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隱婚-02
男人聲音挺低,夾雜幾分虛無縹緲的笑意,挺混,又欠揍。
有一瞬間,簡桃還真產生了他們是不是在偷情的錯覺。
——如果結婚證不是他倆一起去領的話。
有家室?她半夜闖進來?影響不好?
簡桃這輩子見過很多狗,面前說話的這個拔得頭籌。
「有道理,」她點點頭,然後說,「那我走?」
說完她作勢就要開門,而他竟然也就悠然倚在牆邊,一副悉聽尊便的擺爛樣子。
簡桃:「……」
「我有事兒跟你說的,」最終,簡桃給自己遞了個台階,「你先把燈打開。」
「那不行,」謝行川抄着手,看不出一點負罪感,「被我老婆知道怎麼辦?」
簡桃:?
演我是吧?
不知道五個月不見,他突然又在發什麼神經,簡桃沒法理解,也不打算理解,但畢竟今晚,有求於他。
於是她深吸一口氣,努力配合他的節奏:「你老婆不會知道的,她今晚很忙。」
他眉尾不輕不重地一揚,「忙什麼?」
簡桃咬牙切齒:「我今晚給她送了三個頂級帥哥,她現在樂不思蜀不知天地為何物,不會有心思管你的。」
「……」
聞言,謝行川弔兒郎當地往後一靠,還沒來得及開口,簡桃趁他放鬆的當下,一把從他手裏奪過了房卡。
商量不行,就用強的。
她把房卡填進卡槽,燈光終於大亮,那股自己綠自己的氛圍也總算消失無蹤。
簡桃略微收拾了一下思緒,切入正題:「你認識《星夜環遊》的陳導嗎?」
男人長腿斜支着地,對什麼都不大上心的模樣,懶洋洋道:「怎麼?」
「是這樣,我想去那個綜藝,但是我公司和那邊沒合作,我看他關注了你,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引薦一下?」簡桃問,「你們關係好嗎?」
他沉默兩秒,這才嘖了聲:「你真想去?」
「是啊,畢竟他除了官號第一個關注的就是你,」簡桃一顆心也提了起來,「我還以為很好介紹——」
謝行川直起身子,不置可否。
雖然他沒說話,但看他的表情,簡桃猜測,這事估計確實有些棘手。
「很難聯絡嗎?」她還是想努力爭取,「如果能談的話,我通告費可以分你一半,你如果覺得不夠意思的話,七成也行。」
謝行川:「我不缺錢。」
有這麼難?錢放他面前都能不為所動?
簡桃:「或者,條件你提。」
——話說到這兒,終於從縫隙中窺見了一絲轉機,男人的手指動了一下。
「我倒沒什麼要提的,」這人裝模作樣地走到桌台,「喝蜂蜜水么?」
在娛樂圈混了兩年半,這種潛台詞她還是很懂的。
簡桃立刻滑行到他旁邊,給男人接了杯55°的蜂蜜水,看他喝完,溫柔一笑:「甜嗎,謝老師?」
「湊合。」
「……」
他放下杯子,動作似乎都放緩了些,從肩膀一路捏到窄瘦的腰:「腰有點痛。」
簡桃脫口而出:「那可能是腎不好。」
謝行川看着她,眯了下眼睛:「……」
「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腰不好我真的會很心痛,」簡桃眼觀鼻鼻觀心,推來一旁的椅子,「您請坐,我技術不錯,先給您按下肩膀。」
男人坐下之後,簡桃略作回憶,之前看過的那種視頻,比較厲害的按摩老師都是怎麼做的來着?
哦對,用手肘,力度大。
但畢竟是第一次用肘部按摩,簡桃剛一壓下去,沒掌控好力道,向前一滑,整個人趴到了他背上,胸口也直接撞到了他的肩。
謝行川微妙地一揚眉,眼底一片瞭然:「怎麼,想冒犯我?」
簡桃:?
