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內府規矩
秦徵收刀，看向來人，拱手道：「這位兄弟，你……」
「誰是你兄弟！」這錦衣少年不待秦征說完立刻喝道，「一個旁系血脈，也敢與我稱兄道弟？！」
秦征心中大怒，但初來乍到，還是忍耐住，繼續揮刀練功。
雖說秦梁掌令說內府不得動手，但若是對方出手干擾自己練武，出現了什麼意外，那就不能怪他了。
他看得很清楚，此人年紀與他一樣，就算是嫡系子弟擁有秦氏核心功法，也必不可能是鍊氣二層境界，只要敢來動他，就教他做人。
「我跟你說話呢，你聾了？！」那少年雖然語氣不善，但顯然也畏懼內府規矩，只逞口舌之利。
饒是秦征不想得罪人，但畢竟少年心性，還殺過人，對方又這麼咄咄逼人，根本忍不了。
「滾！」
這一聲正好配合解牛刀切肉砍骨的招式，朝那少年所在方向劈出，帶着殺死秦聰秦炳父子時的一絲心境，竟隱隱有殺意散發。
那少年心中一寒，不由倒退一步。
但隨即臉色漲紅，又羞又怒，就要衝過去。
「你敢嚇我？！」
秦征轉換招數，在原地練習起橫刀斷斬，只要他衝過來，那就直接削他一刀！
「秦過，你想現在就被剝奪身份逐出內府嗎？！」
亮麗的聲音驟然響起，隨即一個少女出現在不遠處。
這叫秦過的少年臉色一變，對少女客客氣氣道：「燕蓉姐，是我衝動了，請你不要告訴秦梁伯伯。」
「那你還不趕快回去？」
秦過瞪了一眼秦征，立刻轉身離去。
秦徵收刀，謝道：「多謝這位姐姐。」
秦燕蓉十六七歲的年紀，打量幾眼秦征，突然道：「你殺過人？」
秦征搖頭：「殺過野獸和靈獸，人，從未殺過。」
「是嗎，那我怎麼聽說外府一個下人認定你殺了他兒子，還跟你起了衝突。而且，今天那個下人也失蹤了，據他的娘子說，他去了你家，就再也沒有回來。」
秦燕蓉竟然對他在外府的事了解得這麼清楚，讓秦征心中警惕。
「你說的下人是秦炳吧，我跟他的事，外府的秦貴管事和秦丸教頭都很清楚，是他誤會我了。再說，我不過區區鍊氣一層，我父母又舊傷未愈，哪裏對付得了鍊氣三層的秦炳？」秦征自然不會承認，反正已經毀屍滅跡，不可能找到任何證據。
秦燕蓉呵呵笑道：「你不用這麼緊張，我只是問問而已。對了，我叫秦燕蓉，秦梁掌令就是我父親。」
「燕蓉姐好。」秦征客客氣氣道。
秦燕蓉道：「剛才找你麻煩的人，叫做秦過，如果二十歲前他無法達到鍊氣三層，就會失去嫡系身份，所以對你這個從外府過來有可能成為嫡系的旁系子弟，有些嫉妒。」
「嫡系子弟還能失去身份？」秦征之前畢竟除了姓秦，跟秦氏幾乎沒有瓜葛，所以對於秦氏族規並無多少了解。
秦燕蓉點頭道：「所謂嫡系，其實指的就是秦府府主、長老和掌令等高層及其後人，若父母都不是高層，自己又沒在二十歲前晉陞鍊氣三層，就會離開內府，成為旁系支脈。」
秦征奇怪道：「身為嫡系，不僅有秦氏傳承供其選擇，內府靈氣又比外面濃郁，還有月例發放，再加上長輩指導，二十歲前晉陞鍊氣三層不可能有問題吧。我要想成為真正的嫡系，必須在十八歲前晉陞鍊氣三層，條件比他苛刻多了，他有什麼可嫉妒我的？」
秦燕蓉搖頭失笑：「他當然嫉妒你了，你修鍊一個月，就煉成六大引靈部位，而他不過煉成兩個。這還是他身在內府擁有資源的情況，若他是旁系支脈，一個月內恐怕都無法成為修者。」
秦征表面平靜，但心裏樂開了花，隨即心中一動：「她怎麼知道我煉成六個部位……是了，應該是秦梁掌令告訴她的，所以她過來是秦梁掌令的意思？」
秦燕蓉不知秦征所想，自顧自地道：「很多嫡系子弟包括像我這樣已經修鍊了一兩年的，都對你很感興趣。你的修鍊速度，比很多嫡系子弟的修鍊速度都快。」
秦征轉移話題道：「內府是不是還有不少跟秦過情況一樣的？」
秦燕蓉點頭又搖頭，道：「父母不是高層的有不少，但他們修鍊速度都還行，有很大機會在二十歲前晉陞鍊氣三層，只有秦過天賦實在太差，所以他內心也最不平衡。」
「可憐的傢伙。」秦征搖頭一笑。
秦燕蓉道：「你也別笑話他。你修鍊的烈火功是中品功法中墊底的，下肢甚至都沒有一個引靈部位。而且修鍊的關鍵，是將體內靈氣與肉身和精神結合煉為法力，這需要的天賦跟引靈入體的天賦可不一樣，你引靈入體快，但不見得能在短時間內煉出法力。而且，想晉陞鍊氣三層還需覺醒神識，這更是一大難關。」
秦征點頭：「我知道，我小時候也學過這些。對於嫡系身份，有自然更好，沒有也沒什麼，畢竟我本就不是嫡系。不管如何，我都會努力修鍊下去，在這個世界，沒有實力就只能任人宰割，我深有體會。至於身份什麼的，我並不在乎。」
