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血色洗禮
野獸對於凡人來說極度危險,但對於練武之人威脅就少了許多,至於修真者,野獸不過是盤中餐而且是讓他們嫌棄的盤中餐。
修真者喜歡的是靈食,也就是靈菜靈糧靈獸肉。
秦征這一幫秦氏子弟,本就從小練武,只要不遇到過於兇猛的野獸,一般不會有什麼危險。
牧野嶺十分特殊,只有野獸的蹤跡,從未出現過靈獸和妖怪。
他們又都是旁系支脈,並非秦氏重點子弟,所以只有一個秦丸跟了過來,負責統計這些子弟的收穫。
牧野嶺前,秦丸將此行的目的告知所有人。
「此次狩獵是對你們的生存考驗,獵物不是目的,主要是讓你們在蠻荒野外感受真實和殘酷,來幫助你們更好的修行。以往每年都有子弟在這十天的狩獵中引靈入體成為修者,你們也要抓住這個機會。你們的獵物,族裏都會花錢購買,不會讓你們白白冒險。」
很快,上百名秦氏旁系支脈的子弟,帶着趁手的兵器進入這牧野嶺。
秦關跟秦征講過牧野嶺的事,這也不是什麼隱秘,為漢北秦府做過事的人都知道。
牧野嶺可以說是無靈之地,所以才沒有靈獸靈藥等,而之所以會這樣,就是當年漢北城建立時,佈置了陣法牽引此地靈氣匯入漢北秦府之中。
秦征已然成為修者,所以這十天他的主要目標就是獵殺野獸,不僅能夠換取錢財,而且可以增加實戰經驗,雖然野獸對他並無多大威脅,但這也正好能讓他這個菜鳥,更安全更自在地摸索實戰。
他手提大刀進入牧野嶺沒多久,便來到一個山坳,想在真實的山地中修鍊一番貓躍步,感受一下放肆的感覺。
十四歲前他沒出過漢北城,之後突遭變故跟隨父母去到咸陽鎮,還未上過山攀過崖,貓躍步都只在院牆房梁之上修鍊。
「哈哈,秦征,想不到你這麼沒用,是想在這小山坳里躲上十天?」
秦征正想練習貓躍步,那秦聰竟然跟了過來,手持長槍,站在高處的岩石上出言嘲諷。
「秦聰,你跟着***什麼?」
秦征心中暗暗警惕:「這秦聰果然想找我麻煩,幸好之前沒有暴露成為修者的事實,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殺你!」秦聰手持長槍嘴角噙笑居高臨下,像看獵物一般看着秦征。
「殺我?!」秦征不敢相信:「你瘋了?你家害得我家那麼慘,我們都沒想着要殺你們報仇,只是想從你們手裏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罷了,而你卻還想着要殺我?!」秦征心中怒火滔天。
秦聰冷笑:「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
「可我們都是秦氏子弟。」秦征壓住自己的怒火道。
「呵呵,秦氏子弟在這漢水原如過江之鯽,我們五百年前都不會是一家,更何況現在?」
秦征皺眉:「難道你就不怕族中責罰?」
「荒郊野嶺,誰知道是***的?你不過是因為太自以為是,招惹了強大的野獸,被吃了而已。」
秦征深吸一口氣:「雖然你修鍊的武學比我多,但測驗成績可不如我,你確信能殺了我?」
「哈哈!」秦聰仰頭大笑,「秦征你是真的傻叉,我爹在秦府當差,自然認識不少大人物,他早就為我準備了一位族中前輩修鍊烈火功的經驗技巧,我現在已是鍊氣一層的修者,殺你如殺雞!」
秦聰說著從岩石上翻身刺向秦征。
「無影槍!」
秦征立馬後退拉開距離,力量運起聚於右肩,在秦聰即將落地時猛然前沖。
「切肉砍骨!」秦征連刀鞘都沒有褪去,直接砍向秦聰。
秦聰自信,隨意架起長槍抵擋,只聽幫的一聲,長槍震動,巨大的力量擠壓他的手腕手臂,長槍竟直接脫手。
「你也成了修者?!」秦聰噔噔後退幾步手臂酸麻,難以置信地看着秦征。
秦征冷笑:「很意外嗎?我不僅成了修者,而且煉成肺部和右肩兩處吸收靈氣的部位!」
秦聰眼神微微下拉,陡然抬起右臂,鼓盪手腕處的肌肉力量,瞬間激發袖箭機關。
「去死吧!」
嗖嗖!兩根短箭急速射向秦征。
「橫刀斷斬!」秦征眼疾手快立刻架起大刀,砰砰將兩根短箭打飛。
秦征右手握着刀柄,左手將刀鞘抽出,冷笑道:「你的右腕明顯比左腕粗些,當我是瞎子?既然你要殺我,就要有被殺的覺悟!」
說著他將刀柄甩向秦聰,隨即雙手持刀,沖了過去。
秦聰閃過砸來的刀柄,正想就地一滾,撿起掉落的長槍。
但秦征有貓躍步和奔牛拳的底子,眨眼間便衝到長槍所在,踩住槍柄的同時腳下用力向後一搓,長槍便向後滾動數米。
眼看大刀砍來,秦聰心中雖慌,但也本能地朝側邊翻身,躲過秦征的這一砍。
「你逃不掉,解牛游刀!」
秦征話音未落,大刀如同長蛇般遊動,緊隨秦聰而去,刀尖剛一刺到秦聰後背,便立刻上挑,同時步伐加快,以前端刀刃狠狠地在秦聰後背割了一下!
