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破招
張飛雖被圍困,從容不迫,挑釁道:
「還有誰?
誰腦殼硬就來告一下!
勞資讓你幾爺子挨得慘不敢喊!」
紫衣人審視張飛,見其豹頭環眼,燕頷虎鬚,聲若巨雷,勢如奔馬,勇猛異常,扯拽馬頭,回道:
「你娃干精火旺的,嘴殼硬!
勞資在前頭院壩頭等你,看你娃有好港!」
張飛舉起拳頭吼道:
「聽你說話娘里娘氣,莫不是你是個女娃兒?
你不在夫家縫衣帶娃來這挑事情干甚?
娃兒皮癢啰,不給你娃幾皮坨子,你娃不曉得姓啥子!」
紫衣人驅馬來到衛生院空地立住,跨步下馬。
張飛其後快步上前探身衝出一拳,落空后左腳攔腰掃去。
紫衣人彎腰后傾,於毫釐間避開。
張飛迴轉俯身撐地,掃堂腿攻擊紫衣人下盤。
紫衣人足尖點地,騰起躍開。
張飛肩胛着地,倒立身體,蹬出雙腳踩踏空中的紫衣人。
紫衣人屈膝,踩在張飛腳掌順勢一個空翻落於一側。
張飛使出連貫三招均被紫衣人一一化解,驚駭之餘,翻身起來。
他也是縱橫鄉野的風雲人物,今次棋逢對手,反而激起了他的勝負欲。
紫衣人嘲笑道:
「黑娃,曉得厲害了三!
你娃干胡豆下酒----展牙巴勁!
跟勞資叫板,你娃差得遠!
今天你惹到勞資,那就是貓抓糍粑,脫不了爪爪!」
張飛不答,又是一通強攻,可總是慢上半拍,連對方衣角也沒碰及。
張飛不是只會蠻力的傻大個,心道:
這樣下切,我不累死才怪。
雜個回事喃!
我雜個一罈子蘿蔔,抓不到姜喃?
雜又像打張角時一樣摸不到火門喃!
想到張角,張飛隱隱悟出門道。
這紫衣人用得是張角同樣的路數,閃避騰移。
如何破招?
他站在原地,回想當初與張角的對壘。
當時自己一直處於下風,疲於奔命,總在張角閃移時倉促應對。
對了,張角移動前總要念句咒語,有什麼……
丙丁戊己……
巳午未申酉……
這些東西有何含義?
張飛搓搓臉頰,捻捻鬍鬚,頓足叫道:
「我搞懂啰,原來如此,怪求不得!」
紫衣人被張飛言行舉止弄得如墜雨霧,笑道:
「打不過就扯怪叫了哈!
傻迷傻眼的,丟人現眼!
跪到起,磕個響頭,勞資給你娃個輕鬆!」
張飛脫下病員服上衣,露出鋼澆鐵鑄的軀幹,恨恨道:
「鹿死誰手,言之過早!
看好啰!
老巴子教你做人!」
說完張飛一個虎撲過來,兩人續又纏鬥數十回合。
不過結局一如既往,張飛還是招招落空,全對着空氣耗費體力。
紫衣人耍猴般趾高氣昂,鼻孔發聲道:
「你在跟勞資做什麼廣播體操,搞笑得很!
你娃是個練家子,功力還不錯,我自認拳腳傷不了你,但又有個屁的用!
你娃太慢,勞資的毛你娃都摸不到一根,又如何搞贏我?
天要黑啰,不跟你玩耍啰!
勞資送你上路,勞資也好早點回切!」
紫衣人說完,縮身一個前滾翻,來到馬匹前,取下鞍旁短刀,拔出故意展示鋒利的刀刃。
「黑娃,看看是你的皮厚,還是我的刀快,我們來一同驗證!」
張飛沒有表情,閉着眼,嘴裏仍舊嘀嘀咕咕念個不停,似乎在思考記憶什麼。
紫衣人怒道:
「瓜娃子,死到臨頭還在做算術題么?