說完，他繼續修鍊解牛刀。
秦燕蓉深深看了一眼練刀的秦征，轉身離去。
「爹，這小子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心態看着很好，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裝的。」
沒想到秦梁就在練武場外不遠，秦燕蓉的確是他派過來的。
秦梁笑道：「我可以肯定那秦炳之子就是死在他手裏，那秦炳失蹤多半也跟他有關係，我查過了，他昨晚不在秦府，今早才回來，而且一臉倦容，十分虛弱的樣子。」
「可秦炳是鍊氣三層，他不過才……」
秦梁道：「那秦炳多半是去殺他父母的，他父母雖然殘廢，但只要擁有符籙也不是沒有還擊的可能。」
「爹，你這麼關心他，就是因為他有殺人的嫌疑？」
秦炳搖頭：「怎麼可能！不過是對天才子弟的好奇罷了。」
第二天中午，秦徵得到一碗靈肉，作為嫡系，內府每兩天會提供一頓靈食。不過真正的嫡系有父母支持，幾乎頓頓靈食。
靈食入肚，他便立刻修鍊烈火功，按照自己的路徑引靈入體並且引動水火之力淬鍊肉身。
內府子弟修鍊十分自由，並無人敦促，有了秦燕蓉的警告，那秦過也沒再找過麻煩。
一連十天，秦征除了吃、睡、上廁所，全用來修鍊烈火功和三門武學。
他現在感官比之前更加敏銳，力量也增加不少，有水火之力淬鍊，肉身結合靈氣的速度也十分不慢，功法運轉一周天的時間也少了很多。
不過他還未感受到體內有多餘的靈氣，距離鍊氣一層的中後期還有一段距離。
養氣丹顧名思義，是蘊養體內靈氣的，他現在體內尚無多餘靈氣，自然無需服用。
又過了幾天，所有鍊氣一層的嫡系子弟被集合起來，準備外出歷練，這是嫡系子弟每月的必修課。
秦氏乃修真家族，自然不可能將家族嫡傳養成溫室的花朵。
此次歷練由秦梁主持，還有外府的一些教頭，每一個子弟配一個教頭，前往北部豫丘山脈的外圍歷練。
漢水原秦氏所發跡的漢水，便發源於這豫丘山脈，裏面靈獸妖怪無數，即便最外圍也很危險，這才讓教頭跟在後面保護。
「丸叔！」秦征看到跟着自己的乃是秦丸，不由驚喜道。
秦丸笑着點頭：「這次歷練你要小心，我雖然在後面看着你，但只要不遇到致命危險，我是不會出現的，而若是遇到極度危險的狀況，我可能也來不及出手。性命是你自己的，千萬不要大意。」
秦征點頭：「丸叔放心，我會小心的。」
秦梁的職責就是先進山探查，免得出現連秦府教頭都對付不了的靈獸妖怪。
很快，秦梁歸來，秦征等十幾個鍊氣一層的嫡系子弟踏入豫丘山脈外圍的一處山谷。
這山谷被叫做迷霧谷，谷內霧氣積淤草木茂密，有一階靈獸妖怪棲居，不過實力一般，也就堪比鍊氣一二層的修者。
這一階靈獸堪比鍊氣修者，但鍊氣共分十層，這一階靈獸也往往差距極大，不過它們的修為境界不像人類這麼明顯，所以只看靈獸實力與幾層修者相當，並無明確分級。而妖怪境界與人類相同的劃分。
經過這十幾天的修鍊，秦征變化明顯，身輕如燕耳聰目明，就算不動用貓躍步，也能在林間輾轉騰挪靈動如猴。
這次歷練只有三天時間，所有子弟至少要獵殺一隻靈獸，否則就會扣除下月的月例。
這獵殺的靈獸，將會由專人烹飪成菜肴，作為獵殺者的食物。而且獵殺的靈獸若是足夠厲害，還有額外的獎勵發放。
秦征踏入迷霧谷，便感覺空氣中十分潮濕，靈氣雖比不上內府，但也比外界其它地方濃郁一些。
迷霧谷的霧氣，只會在中午的兩個時辰內消散，其它時間都被濃霧充斥。
走在濃霧密林中的秦征神情一動，身體向旁一側，一條青黑長蛇陡然從旁邊的樹上衝來。
他右手雙指併攏，猛然向上一抬，雙指竟如同利刃一般，將這長蛇攔腰切斷！
長蛇前半截落地，還想彈跳繼續咬向秦征，秦征抬腳直接將其踩爛。
現在的他，全身上下不僅都與靈氣結合體質增強，而且有水火之力淬體，肉身強度更高力量更大，感官也十分敏銳。
「這是……」半天後，秦徵發現奇怪的爪印，是一隻豹子的爪印，但卻只有兩隻后爪沒有前爪。
「這是一隻豹子精……」
豹子作為野獸是兇猛之物，成了靈獸或者妖怪，實力都不會太低。
「妖怪雖有智慧，但畢竟是野生的，修鍊全靠自己摸索也厲害不到哪兒去！」
秦征咬咬牙，跟着爪印，搜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