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證道（7）
“哎，看來這裏也呆不久了。”
或許是因為在自家地頭的原因，臉上一直帶着虛偽假笑的大蛇丸也不禁露出了幾分疲態。
想他冷君大蛇丸好歹也是“傳說中的三忍”之一，在忍界都有着赫赫威名，可止小兒夜啼，如今竟也被逼到了這步天地。
最近一段時間，來自村裏的壓力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湧來，當初那些支持他的老傢伙個個迫不及待的與他劃清界限，曾經對他示好的高層也紛紛與他拉遠了距離。
就連自來也那個傻瓜，都自作聰明地跑來警告自己。
呵呵，這還真是牆倒眾人推呢。
大蛇丸臉上冷笑依舊，心中卻是無悲無喜。
他不是那些幼稚的傢伙，也從來不會將希望寄托在他人的身上。
人生來還是要靠自己，什麼親情、愛情、友情、師徒情，這些對於如今的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在經歷了那些殘酷的戰爭，見多了生離死別之後，他的器量早已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於他而言，一切都是虛妄，唯有實力、忍術與知識的探索和進步，才真正值得他去投入，去追尋。
世人熱衷於美食、美人、金錢、權利，但卻又有幾人能夠長生不死，了解這個世界和力量的奧秘呢。
大蛇丸心中的一絲軟弱就這樣被他輕易斬去，他走進屋子，看了一眼牆邊的儀器設備，然後坐到唯一的一張桌子前，從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個厚厚的筆記本，再重新走到儀器跟前，奮筆疾書着。
即便外界的情況已經惡劣到了極差的地步，即便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拋棄這處秘密基地，大蛇丸也依舊不忘研究、記錄。
他的腦海中常有靈光閃現，又經常思考，這些靈感和念頭很難保證不會被疏忽忘卻，所以寫筆記就成了一個很好的習慣，將一些感悟和想法記下來，以後說不定會用得上。
這世上的一切都有可能背叛你，唯有知識不會！
大蛇丸看着那些儀器上的數據，眼睛裏冒出了精光，臉上的神色也越發猙獰。
就在此時。
唰！
一道極其纖細的光線，不帶絲毫聲息，從他的身後戳來，如同一位多年不見的好友，準備輕輕拍一下他的肩膀，和他打了聲招呼。
然而這道光線雖然親切，但大蛇丸險之又險地偏頭避過後，卻是連回頭觀察一下的想法也沒有，整個人直直的向前撲倒，趴在地上，如同大蟒一樣蜿蜒躥行，轉瞬之間便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勢遠離了原地。
“這是……”
等到拉遠了距離之後，大蛇丸這才在匆忙之間利用視線餘光觀察着偷襲自己的敵人。
映入眼中的，卻是一個渾身閃爍着迷濛星光的少年，頭頂光亮，身穿僧袍，面容清秀，眉宇之間也依稀讓他覺得有些熟悉。
“山中地藏！？”大蛇丸驚疑不定地瞪大了眼睛。
他對於山中地藏的記憶不深，最開始是在第三次忍界大戰的川之國戰場上，這個年輕的中忍給他留下了一點印象。
然後，對方就以一種堪稱恐怖的速度開始飛速崛起。
拜師綱手，擊敗俘虜霧隱忍刀七人眾，保衛桔梗城，封印九尾，擊敗四代雷影，悍然擊殺志村團藏，大敗土影……
這一樁樁，一件件，他都有所耳聞。
故而對方如今一人現身於自家基地中，他也是驚詫萬分。
特別是山中地藏如今所展現的非人姿態，更是讓自認為見多識廣的大蛇丸，也有些拿捏不定。
“還真是沒想到啊。”
大蛇丸見山中地藏並沒有立即追擊，便緩緩從地上爬起，微微一笑，同時伸出猩紅的長舌舔了舔嘴角，陰冷的目光透過低垂在眼前的黑色長發，落在山中地藏的身上。
“一年多不見，沒想到地藏君你已經成長到了這種地步，當初村裡將你逼走，可真是做了一個最為錯誤的決定。”
大蛇丸的眼神裏帶着毫不作偽的欣賞，如同一個長輩看着自家最為優秀的後生。
他的嗓音有些嘶啞，還帶着如同蛇鳴一般的顫音，卻又並不讓人覺得刺耳，反而帶着一股難以言述的詭異魅力：
“你不知道我當初聽到這個消息後有多麼可惜，”他搖了搖頭，“那些庸才，自己的器量不足也就罷了，可當你展露足夠的才華以後，他們還會感到恐懼，會想盡一切辦法將你趕走。”
“他們永遠不會學習，不會進步，只會固守在自己的小圈子裏自娛自樂，不像我們。
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真正能夠引領眾生的人！”
大蛇丸肆意而張狂，同時他還狀態優雅地揮了揮手，似乎是為了加深自己的說服力：
“所以，來我這裏怎麼樣……我能幫助你重返木葉，讓你充分施展才華。
我知道，其實村子裏還是有不少人都在期待着你的回歸，例如山中一族！”
山中地藏此時其實在側着身子打量着屋裏的設備，在他面前，一人多高的玻璃容器里，一個身材健碩的克隆體正在淡黃色的液體中靜靜懸浮。
克隆體上半身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但從腰部以下開始，其肢體卻是變成了盤根錯節的植物根莖，如同一隻大章魚，伸出了無數根觸鬚。
山中地藏面無表情地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大蛇丸當然也注意到了對方目光所在之處，嘴角微微翹起，繼續蠱惑道：
“除此之外，我也能教給你無盡的知識，賦予你強大的力量、血脈，雖然你也曾拜綱手為師，但我和她可不一樣……”
“你說完了？”
大蛇丸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山中地藏打斷了。
“你怕了？還是退縮了？
時光果然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武器，竟然就這樣消磨掉了一個人銳氣，你說了那麼多，無非就是沒有把握，準備拖延時間罷了。
真是可惜啊！”
山中地藏眉頭一挑，臉上的笑容陽光而又燦爛，如同初升的朝陽，驅散了整個基地中的陰暗。
“本尊主此來，可不是和你做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