嘗嘗勞資刀尖的溫度涼不涼快!」
紫衣人催動符咒,刀光人影一同襲來。
張飛猛地睜開眼,寒光射出,叫道:
「來得好!」
這下輪到紫衣人招式撲空……
紫衣人每個動作都似乎被對方料敵在先,未曾接近,張飛就挪開預留安全空間。
紫衣人暴跳如雷,招式更加犀利,同時內心更加崩潰起來。
紫衣人身法再如何迅捷都像是慢動作,張飛就像知道紫衣人的動作軌跡,提前避閃。
紫衣人近乎癲狂的叫道:
「不可能,你也會太平要術嗎?
啷個可能!
不對,這不是太平要術功法,你沒有念咒。
你這又是啥子妖法?」
張飛回以嘲弄的笑聲:
「啊哈哈!
傻了吧唧的!
你這太平要術是雌,我那太平不要術是雄,雌不勝雄,故則不靈啰!」
紫衣人被張飛羞辱,嚎喊一聲,再次撲來。
張飛不再躲避,跨步迎上。
紫衣人突感手腕發麻,短刀脫手,再定睛一瞧,短刀已在張飛手中。
張飛舉刀獰笑道:
「哈兒!
不知道勞資本是屠戶瞞!
這刀殺豬有些嫌短,不過殺你這瓜兒綽綽有餘!」
紫衣人冷汗直冒,趕緊吹符念咒,怎料張飛就像知道他的下一步動作似的,刀光一閃,已遞至頸項。
只需手腕發力,張飛便可結果對方性命。
偏在這時,一鐵丸擊來震開了短刃。
張飛怕受偷襲,跳后一步,四下探望。
待他鎮定回神,眼前已多了一人。
張飛揉揉眼睛,兩個裝束一致,體態無二的紫衣人立在兩側。
張飛分辨不出誰是剛剛與之糜戰的對手,奇道:
「你給勞資下耗兒葯了嗎?
雜個你變成兩個了喃?」
兩個紫衣人沒有理睬張飛的提問,轉身對望,攀談起來。
「你剛剛好險,這人不好對付!
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你豈能活命!」
「的確這人不同尋常,他好像了解我們的法門,奇怪!」
「我看這人大腦袋,傻乎乎的,還以為裝的是豆腐渣,小瞧了他!」
「你我都不必跟他單挑啰,沒有勝算!」
「對的,我倆一起上,就算他知道我們功法的奧義,也雙拳難敵四手!」
「行,你攻他正面,我從背後偷襲,看他怎麼招架。」
兩人商量完畢,一人下戰書道:
「黑娃,你有本事哦!
讓我倆個破天荒的聯手整你!
不要怪我們破壞江湖規矩,怪只怪你太強啰!」
張飛吹鬍子瞪眼叫道:
「嘿,兩個憨嗦嗦,瓜悶嘚,還有理啰!
弄不贏就板旋兒,搖人嗦!」
其中一個紫衣人回道:
「我看你是條好漢,兩個弄你一個的確有點說不過切。
這樣瞞,我們做筆交易,比劃一下,點到為止。
醜話說到前頭,你贏了喃,這哈活着的你的人可以統統帶走,我們不得阻攔。
要是你輸了喃,我們也不得要你娃的性命,你可以夾起爬,但是要給我們講清楚,你啷個破解我們的功法。
這筆買賣你劃得着哦!
你想哈兒,我們這麼多人,要弄你娃的話,你跑得脫嗎!」
到了這份上,顯然答不答應都得一戰,張飛自知獲勝的概率十不足一,沒得選也只好應允,順帶提個自己的要求。
「要得三,說到就做到哈!
不管輸贏都不要再殺人啰,那就來整起三!」
紫衣兩人默契的移動,一前一後夾擊張飛。
張飛不停調整站位,紫衣人也隨之變換位置。
一人率先發難,一拳直搗張飛心窩,張飛拿手相抵,背後紫衣人隨即攻向張飛背脊。
張飛感覺背後來風,手忙腳亂,趕緊身體一弓,側滾開去。
紫衣兩人如影隨形,仍是一人佯攻,一人專挑張飛防守漏洞后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