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郊外村落
二人談妥之後，張金泰就帶着李軒和孫泉二人乘着馬車離開了西市。
坐在車裏，李軒一臉困惑的問道：「張兄，我們這是去哪？」
張金泰笑了笑解釋道：「當然是去看貨了，長安城內寸土寸金，我不可能把那麼多的私奴婢都放進城裏，
我們和買家一般都是在鋪子裏進行商議，商議完成後，再去郊外提人」
李軒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了。
兩刻鐘后，馬車來到了長安郊外的某一處村落內。
下了車，李軒略微打量了一番。
這是一處由幾十戶人家組成的小村落，路上沒有什麼人，看起來顯得非常的冷清。
李軒還發現，這每一戶的門口上都掛着牌子，牌子上還寫着一些文字和符號。
李軒心中一動，對張金泰開口問道：「莫非這裏面都是？」
張金泰點了點頭道：「嗯，裏面住着的都是我圈養的私奴婢們」
說到這裏，張金泰的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這，你就不怕他們跑了？或者有人過來偷偷把他們帶走？」
李軒沒有發現村落附近有什麼巡邏的守衛，也不見任何的防禦措施，心中大為困惑。
「跑？往哪跑？我每天只給他們一餐，加上身無分文，我就是打開大門讓他們跑，也跑不動，
再說了，他們都是賤籍，賤籍連可以耕種的土地沒有，走出了這裏，他們連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沒有，不出兩天就得餓死，
至於被人偷偷帶走？呵呵，兄弟我不是吹，整個長安城打聽打聽，誰敢動我的人？
上一個得罪我的人叫已經被我剁碎喂狗了」
聽到這，李軒心中才微微瞭然，怪不得張金泰這麼容易的就答應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是他不會吃虧，第二也是對自己實力的自信。
幹這一行的，如果沒有這點把握，也就不用出來混了。
「李兄弟，看到這些牌子了沒有？黃牌為奴，紅牌為婢，
如果李兄買他們不從事體力勞動的話，我建議還是買婢女比較實惠……」此時的張金泰就好像是一個產品推銷員一般，開始不斷的對李軒講解着自己手中私奴婢的優劣點。
而張金泰自認為炫耀的講解，在李軒聽來通篇只有一個意思：物有所值。
最終，李軒支付了共計兩貫的定金，購入了四名婢女。
其中兩名為大唐人士，兩名為胡人，年紀都是20到25歲之間。
也就是說，這四人的總價值為二十貫，可以說是非常昂貴的。
目前按照張金泰這裏的市價來看，一名年輕力壯的男僕價格也就是三到七貫左右。
這裏價格的浮動主要是看工作經驗、才能和身體是否健康來做主要的評判標準。
當然，這也和市場供需關係有關，隨着天下安定，災荒消除，貴族和世家們紛紛開始擴張產業，這奴婢們的價格，自然也就跟着水張船高了。
在古代，生產力非常低下，所以，人力是最重要的生產力來源。
正常來說，在年齡等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男僕的價格，就是要比婢女高，畢竟男子能幹重體力勞動。
或許有人覺得，二十貫並不貴，上次李承乾給長孫皇后建造鳳棲小築還贊助了一萬五千貫呢。
可李承乾是太子，他每個月有月錢可以拿，而且他又封地食邑，每年都能給他一定的產出，加上平時的一些外澇，十多年才攢了一萬五千貫。
那一次的贊助，可以說是把李承乾十幾年的積蓄給掏的差不多了。
所以，李軒能拿出二十貫買四名女婢絕對是財大氣粗的表現。
四人價格如此之高的原因有三點。
第一個原因就是有經驗。
四人都有在大戶人家當婢的經驗，懂規矩，懂禮數，不需要再教導了，相當於免培訓可以直接上崗了。
第二點原因是張金泰虛報了價格。
這也算是張金泰的一次試探，想看看李軒是否真的不差錢。
而李軒因為是第一次買奴婢，也是沒有經驗，對於這方面的行市根本不懂，所以他並不知道對方虛報了價格。
這也算是李軒交一次學費了。
第三是識字。
這年頭，吃飯都費勁，何況是讀書？
尤其是賤民，賤民按照規矩是不可以讀書的，如果主家開恩，自願教導奴婢讀書識字那就另說。
這四人之所以識字，是因為她們之前都出生在了好人家裏，後來因為戰亂、災荒、債務等各種原因不得不賣身入賤。
聽張金泰說，兩名西域的胡人婢女已經在大唐生活六七年了，到他手裏的時候，已經被轉賣五次了，另外兩名唐人婢女也差不多。
所以，這四人被李軒從村子裏帶走的時候，臉上沒有任何喜悅或悲傷的表情。
她們整個人都已經麻木了，對於她們來說，去哪，跟誰走，已經無所謂了，反正結局都是一樣，干最低賤的工作，遭受最不公平的對待。
回城的時候，是張金泰親自送李軒等人回宅的。
不是張金泰想對李軒表達謝意，而是因為他想看看李軒住在哪，萬一李軒真的玩渾的呢？
只是當張金泰看到如此氣派的大宅之後，心裏的擔憂就瞬間消失了，畢竟，想在長安城，弄這麼大的宅子，可不是有錢就能辦到的。
看着逐漸遠去的馬車，孫泉呸了一口鄙視道：「什麼東西，害怕我們跑了不成？」
「做生意嘛，有點防備心很正常，走吧，進宅」對於張金泰的做法，李軒沒有任何反感的情緒。
生意人，對人有防備之心也算是人之常情。
進了大門之後，四名表情麻木的婢女才微微露出了一絲驚異之色。
因為她們發現，這棟宅子很是髒亂，看起來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住了。
而且整個宅子裏顯得非常安靜，很顯然，宅子裏只有這剛剛進來的六人。
走到院內，李軒看了看四名衣着破舊，渾身異味的女子微微皺眉。
想了一下后對孫泉說道：「你去給她們一人買兩套衣服」
「什麼？我去？」
作為一名皇宮禁衛給賤民去買衣服，孫泉表示自己非常抗拒。
李軒抬起一腳就踢在了孫泉的屁股上，一臉慍色道：「你是在違抗我的命令嗎？」
「額，小的不敢，小的這就去」一看李軒要發火了，孫泉哪裏還敢有什麼異議？
李軒可以給任何人尊重，但是前提條件是對方得擺正自己位置，不能蹬鼻子上臉。
孫泉的角色是李軒的保鏢兼跟班，那麼替李軒跑腿就是他的工作內容之一。
如果他拒絕，李軒完全有權利把孫泉趕走，讓李世民和長孫皇后給自己換個跟班，到時候倒霉的還是孫泉。
連個跟班的工作都干不好，還能擔任禁衛？
等孫泉離開后，李軒看着默不作聲，低着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四人說道：「你們自己去後院燒點水，然後洗洗，等一會洗乾淨了，換好了衣服來前廳找我，到時候我會告訴你們需要幹些什麼」
四人沒有吭聲，只是點了點頭，便一起向後院走去了。
看來這四名婢女是被這神奇的宅子給嚇到了。
雖然她們可以說是經驗豐富，但也沒見過這樣的。
這麼大的宅子，少說也能住幾十口人了，但卻只有李軒和孫泉，算上她們也才六人。
四人心中不禁暗想：這不會是鬼宅吧？不然在長安城裏，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宅子還沒人住呢？
對於迷信的古人來說，住鬼宅可是比當奴隸恐怖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