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哄
第五十章哄
孝子?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戚琢玉臉上出現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
然後開口:“這老東西腦子壞掉了嗎,怎麼說得出這兩個字來。”
鳳宣覺得這一刻,自己的腦迴路竟然跟大魔頭的重合了。
不過,鳳宣到沒有覺得羅睺真的腦子壞掉了。
他就是覺得,通過這件事情,讓自己學會了如果要提前給後輩錄製什麼幻境。
就不要裝那個運籌帷幄的逼。
羅睺到底是怎麼想的?
鳳宣覺得自己天天跟戚琢玉在一起,都不一定能猜到戚琢玉心裏在想什麼。
這麼說來,其實他們兩父子除了長得相似,其實性格也有點像。
鳳宣:啊這。
不會肩負起什麼振興魔族的責任,也不會搞什麼踏碎修真界的大事。
魔族節節敗退,作為和親的人族女子,鳶蘿在這場鬥爭中成為了一個慘烈的犧牲品。
鳳宣悄悄地偷瞄了一眼戚琢玉。
雖然他經常吐槽戚琢玉的願望可能是統一三界之類的。
戚琢玉的神情終於出現了一點波動,不再是那副懶散的模樣。
這些對於修鍊而言都沒什麼用。
他的道心可以說是極致的純粹,那就是變強。
該這種“孩子等你長大了我就把一切真相告訴你”的場景。
羅睺說,二十年前的人魔戰爭一觸即發,他早就料到東夷魔族將會不敵人族。
您兒子戚琢玉已經混成了仙門魁首了。
真讓鳥頭禿.jpg
“你不用迴避。”戚琢玉好像知道他心裏想什麼,直接開口。
他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他花時間來長篇大論。
連手撕結界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目光淬着一絲寒意,落在羅睺的幻象上。
羅睺雖然被砍得亂七八糟,但是並不影響他繼續說話。
並且給出了滿頭問號的一個表情。
鳳宣好像知道大魔頭這一生要強的裝叉性格是從哪兒遺傳來的了。
並且表現出聽了一兩句就有點不耐煩了,開始嘗試撕開結界。
不是應該女主角陪男主經歷的嗎,怎麼落到他這個塑料道侶頭上了。
帶着這樣的疑問,結界裏的氣氛不知不覺沉重了起來。
鳳宣和戚琢玉誰都沒有說話,只有羅睺上下開合的唇,像他一個人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
但是真的聽到,鳳宣還是要感慨一句,大人,世道變了。
就算已經猜到羅睺留下這些遺言無非就是什麼要重振魔族之類的。
因此羅睺開門見山:“能夠打開這個結界,說明你已經有了足以撼動整個修真界的力量。琢玉,你是時候肩負起振興魔族,踏碎修真界的責任了。”
果不其然,羅睺的廢話不多,可能是沒想到戚琢玉這麼多年之後才打開。
果然,大魔頭一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的模樣。
一看就是當年有什麼重大的秘密瞞着大魔頭啊!
縹緲仙府逼死了鳶蘿?
同樣的,站在一邊的鳳宣也聽到了這句話。
羅睺繼續道:“當年縹緲仙府逼死你母親,用她的元神與血肉鑄成一張巨大的結界,將我們魔族永遠困在寸草不生的貧瘠大陸。”
羅睺竟然敢提前二十年預判戚琢玉的心理活動。
老魔頭這人撒謊難道也是張口就來的嗎?
別以為他沒有看過大魔頭的夢境啊,夢境裏小戚琢玉明明是眼睜睜看着你一劍刺穿了鳶蘿的心臟。
鳳宣看到這一幕,心想自己要不要稍微迴避一下。
所以在人族發動戰爭之前,就向人族提出了求和的意願。只可惜人族這一戰是為了血洗前恥,求和書被撕毀之後,戰爭爆發了。
別告訴他,這也是縹緲仙府握着他的手讓他把自己妻子給殺了的。
畢竟這種場景,這個標準的煽情式開頭。
“哦……”鳳宣還能說什麼,只能老老實實繼續在戚琢玉身邊當個掛件了。
可據他觀察,他好像沒有什麼想要坐擁三界權勢的念頭。
他就單純是個追求極致力量的絕世卷批。
看吧,現在不僅要被大魔頭鞭屍,很可能這麼看起來就像骨灰盒的木盒到時候也會被戚琢玉給揚了。
還振興魔族,可能踏碎魔族的時候還能看得到他領隊.jpg
況且,以鳳宣對大魔頭的了解。
和親時,人族帝國視她為榮耀。戰爭時,人族帝國視她為恥辱。
羅睺嘆息一聲:“你母親的元神極為特殊,至純至凈,是修鍊者天生的天材地寶。人族帝國和修士打算在戰爭勝利之後,將你母親的元神淬入劍中,鑄成一張無人能破的結界,將魔族永遠驅逐在混沌海內,永世不能再入人界。”
嗯?什麼垃圾,說得就是你羅睺。
鳳宣有點微妙,不要以為誰狡辯的漂亮就是誰有理好嗎,雖然那些人族帝國和修士聽起來也很屑,但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人家鳶蘿在人族生活的好好地,你跑去強佔人家美貌良婦幹什麼?