「啊!」秦聰背後鮮血淋漓,劇痛加恐懼,讓他的步伐瞬間提升,躲過隨後而來刀刃。
雖然背後被割了一刀,但秦聰也因為朝側面翻滾奔逃,繞了大半圈來到長槍所在,並趁着秦征轉換力量的空檔,撿起長槍。
兩人都剛剛成為鍊氣一層的修者,還未達到一鼓作氣施展幾十個招數的境地。
不僅體內力量運轉無法做到隨心所欲地轉換,連腦子也不太跟得上,做不到出一招而想三招。
秦聰雖然拿回了長槍,但後背已然被割了個大口子,秦征優勢明顯。
而這全都因為一開始秦聰的輕敵,不僅大咧咧現身,還徑直攻擊,給了秦征后發制人的機會。
「你是怎麼修鍊的,你爹娘都受了傷,根本不可能教導你,難道你遇到了某個奇人?」秦聰架起長槍道。
秦征道:「我一直都在秦府,自然……你在拖延時間重整力量?」說著立刻沖了過去。
「晚了,靈蛇舞動!」秦聰長槍刺來如同靈蛇飛舞。
「橫刀斷斬!」
槍比刀長,秦征立馬收刀在身前上下遊走切割,抵擋不斷亂刺亂划的槍頭。
但槍頭比大刀更輕更靈活,很快秦征雙肩腹部都被刺傷划傷。不過要害都被大刀擋住,他並無生命之危。
兩人分開各自轉換體內力量,秦聰大笑:「一寸長一寸強,而且我的無影槍法也比你的解牛刀更精妙!」
秦征大口呼吸,一言不發,之前全家被逼迫離開漢北城的記憶浮現在腦海。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那麼對我們?你爹秦炳可是跟我爹一口一個兄弟叫着!而且,我們被那麼對待都沒想過傷害你們,我也只是想着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沒想報仇!而你們卻還處心積慮地殺我,為什麼?!」
秦聰嗤笑:「我說了,弱肉強食!」
說完,他便猛然前沖,並將長槍向前一送,右手握着尾端,大喝一聲:「血色花開!」
只見他手腕稍稍晃動,槍頭便大幅舞動,如同在空中畫下一朵漂亮的花苞,一旦刺中敵人,槍尖力量爆發,花苞便能在敵人身上綻放血色之花!
秦征悲憤疊加,右臂舉起大刀快速旋轉,在槍花距離自己不足一米時,瞬間將大刀向前扔出,身體則順勢向後一倒。
他仰面倒地,槍頭幾乎貼着他的胸口他的鼻尖他的額頭穿過,只聽噗嗤一聲,鮮血飛濺,血點如同雨滴,連同槍柄落在他的臉上,一顆頭顱帶着驚怒和不甘,啪的一下砸在他的耳邊,無頭屍體撲在他的小腹,溫熱的鮮血從腹部流淌全身。
兩行清淚,順着他的眼角滑下,半道與血點交融,血淚越過耳朵,啪啪地砸在地上。
「嘔!」
很快血腥氣將秦征從悲憤之情中拉出,幾乎讓他早上在秦府吃的大魚大肉以及喝的大補湯,全都吐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依偎在山坳角落幾乎***的秦征緩緩站起,他感覺到難以承受的從心底里散發的寒氣。
他開始挖坑,一開始只用雙手挖,直到指甲劈裂十指流血,他才停下,開始用大刀挖坑。
他的身體似乎軟弱無力,勉強將秦聰的屍體推入坑中,將頭顱擺正,用自己的血衣蓋住秦聰。
他正要開始掩埋,卻看到秦聰身邊有幾張疊在一起方方正正的紙,是剛剛屍體入坑時掉出來的。
秦征打開一看,原本陰翳的臉龐一抖,這上面竟然是府中一位前輩修鍊烈火功第一層的經驗!
他努力背誦,然後扔進坑中,與秦聰的屍體和長槍一起掩埋起來。
最後秦征搬來雜草石塊,又將血跡除掉,拿起袖箭離開山坳。
「果然有毒!」來到另一處的秦征,看着只是稍稍被短箭划傷的野鳥,只掙扎一下便一命嗚呼,不由后怕不已。
他已經獵殺一頭野鹿,肉吃了,皮則穿在身上,把袖箭裝在右腕,又在雙臂中稍稍填充一些枯草,讓右腕顯得不那麼突兀。
之前他能反應過來,就是因為秦聰太過大意,右腕明顯比其它地方鼓脹,擺明告訴別人自己有暗器在手,他自然不能重蹈覆轍。
兩天之後,他終於找到一條小溪,痛痛快快將自己上上下下清洗一遍。
他摸着自己的心臟,那裏已經開始吸收靈氣。
秦聰得到的前人經驗,不是修鍊烈火功上記錄的第一個部位肺部,而是修鍊心臟。
引靈部位雖有先後順序,但那只是功法記錄,實際修鍊誰先誰后並無區別,重要的是修鍊時的力量氣血運轉之法。
他用了兩天的時間,心臟修鍊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