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求雨（下）
我嗯了一聲，讓林木生講下去。
林木生說道，“說的好像是離我們很久很久前，那時候還沒有牛尾塔，有個算命的先生來我們古竹鎮。說是下大雨，那個算命先生在一戶人家門口避雨，那家人看到就請那位算命的進房子裏坐坐。但是，沒想到雨下很晚，那戶人家就請那算命的在家休息一晚上。
第二天，那算命要走的時候，就和那戶人家說，讓他們家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在五天後的晚上，無論如何不能出門去，然後，便走了。”林木生說起故事，也是聚jīng會神的。
“就這樣到了第五天，那天，他們全家都出去讓人請客。算命說的事情，其實也都沒太在意了，但是，那天晚上的凌晨。小孩說肚子疼，要去上廁所，還催得要命。以前的老祖厝你也知道，家裏是沒有衛生間的，上廁所什麼的，都是到屋外的‘屎坑’解決的。
原本，那小孩的父親是說讓小孩去外面解決吧。但就在小孩準備要出去的時候，小孩的母親才想起算命說的事情，趕緊讓小孩不要出去，就那個桶，讓小孩在房間裏解決，明天再收拾。然後，小孩父親繼續睡覺，也沒去管，你猜怎麼著？”林木生賣了下官司。
“別廢話，說下去。”我說道。
“就是這樣，第二天，小孩父母出門的時候，頓時嚇了一大跳。這門外院子裏，都是老虎的腳印，小孩的父親驚得一身冷汗，你說，要是那天晚上小孩出門的話，那說不定全家人都被老虎咬走了。然後，小孩的母親去處理小孩昨晚拉的大便，一看那桶，小孩的母親都昏倒了。那桶里裝着的，不是人的糞便，而是豬屎！”
“嘩，那這麼說，好像就是說很多事情命中注定了。不過，那個算命的說出來，會不會是泄露天機啊？”
“那就不得而知了。”林木生說著，時間也就到了凌晨，已經有雞鳴的聲音從山下傳上來了。
咿呀一聲，開門的聲音。
山乙道人從房門走出來，將一面八卦鏡子懸挂在房門口，然後，再把一把油紙扇插在一根竹子裏，再插到門外的一處泥地上，擺上一張桌子，再到房間裏捧出一尊神像，擺放在桌上，點上三支香，然後又再次進房裏，手裏拿着用油紙包着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我原本猜是一把劍，但是沒有劍柄什麼的，就覺得不是了，還有，背着篋衍便下山了。
當然，看着山乙道人下山，沒理由我們還在山上，便也跟着往山下走去。但我心裏隱隱有種感覺，好像這山上會出什麼事似的，或許，是我想太多了。
集市，估計能來的居民都來了，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
只見這些居民一見到山乙道人來了，便一個個跪了下去，謝謝他為眾人尋得泉水，要不，還不知道要渴死多少人。
山乙道人擺擺手，“大家不要這樣，我也是因為下山看到哪裏有水才告訴大家的，難道，我知道哪裏有水還藏着不說嗎？現在，那點水也幫不了大家什麼事情，我看，還是要趕緊再次求雨才行。”
那些居民一聽，頓時來了jīng神，原來，求雨還是有希望的。頓時不少的人都開始磕頭了，山乙道人趕緊和底下的人說，“這次非同小可，有可能會有危險。”
話音剛落，底下的人都沉默了。
山乙道人說道，“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大家不要忘了超渡的事情。”然後，指着那口大鼎，“如果可以，要將這口大鼎給抬到山上，找個地方埋了。”
說完，山乙道人便開始今天要做的事情，他將那包油紙抱着的東西打開。一打開，我才知道原來是三支兩指粗細的香，原本還以為是什麼呢，真的是電影看太多了，不由得嘲笑起自己。
