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第275章 好戲才剛開始
陸惜之一聽,原來是當年拿着密信,首當其衝舉報蕭南笙的蘇家人,頓時恍然,他竟然沒死。
“夫君,皇上他…”
“不,他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訴他。母親的死雖然不是他動的手,可也是因為他祁天印聽信讒言,讓常家人有機可乘。還有蕭家全族的死,都是他昏庸無能造成的!尤其是我那赫赫威名,一輩子為大靳效忠鞠躬盡瘁的舅舅!竟然受如此大辱,不惜以死明志。我永遠不會原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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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大廠督今天收到了人生第一次彈劾,來自幾位御史,指責皇帝賞賜給他的府邸逾越禮制。袁晏溪對此滿不在乎,沒有被御史彈劾過的官員不是好官員。
而剛醒轉的祁天印聽聞此彈劾沒有表態,只說蕭南笙舊居是賞賜給了鎮遠侯。
這下令御史們來了勁頭,於是再加一條,彈劾鎮遠侯利用身份之便,勾結兒子掌管的東廠,有干涉朝政之嫌。
祁天印怒了,二話不說下了道聖旨,列舉袁晏溪這麼多年來在大靳各地檢舉糾察各個不法官員的功勞,再賞了袁晏溪一個正六品都尉的散勛,散勛不是文職也不是武職,吏部和禮部是以對此皆無話可說。
然而御史們不依不饒,繼續指責說,既然袁晏溪和鎮遠侯是父子,鎮遠侯掌管五萬大靳精兵,二人關係極密切,早就不應該擔任東廠廠督一職,為了避嫌應該主動辭官。
袁晏溪冷笑,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定是常重虎的主意,其根本想要制衡的就是皇上直接掌管的東廠,因近段日子東廠又查獲不少貪贓枉法的官員,眼看自己的爪牙悉數被抓,深感危機的常家一派坐不住了。
不料祁天印似乎早有打算,始終從善如流,只下旨免除袁晏溪的東廠廠督身份,改為正六品的刑部主事,御史們沒動靜了。
短短几日間,袁晏溪就從威風八面的東廠頂頭上司,淪為了‘看守御馬的弼馬溫’,從皇宮出來,擦肩而過的官員們有的面露同情安慰他,有的則幸災樂禍,陰陽怪氣的打着哈哈,他們覺着袁晏溪低頭不語的樣子很是狼狽,恐怕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更別說有針對性的發動反擊了,怕是也不知該做些什麼,難道要上書自辯嗎?徒惹人笑話。
常氏一派,今晚要把酒言歡了。
鎮遠侯府
坐在椅子上的袁晏溪笑得合不攏嘴,鬧得大家都以為他氣傻了呢。
蘇向菱沒好氣的對陸惜之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無端端的就被貶了官,怎的他還笑得出來。”
袁晏河也皺眉道:“一轉眼,景明就從三品官降到了六品官,趕明兒御史大人們再看他不順眼,還不得被貶去看守城門?”
陸惜之卻不慌不忙的笑道:“此乃大喜事,不信你們問問夫君。”
蘇向菱眼見這個討人厭的女子也跟着笑,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瞪了她一眼,便起身走到兒子身邊,使勁推了他一下,問道:“你別傻笑了,快說說到底什麼回事。”
袁晏溪回過神來,笑吟吟的道:“母親這是擔的哪門子心,明明這都是皇上厚愛,明天我就進宮磕頭謝恩去。”
蘇向菱佯怒道:“你把話說清楚了,吊的人心裏七上八下。”
袁晏溪笑呵呵的對大家解釋道:“以前雖說做了廠督,實際上卻是個凶職,不過是借了皇上的威儀狐假虎威而已,因東廠不同於任何衙門,可以由皇上親自指定,又因我年紀小資歷淺薄,實則不算是個正經武官,勉強算是帶了品級的侍衛罷了,更是不被吏部兵部承認的偽官。一旦遭遇什麼變故,沒人會承認我的東廠廠督身份,戶部隨時可以解除我的職務,攆回家來。如今皇上還賞了我正六品的主事一職,隸屬於刑部,今後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當官了。這一步對於無數人來說,意味着一步登天,確實是天大的好事。”
陸惜之聽他這一番胡說八道,偷着樂。
可袁家人卻頗為認同,算是明白過來。
蘇向菱隨即喜上眉梢,感嘆道:“還是聖上想的周到,可別再做什麼廠督了,為娘整日裏為你提心弔膽,走到哪都遭人厭惡白眼,官家太太們的宴會都不邀請我了。”
袁晏溪點頭道:“今後咱們就可以安穩過日子了,只要踏踏實實的辦好差事,什麼危險都沒有。刑部主事是最不得罪人的職位,也再不怕被御史莫名其妙的盯上。”
“母親,大哥,我可算有了正式官職了。”
蘇向菱和袁晏河相視一笑,忙叫人準備酒菜,一家人也要慶祝一下。
袁晏溪確實說的好像不假,因禍得福從而跳出了人見人憎的帝王近臣身份,成為一個普通官員,那些曾經憎惡他的官員也不在針鋒相對的處處針對袁家,不再是風口浪尖的地位,讓作為侯夫人的蘇向菱鬆了一口氣。
可是由於東廠之前對官員們的震懾作為,好些對他心懷怨恨的官員,藉機為難。
先是刑部侍郎對於袁晏溪雜牌子的身份頗有微詞,故意壓着旨意不馬上登記造冊,一連七八天都沒有動靜,東海跑去詢問,相關官吏冷冰冰的一句繼續等着,把人打發了回來。
袁晏溪不着急,皇上親口任命,你刑部敢拖多久?最多半個月,等磨磨蹭蹭的把調令送到這裏,頂多又是半個月,敢超過一天,我就去御書房告你們去。
咦?陸惜之轉念一想,以目前的官位,貌似皇宮不容易進了?正六品根本沒資格進宮,她抬頭看一眼在家休息了好幾日的丈夫,當然以其他身份進宮不難,就是比以往過程要繁瑣麻煩的多。
“皇上現在真的病重嗎?”明明他說的已經開始自己的計劃,這好幾天下來,天天在家賞花飲酒,與她纏綿悱惻,哪有一點危機四伏,復仇高燃的場面,害的她每日都在摩拳擦掌的想做些什麼,可他是一點機會也不給。
“惜惜,你這口氣讓為夫好生委屈,皇上的身體,我豈能開玩笑。”
“那你怎麼還閑得住?聽說現在連常皇后都幫着二皇子在處理政務,二皇子背後的韋家也是功勛卓著,常家和韋家要是也聯手,你……”要怎麼報仇?
陸惜之說到這,又喃喃起來:“常心悅還真是城府深,放着自己的兒子被貶不去安慰,反而幫着死對頭的兒子操心這操心那的,莫不是看祁玉璋登基無望,轉而拉攏祁玉恆不成?可祁玉恆登基,那到時候就有雙太后…”常心悅打的什麼主意?這麼大方?
她好像突然想到什麼,眼睛裏冒出好像捕捉到什麼了不得的八卦的精光,歷史上後宮亂倫的事也不少,最著名的就是楊玉環和李隆基,再比如張藝謀《滿城近代黃金甲》裏的皇后和太子,畢竟藝術都來源於生活嘛。
看着妻子眼神里透着曖昧,小嘴微微翹起,袁晏溪失笑。
他輕敲陸惜之的額頭:“小腦袋瓜里一天在想什麼。”
陸惜之雙頰通紅,朝他吐吐小舌頭,夫妻二人其樂融融。
“苗萬火今夜就到。”大戲將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