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落落呢？
夕陽透過窗戶射進來，少女額頭的汗珠如鑽石一般閃閃發亮。
顏可可正在木匠的指導下，掄着鎚子，一遍遍地為木板塑型。
「不錯不錯，可可你進步很快了。」
木工老約翰瞥了眼身後，那是堆成小山一樣的廢棄木材。
也都是顏可可的練手之作。
不能說是價值連城吧，也算得上是無價廢品了。
好在最近老約翰從廢墟邊上，撈來了不少廢木頭，可以用來練手。
不然以顏可可的「天縱之才」，半年內他是肯定接不到活的。
看她幹活，才看了不到半個小時，老約翰這個血壓像瘋漲的股票一樣沒停過。
顏可可出了口氣，拿起一旁的刨子。
擦去汗水，她對着老木匠笑了笑。
「主要是師父教的好啊。」
老約翰：別，丟不起這個人。
「沒有沒有，主要是你悟性好。」
顏可可雖然出錯很多，但勝在幹活利索。
不到一個小時，她就加工好了屋頂的兩扇和四面牆。
老木匠不想再讓她浪費木板，更不想讓自己的血壓走勢向好了。
他趕忙低下身來，攬過剩下的工作。
將木板粘連后，用釘子釘在一起。
兩三下，一個精緻的貓窩就出來了。
雖然顏可可執意要的是狗屋樣式的……
不得不說，現在的年輕人，這個思想真的是很卧槽。
給貓住狗窩……哎……
「剩下的刷漆，就讓我來吧。」
顏可可學過美術，這活她幹起來很得心應手。
藍橙，是她喜歡的配色。
拿着刷子，耐心地為狗屋的每一部分塗上顏色。
在正門上方，她靈感爆發，畫上了一輪新月，竟調和了降低飽和度的藍橙雙色，更顯融洽。
老約翰看着直點頭，這回他終於是賞心悅目了一次。
「沒看出來啊，可可。」
「你畫的，可比我這個做傢具的老木匠好看多了。」
顏可可嘿嘿笑着，並不言語。
「小約翰如果想學，可以讓他來找我，包教包會。」
畫完后，顏可可站起身。
身體的疲憊和忽然站起帶來的暈眩一同襲來，讓顏可可好難受了一會。
她找來一個板凳坐下。
正巧這會，她的情報官，情報屋真正在收集地下世界情報的996勞模
——影子使魔回來了。
每次太陽落下去，她都會按時回來。
對顏可可，更是極為衷心的。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啊，影兒。」
影子走進屋內，從一開始貼在地上，變成了站立着。
像個人一樣。
只是沒有五官，再如何細看，也看不出更多的細節。
周身上下，只有一片薄的像紙一樣的漆黑。
她手裏拿着一杯西瓜汁，看杯子樣式，像是烘焙坊喬爾家的。
顏可可指了指自己，「給我的？」
影子點了點頭，並不能發出聲音，側頭看了眼老約翰，又迅速別過頭去。
顏可可雙手接過，親了一口影子的手背。
「謝啦影兒。」
老約翰不常出門，還是第一次看到顏可可與契約物影子的互動。
他奇怪道
「這影子，難道開了靈智？」
顏可可笑了笑，她沒有細說影子過去的想法。
只搪塞了一句，「別看她容易緊張，其實比很多人都要溫柔的。」
「影兒就是影兒，嘿嘿。」
攬過影兒，一隻手臂搭在影子肩膀上。
影子也把頭湊到顏可可耳朵邊，說起了悄悄話。
「可兒，鎮外那個不斷游竄的震動，我查清了。」
「他是地下世界的人，代號野貓。」
「從下午三點開始，就在地下漫無目的地遊動。」
「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商隊走動的聲響在騷擾着他的判斷，因此才被偷襲。」
顏可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顏可可喝了兩口后，又把西瓜汁遞給影兒。
她接過，張開嘴巴，裏面也是一樣的漆黑。
與身體的凝固狀態不同，嘴巴里的黑色是涌動着的，如同一團看不透的黑霧。
咕嘟嘟一陣吸吮，西瓜汁很快清空。
兩人把包裝封存好，準備洗刷乾淨后還給喬爾家。
這可不是物資豐盈，輕工業發達的時代了。
每一樣東西，壞了是要修的。
沒法用了，或不用，或去廢墟里找其他替代品。
「影兒，幫我拿着，這是咱家貓貓的新窩。」
當她看到新窩的樣式后，影子終於忍不住了。
「可兒——」
「你正常一點啊——」
「貓窩，不長這樣啊！」
提起狗屋上面的抓手，影子跟在顏可可身後不住地吐槽着。
倒是看呆了老約翰，甚至忘了基本的告別。
「看上去，好像一對姐妹啊……」
「這就是契約士嗎……」
老約翰關了門，迫不及待地進入卧室，和老伴的骨灰分享自己的見聞。
另一邊的顏可可，是是是對對對地說著。
然而並沒有打算換一個更適合貓貓的窩。
「你有沒有想過，狗屋真的好帥啊……」
影兒***沉默了。
她低頭看了眼狗屋，「確實帥啊。」
一人一影，就這樣走在大街上。
常出門的鎮民們，對此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只不過今天缺少了顏羅，變成了二人行。
顏可可將杯子還給喬爾嬸，再三謝過後，兩人走在了回家的路上。
「顏羅呢，他今天值夜嗎？」
顏可可瞥了眼天上的新月，正好與狗屋上畫的一模一樣。
「可能吧。」
「他做事向來周到，不用擔心的。」
「接洽地下世界線人，也是由他代管。
不得不說情報屋有了顏羅，可比我一個人的時候好做多了。」
影子點了點頭，隨後嗤笑道
「如果給落落準備新窩這事，是顏羅來做。」
「他肯定是不會幹成這樣……」
「我現在好希望他不值夜，好想看看他看到狗屋是個什麼表情。」
顏可可頭微微抬起，輕哼一聲。
「那必然是誇的。」
兩人聊着天，打開了房門。
情報屋裏很安靜，顏可可打開了插着充電寶的led小燈。
藉著燈光，她們看到了桌上的紙條，是顏羅留下來的。
紙條上有一條不自然地摺痕，像是兩隻不夠靈活的手指，拿起紙條形成的。
顏可可沒有在意，而是看了看紙條的內容。
「還真是值夜去了。」
「影兒，你能黑暗中看到東西，幫我看看小貓在哪。」
「身體是純黑的，眼睛是深紅色，我走的時候它在睡覺。」
紙條下面，還歪歪扭扭地寫着幾個字。
「我是落落，我不是誰的寵物。」
「我只想要一個家……」
紙條下半部分，被幾滴淚水打濕。
難道說，這是落落寫的字？！
影兒幾個屋子跑了一遍。
無論是衣櫃還是床下，沙發還是吊頂，作為影子的她，任何角落她都進去搜了一遍。
但就是沒看到貓咪。
「可兒……小貓好像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