是都已經開始了啊,錯過很多事情了吧。”我心裏一想,便覺得一陣不爽,早知道就早點來了。

除了林伯伯外,還多了兩個人,穿的不像是師公袍,像是和尚,但跟和尚平常穿的不一樣,和師公袍差不多,淡黃sè,不過背後不是太極八卦,而是一個用金線縫的卐字符號,頭上帶着和老版西遊記唐僧帶的帽子一樣,叫五佛冠。

林伯伯正在唱着師公歌,或者用念的,另外兩人,拿着扇子正拚命的扇着,天氣太熱了。

旁邊只有三個光着膀子的年輕人,估計,是振飛請來的吧,今天沒有像昨天那麼多人了,就三個。岸邊,振飛和素治正在燒銀紙,金紙是祭神的,銀紙是祭yīn靈的,如果祭先祖燒金紙,據說,先祖是收不到錢的。

林伯伯停下念師公歌,從放在方桌上的黃sè袋子裏,拿出一張符紙,然後還是用打火機點燃,放在一個可能是今天拿過來的不鏽鋼臉盆里,“你們三個,在這盆子裏洗手,然後下去昨天的那裏,這次,就能將貝貝挖出來了。”

三個人在洗完手后,便一起下水了。

一會的功夫,四個人頭浮出水面,這次,多了一個小腦袋,正是淹死的貝貝。這人一浮出來,岸邊已經哭得眼睛都水腫的素治,原本跪着燒銀紙便直接一個起身,可能是腿軟,一個不穩便向後坐了下去,嘶啞的哭聲就從那可能已經一天沒進食的口裏傳出。

下水的三人,一個先上岸,其他兩個一人一邊駕着淹死的貝貝,往岸邊遊了過來。

將貝貝帶出水面的時候,在場圍觀的不少人全傻眼了,有些女的都尖叫出來了。

此時的貝貝,雙手抱膝,肚子大大的,明顯是喝了不少的河水,腳上和背上出現一些紫紅sè巴掌大小的屍斑,臉埋在雙膝。不過,眾人覺得傻眼的,並不是這些,而是貝貝右腳腳踝處,被一具灰白的骷髏抓着,掛在後面,大小看來也是小孩子的。

媽媽咪呀,這什麼情況,怎麼會這樣?我眼睛睜的大大的,不可思議啊。我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尼瑪什麼情況,恐怖啊,這一幕讓我不禁聯想到了什麼。“小孩子,難道,是這骷髏拉下去的不成?”

素治和振飛一看這場景,振飛還好,木訥訥的呆住了,素治可能是一晚上又是跪又是哭的,一看到貝貝腳上掛着的骷髏,便昏死過去。

“快,將素治帶回家去,現在她不合適在這裏。”林伯伯和在岸邊一些應該是相關的人說了下,幾個可能是親戚還是鄰居,趕緊出來,一個個子較高,也壯壯的男的,將素治給背走了。

“老林,這,這怎麼回事。”振飛回過神來,指着貝貝屍體問林伯伯。

“事情是這樣的,你聽了也不要怕。”林伯伯搭了搭振飛的肩膀,“這個就和你家貝貝的生辰有關了,應該是跟這死在河裏的小孩差不多的,這孩子,怕也是淹死或者枉死的,怨氣積久成靈,不能投胎,只能在這找替死鬼。”林伯伯嘆了口氣,“你家貝貝,可憐啊,不過,人死不能復生,叫你們護住這油燈,就是幫你將你家貝貝的靈給拖住了,你家貝貝,還是能投胎的。”

我聽完林伯伯和振飛說的,心裏一陣疙瘩,恐懼感遍佈了我的整個小宇宙。“媽媽呀,這世界是有鬼的啊,怎麼辦,我以後晚上怎麼敢出門。”

振飛一聽完林伯伯的話,悲憤的情緒立即轉化成氣憤,對於那具骷髏的氣憤。

站起身來,剛要往那貝貝方向走去,就被林伯伯給抓住了,誰都知道振飛過去,會做點什麼事情。“振飛,不可。你若是對那具骷髏做什麼,怕你這輩子也就毀了,這樣的事情,不是你能招惹的,連我今天做的跟等下再要做的事情,都是會折壽的。”

林伯伯一說完,振飛回頭看着林伯伯,我也沒想到,做這個還會折壽?那我還想學那五六米跳下來都沒關係的本事?

振飛忽然要向林伯伯跪下去,不過才剛開始要彎下身子,就被林伯伯給扶住了,“不要這樣,這是我的本分,我也都一大把年紀了,起來,還要做事呢。”

看來,林伯伯也不容易。現場還是有很多的事情,我不是很理解,不過,知道得不詳細沒關係,林木生回來我就可以好好的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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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竹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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