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神功”
“哎呀,這是怎麼說的,我說是把大師請來,你們怎麼如此粗魯?真是太不象話了。”孟有田嘴裏這樣說著,伸手將道士攙扶起來,殷勤的替他拍打衣服。
道士不明所以,一臉惶恐的瞅瞅孟有田,又瞅瞅他身後這些橫眉瞪目,一臉彪悍的傢伙。
“大師受驚了,實在是罪過。”孟有田親熱的拉着道士,說話既溫柔又謙卑,“我姓孟,是這夥人的頭兒,在下非常仰慕大師呼風喚雨,拘神捉鬼的手段,非常崇拜大師玉樹臨風、風流倜儻、英俊瀟洒的風度,是以將大師請來,來個零距離接觸,好好瞻仰瞻仰。”
“你們,你們想入會?”道士雖然沒全聽明白,但也品出了孟有田的大概意思,疑惑的問道。
“正是,正是。”孟有田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如蒙大師收留,吾願定忠心耿耿、竭盡忠誠、不怕犧牲、肝腦塗地為大師效力,還望大師不計吾等粗魯,開恩收留。”
柳鳳皺着眉頭,對孟有田的卑躬屈膝十分不滿,但記着孟有田護短,強壓住上前踢孟有田**的衝動,將臉抬起,欣賞藍天的景色。
“嗯,咳。”聽得這幾個人不是要加害自己,而是要入會,道士立刻神氣起來,咳嗽一聲,說道:“念你等誠心入會,剛才的冒犯本天師就不計較了。”
“多謝大…哦,天師寬宏大量。”孟有田感激萬分的點頭哈腰,伸手指了指已經停止進攻,喊叫着追上來的六離會眾說道:“天師,你看這誤會?”
“沒事,我來說兩句就行。”天師大模大樣的正正衣冠,剛邁步,孟有田一手掏槍,一手挽住了他的胳膊,抱歉的笑道:“天師呀,在下膽小,眾家弟兄怒火正盛,您還是不要離得太遠為好。”
天師愣了一下,臉色變了變又恢復了正常,孟有田笑得人畜無害,手槍也只是隨便拎着,看來真的是不放心,並不是對自己有惡意。
“把刀槍收起來,本天師在此。”天師上前一聲斷喝,別說,還真挺好使,氣勢洶洶追上來的六離會眾停下了腳步,有的怒目圓睜,有的大惑不解,亂鬨哄的擠成一片。
“這幾位是來入會的弟兄,沒有惡意,剛才是一場誤會。”天師繼續大聲喝道。
虎頭旗開處,跳出一員猛將,這人氣壯如牛,環目圓睜,穿着一件玄色綢褂,外面扎着根英雄巾,哇哇怪叫,指着孟有田喝道:“入會便入會,為何要擄走天師,還打死打傷許多會眾?這事非得說個明白不可。”
這位猛將是六離會的大師兄杜鐵彪,據說他練過“金鐘罩”、“鐵布衫”,只要吞下天師用硃砂畫的符,再運上一口氣,便刀槍不入,而且子彈碰到他便拐彎,根本傷不着。
“這位是會裏的大師兄杜鐵彪,道行很深,乃是會裏的第一猛將。”天師轉頭介紹道。
“啊,猛將兄,真是久仰大名,如雷貫耳啊!”孟有田諂笑道:“我來解釋一下剛才的事情,六離會大名鼎鼎,喝了符水,刀槍不入,在下是十分相信的。可我這些弟兄們非要試試,冒犯之處還望海涵。可這一試,在下是非常失望,什麼刀槍不入,全是吹牛皮。”
“那是他們道行不夠,升天修鍊去了。”杜鐵彪強辯道:“泰山不是壘的,牛皮不是吹的,我只要喝了裱,就能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孟有田故作驚訝的說道:“大師兄武藝超群,法力無邊,但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不知能不能讓我們見識見識,開開眼界。要是真是那麼回事,我馬上帶弟兄們打頭陣,平了這個村子,就算給眾位兄弟們賠罪了。”
孟有田對這張牙舞爪的會首並不太在乎,也壓根不想見識什麼刀槍不入的功夫,而是為這些來自農村、中毒頗深的青年感到痛心。從青煙縹緲的香堂里將這些青年解救出來,走上正道,避免無謂的犧牲,才是他的本意。他話里話外把天師和大師兄捧得高高的,就是想摔碎這尊泥菩薩。只有如此,群眾才會有所醒悟。
杜鐵彪心想露上幾手,把他們唬住也好,便欣然應允,“我自幼練就童子功,是金剛不壞之身,今兒就叫你們看看我渾身的武藝,也讓眾弟兄們重新開開眼界。”說著,“哧”的一聲扒了個光膀子,繞着空地轉了一圈。這時一個會眾將一塊新磚遞了上來,這傢伙一手托磚,一手運拳,“啪”的一聲,一掌將磚打成了三截。然後又運了運氣,把一柄單刀拿在手中,朝着自己的肚皮砍得砰砰作響,肚皮上卻只起了幾條道道兒,一點傷也沒有。會眾嗷嗷叫着給他助威,杜鐵彪聞聲更來勁了,順手拿過一桿紅纓槍,槍桿斜頂着地面,槍尖抵着他的咽喉,只聽他一聲嚎叫,用下朝下按,一會兒,槍杆子就被頂得象彎弓。就這樣,杜鐵彪象是耍把戲兼賣大力丸的一樣,施展着他那套本事,贏得會眾不斷的喝彩。
柳鳳等人看着這免費的把戲也挺來勁,有人也高聲喊道:“不錯,好氣功。”
孟有田抿了抿嘴角,有些輕篾的笑了笑,這個傢伙是練過幾天氣功,有點本事,再加上虛張聲勢瞎咋唬,於是乎,在會眾眼裏儼然成了一個刀槍不入、子彈打不穿的神人了。他心想:算你倒霉,老子要從你身上開刀,把你揭個頂掉。
杜金彪亮了幾套,自以為得計,眉毛一揚,對孟有田說道:“怎麼樣,看完我的本事,是直接入會呢,還是寬衣下場,賜教幾招啊?”
“厲害,真是厲害。”孟有田咧着嘴,嘖嘖有聲的走上前去,伸手摸着他的肚子,讚嘆不已,又伸手拿過那柄單刀,摸了摸刀刃,好奇的問道:“大師兄果然神功蓋世,刀槍不入,可否讓在下砍上兩刀試試?”
杜鐵彪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一拍肚皮,“不要說刀槍,就是飛過來的鉛丸,打在我身上,也不過是個白點。”
“沒錯。”旁邊一個打旗的會眾一臉敬佩的說道:“大師兄幾次衝鋒,都是我在身邊,子彈打不着,打着也不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