看在要求他辦事的份上,她忍。
「你坐這兒不好發揮,」她指了指一旁的床,「躺着吧。」
他略作沉吟:「在這不好發揮,床上就好發揮了?」
男人長睫半搭着,頗有幾分意外又瞭然的神色,長指搭在襯衫邊沿:「要不我再把衣服脫了?」
他還是這個鬼樣,從認識起,嘴裏胡說八道的就沒一句正經話。
簡桃深深吸氣,舉起三根手指,坦誠地剖白:「我發誓,我今天要是對你有一丁點那方面的想法,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謝行川:「……」
看到他沉默的面色,簡桃終於覺得爽了。
男人趴下后,她握拳按着他的腰窩,心道這事兒要是謝行川真的辦不成,她還得想別的辦法。
手機不期然一震,是鍾怡發消息過來了。
鍾怡:【圖片】
鍾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點開一看,是今天直播的一條彈幕截圖,圖中微暗的燈光打亮謝行川的半邊側臉,男人正在低頭整理領帶,修長指尖向下是明晰有力的指骨,帶着股神秘又禁慾的敗類氣質。
上方彈幕[好想被他摁着淦],收穫5170個贊。
鍾怡:【在幹嘛?是在替這5170個姐妹踐行她們的夢想嗎?】
簡桃發了個問號過去:【在給狗按摩。】
鍾怡笑得越發不可自拔,簡桃也有點分心,專註打字時也忘了捏拳,手指在他後背胡亂按着。
打完第三句話,她這才終於反應過來,偏頭去看。
謝行川早已換了姿勢,身子墊着半個枕頭,單手向後撐着腦袋,一副好像是挺任君採擷的樣子,瞭然地睨着她。
而他的上衣已經被她掀起,她的手正按在他的腹肌上。
簡桃:「……」
她覺得很離譜,不管是這件事還是他玩味的表情:「你翻身幹嘛?」
謝行川:「我看你挺愛摸的,前面好摸點。」
「………………」
簡桃心想得了,這罪我是一點不想再受了。
她立時準備起身跑路,結果就在她起來的當下,門鈴也響了。
謝行川低頭敲手機:「去拿吧。」
她回頭問:「什麼東西?」
「你衣服,今晚不是要睡這兒?」
她正要開口說「我看起來像這麼愛找死的樣子嗎」,餘光一瞥,看到他正在哪裏搜索「綜藝陳導」,於是思緒一轉,立馬改口:「好的。」
順便配送上一個變臉笑容。
謝行川沉默半晌,掀起眼皮看她:「你挺現實的一個女演員。」
簡桃矜持地撫了撫裙擺,全當讚美聽:「謝謝。」
*
等簡桃洗完澡,謝行川還維持着那個姿勢,時而打字時而眉頭緊鎖,看得她心臟有一陣沒一陣地跳。
……有這麼難辦嗎?
不過目前綜藝嘉賓可能都定下來了,再加個人,有些地方就要重新規劃,估摸着是很複雜。
她就那麼提心弔膽地看了半小時,最終決定眼不見心不煩,躺下睡覺。
她躺下后,謝行川居然又開了電腦,去了隔壁房間打視頻,聊了一個多小時后,才洗完澡上來。
她開口想問,但他已經關了燈,調整好枕頭,長嘆一聲后閉上了眼。
就這幾聲,徹底把她弄得睡不着了。
簡桃翻來覆去,拱來拱去,最終決定把平板拿過來看會兒劇。
平板在謝行川那邊的床頭,她揭開被子,小心翼翼地橫過他的身子,手心壓過他肩頸——
下一秒,手腕被人扣住。
「……!」
她呼吸一停,幾乎一瞬之間被人壓在身下,男人沉而沙啞的聲音就響在面前,謝行川眯了眯眼,警告道:「折騰完了沒有?」
……
原來他剛沒睡着?還是睡着被她弄醒了?