山乙道人沒有拿出火還是什麼，只是雙手合掌，用大拇指將三支香夾着，嘴裏念着什麼，那三支香便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冒煙了。
“哇靠，這個好，我以前‘進香’拿大香去點，都要排上很長的時間才能點着香，要是會這口訣，就厲害了。”林木生說著，然後又搖搖頭自言自語了起來，“可惜，站這麼遠都不知道他念什麼。”
“額，你喜歡的話，可以去站在他身邊啊。”我說道。
“有道理，我們現在可是連身體都沒有的靈魂狀態。”林木生拍了下大腿，可惜什麼聲響也沒有，“我怎麼忘記了，擦擦。”
說著，林木生就往台上山乙道人身邊飄去。
可惜，我們兩個到台上的時候，山乙道人已經念完，擺弄了一個很帥的姿勢，直接往篋衍上插了下去。然後，彎腰拜了三拜，只聽到林木生很悲劇的喊了句，“哎呦卧槽，這麼巧，故意的吧！”
“你沒那個命啊，可惜啊。”我安慰了一句。
山乙道人開始念起了‘請神咒’，我站在旁邊，就能聽到山乙道人念的，好像是什麼，派別的名稱，然後是自己的道號‘山乙’，還有一些念得很快，聽不是很清楚，好像是‘請得四海龍王來相助，再請雷公和電母....’什麼的，還有很多天神的名號。
反正我是聽的不是很清楚，倒是林木生聚jīng會神的聽着，但是，看樣子又好像在發獃。我用手捅了捅，“喂喂，幹嘛？怎麼了？”
林木生很疑惑的說，“怎麼這山乙道人的耳朵後面，也有一顆長着毛的痦子，米粒大小，跟我老爸的好像。”
“耶？難道這玩意還能祖祖輩輩的遺傳？你過來，我給你看看，你又沒有。”我不禁有些驚訝，有這麼神奇的事情？
“去你的，怎麼可能，我沒有。”
“額，那就奇了怪了，這麼巧合？”
奇怪奇怪，但也只能當作是一種巧合吧，看着山乙道人繼續做下去。
太陽已經爬到正zhōngyāng，這個時候，應該就是正中午，底下的人有一些回家吃東西了吧，但也有不少繼續留下來。
山乙道人從篋衍裏面拿出兩張符紙，雙手成劍指，一手夾一張，交叉於胸前，然後是左腳往後踏了一步，右腳往左腳原本踏的位置前一步的位置，然後又平行的踩在右腳這邊。
“這是幹嘛？”我問林木生。
“腳踩七星聽過么？他踩的是八卦，應該是什麼‘紫薇術’裏面的一種求雨的方法了。”
“哦，求雨就是這樣啊？”
“應該是吧，據我知道的，每個地方的求雨都不一樣，有的地方，甚至要殺掉一些幼童來祭龍王的。”
“卧槽，好殘忍。”
說著，天上忽然傳來一聲雷響，
“成功了？”我問到。
林木生搖搖頭，倒是山乙道人在雷響后，又是眉頭一皺，伸手進篋衍，拿出一沓青sè的布，好像是早已準備好了，往天空一扔，繼續念動咒語。
那被丟出的青布直衝天際，但在我眼中，分明是一條青sè的神龍。
“龍啊，他爹的，那塊布變成龍耶！！”我激動得喊了出來。
林木生撇了我一眼，“一塊布而已，什麼龍，你眼花了吧。”
好吧，我不和這種沒見地沒思想的人類計較，我只知道，那塊布在丟出去的時候，化成一條青龍了。
不一會的功夫，開始起風了，夾雜這一些沙土，底下的居民雖然被沙土嗆到，但是不少人激動這緊緊握着拳頭，估計，這就是看到希望的表情吧，一個個都好似屏住了呼吸，期待着。
風越來越大，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開始有些黑sè的雲朵飄過來。
“烏雲！快看，烏雲！”底下的居民激動的喊了出來。
再過了不久，烏雲已經遮住了陽光，黑壓壓的一片，這告訴我們，求雨應該是成功在即了。
轟隆隆的聲音由遠至近，好似，就要下雨了。底下的居民看着天空，原本期待的神情變得更濃了。轟的一聲巨響，雖然沒有閃電，但這雷聲響徹天際，不少的人都被這雷聲給嚇蒙了，開始有人嘀咕着，要不要回家躲着，萬一這被雷劈到，那就不好了。
但還是很多人對下雨的事情比較在意，決定留下來等着雨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