簡桃不得而知,也不清楚他這會兒到底是起床氣還是失眠氣,總而言之,黑夜無限放大男人的力道與不做收斂的荷爾蒙氣息,她聞到濃郁繚繞的檀木香氣,壓得她胸口一片沉沉,幾乎喘不過氣。
簡桃掙扎了兩下,發現沒用:「我不動了,你先起來……」
但掙扎無用,她只能試圖用腿去抵,卻使不上力,滑了兩下。
終於,謝行川斂了眉,語調裏帶着忍無可忍的、警示的啞:「別亂動。」
簡桃想,他最開始應該只是想警告她,但她卻把自己離危險越推越近。
這會兒但凡是個正常男人,沒想法也被她搞出點想法來了。
這麼想着,她眼皮發燙地撇開眼睛,無來由地,又覺得尷尬:「謝行——」
川字沒來得及說出口,被他連同尾音一起吞進唇齒里。
他接吻的方式跟懶洋洋的狀態完全不同,很兇,毫無章法,指腹滑到她髮絲里托住她的腦袋,然而卻是為了方便他用力。
他在這方面一向是直白的、不加掩飾的,呼吸灼熱,加深時能聽到清晰的,吞咽的聲音。
也不知道在吞什麼東西……
她耳骨滾燙,弔帶滑落至肩頭,炙熱的薄唇落到她耳垂時,她終於慢慢進入狀態,放鬆下緊繃的身體,配合地閉上眼睛。
……
次日醒過來時,她腰一圈都是痛的。
枕邊已經沒有人了,他通告排得早,比她先一個小時。
好幾個月沒運動了,簡桃被折騰得略有些吃不消,站到鏡子前撩開睡裙,腰線的位置有些青,應該是他用力過度留下的指印。
她皮膚薄,稍微碰一下就出印,簡桃一邊檢查一邊感嘆,要不然怎麼說狗就是狗呢,禮服穿上什麼都看不出來,但遮住的位置,道道都是他摁下的青紫和證明。
無來由地,她突然想到昨天看到的那條彈幕,承載了5170位女士的想法與心情。
嗯,有人殷切許願,就有人需要為此,負重前行:)
按了一下,還好不怎麼疼,只是她皮膚的原因。
簡桃換好衣服,這才聯繫團隊,前往拍攝。
去拍攝的路上,她發現自己上熱搜了。
是個好熱搜,昨天紅毯上放飛白鴿的那段。
奶油綿綿冰:【我不允許有人沒看過這段!誤闖森林的仙子跑進童話書的既視感,有點冷的時候輕輕吸氣鼓出來的鎖骨太絕了,聽說白鴿一開始沒飛走是計劃之外,但是真的美得一氣呵成,簡桃身段太好咯[流淚]】
底下的關注點各不相同:
【好傢夥,我死三天都沒這麼白。】
【她會跳芭蕾,舞蹈功底在這方面還是很加分的,動態超好看。】
【畢竟穩坐流量花第一把交椅,五部電視劇兩部破2三部破1,觀眾選出來的淡顏系天花板,不會差的。唯一可惜的就是沒什麼好的電影,挺想在影院看到她的,她的眼睛有種故事感。】
簡桃看了會兒,覺得挺贊同,特意登小號點了個贊。
上午是拍攝,下午又有群訪,沒休息太久,晚上還有慈善夜。
這次活動被主辦方玩得明明白白,辦一次熱度能延半年。
很快到了晚上,簡桃換好禮服,也沒打算拍什麼藏品,心裏始終記掛着綜藝那事兒。
活動開始前,場內外都有些喧鬧,她一邊走一邊想,也不知道謝行川弄得怎麼樣了?綜藝那邊提要求了嗎?不太過分的她都能滿足。
正這麼想着,工作人員朝她禮貌一笑,連忙道:「內場還在佈置,估計還要二十分鐘,簡老師要不先去休息區坐着?」
她點點頭,結果一到休息區,僅剩的就是謝行川旁邊的位置。
他正低着頭打字。
正好今天經紀人不在,她又想看看他到底在聊什麼,裝模作樣地推拒幾番,這才「無奈」在他身邊坐下,但始終側頭,沒有看他。
好像只是穿高跟鞋站累了,迫不得已找個位置坐一下。
整理了一下緋色的裙擺,簡桃打算過幾分鐘,等大家注意力挪開,她再問兩句。
謝行川在一邊垂眼打字,跟《星夜環遊》的陳導約好了時間,確認過後,正好看到她偏頭。
無人注意的角落裏,她輕咬着牙關,很低聲地問:「怎麼樣了?」
他反扣住手機,漫不經意地玩着房卡:「等會沒通告?」
「沒有,怎麼了。」
他也不想多說,附近頻頻有人在看:「今晚結束後去我房間。」
「今晚還要去?」
她覺得很震撼,聲調也不自覺拔高几分:「昨晚不是才做了三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