短短几句話,似乎就勾勒出一個女人的一生。
鳶蘿婚後那幾年是不幸的,可以說從人族到魔族就沒遇到過幾個精神正常的好人。在一個人人都想要榨乾她身上最後一滴價值的生存環境下,似乎唯一一個只想要讓她開心,單純對她好的人,就是她的孩子。
可想而知,在自己生命的盡頭。
一個走投無路的女人,最後一個願望還能是什麼。
鳶蘿知道,不管是哪一族贏得勝利,自己都難逃一死。
於是在城門大破的那一天,她拿着一把長刀,在大殿之中找到了羅睺,讓羅睺用自己的元神生祭這把刀,鑄成結界,用來抵擋快要攻破城門的人族修士。
鳶蘿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她死後,將戚琢玉送往人間。
魔族的黑夜太多了,那麼大的雪,她不想她的孩子永遠困在這裏。
羅睺起初沒有同意,他並不覺得以自己的力量,會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住。
可他自大狂妄的性格為鳶蘿的死埋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人族修士還是攻破了城門,魔族不少百姓被屠殺,強壓之下,他選擇了鳶蘿的決定。
鳶蘿祭刀的那一天,東夷的天空依然是猩紅的,下着一場大雪。
過不了多久,就是人間辭舊迎新的日子,但魔族的宮殿裏沒有過這個節日的習俗。
她依然記得今日的午後,她站在曲折的走廊,檐下的六角風鈴玎璫空靈地響。
年幼的戚琢玉坐在一片空地上,泥濘的雪沾濕了他的衣擺,握着剪子的手凍得通紅。他並不覺得冷,只是安安靜靜地剪了一個歪歪扭扭的“福”。
他知道,鳶蘿思念人間。
她的阿難舉起那張薄薄的“福”字,認真檢查筆畫的順序是否剪錯。
冬日的風吹過他,吹過鳶蘿的紗裙,吹不干她臉頰早已爬滿的淚痕。
後來的事情,鳳宣在戚琢玉的夢境中看到過。
只是沒想到,鳶蘿死後,元神竟然沒有得到安息,還被縹緲仙府的掌門帶回去,用她的血肉鑄成了混沌海的結界,將所有的魔族都鎮壓在混沌海的另一邊。
可以說真的榨乾了鳶蘿身上最後的價值。
雖然鳳宣也知道,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
人如果弱小還身懷璧玉的話,人有時候也可以不是人,只會淪為強者手中的某種天材地寶。
很多時候鳳宣都沒心沒肺,心大如鹹魚。
聽人家的過往,也當做是一段令人唏噓的故事而已。
可他現在發現,他好像做不到把這些殘忍的過往當成故事。
因為親眼見證過戚琢玉漫長的沉默與痛苦,所以才會無法輕描淡寫的將這一段往事釋懷。
等等。
那大魔頭還在縹緲仙府拜師學藝的長大,這波豈不是認賊作父?!
這是什麼家國讎恨、殺母之仇、恨海情天的狗血身世。
該不會,這就是大魔頭後來叛出縹緲仙府的原因吧。
他想一想覺得很有可能,如果換成是自己,帝君阿爹被送到這個什麼鳥不拉屎的魔域和親,完了之後還被魔域的老大始亂終棄給殺了,死後元神血肉又被縹緲仙府做成結界,最後自己還認賊做父拜入仙府門下。
我殺縹緲仙府。
鳳宣光是想想就覺得自己拳頭硬了。
然後他就去打量戚琢玉,發現大魔頭不愧是大魔頭,心理素質比他好多了。
一口氣聽完這麼讓人生氣的真相。
臉上竟然都沒什麼表情,不會是過於生氣然後導致面癱了吧?
鳳宣很遲疑。
鳳宣很擔心。
接着就忍不住伸手捏捏他的臉。
戚琢玉緩緩地轉過頭,看着他。
鳳宣:“。”
他怎麼就沒管住自己的手呢。
下一秒,鳳宣就感覺自己整個人的後頸被捏住。
下下一秒,連人帶臉的被戚琢玉報復性亂揉一通,白皙的臉頰上全都是他的指印。
不知道是不是鳳宣的錯覺,他覺得大魔頭暴躁的情緒其實已經在碎裂的邊緣了。
但是亂揉了他一通之後,他又感覺戚琢玉的心情平緩了不少。
嗯?
怎麼原來自己的作用跟那種貓薄荷差不多嗎?
就是那種暴躁大貓吸過之後就可以平緩心情的那種?
戚琢玉聽完了羅睺這一長段的煽情式回憶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刀再砍。
只能說,不愧是你,大魔頭。
戚琢玉嗤笑一聲:“死了二十年,就編出這種垃圾故事?”
羅睺道:“你若不信,去地宮你母親的棺木里查驗便是。她的屍身不在棺木,你就會明白一切的真相。”
戚琢玉的神情沉下來。
鳳宣的表情也微微一動,戚琢玉似乎很暴躁:“在想什麼?”
鳳宣忍不住開口:“這個幻覺居然還可以對話,那師兄豈不是可以罵他?”
羅睺:“……”
戚琢玉:“。”
戚琢玉竟然真的想了想,發現似乎能行的通的樣子。
羅睺那被砍得亂七八糟的臉上都能看到一絲龜裂的表情,同時他也注意到了鳳宣的存在。
“他是誰?”問得是戚琢玉,看得確實鳳宣。
羅睺雖然很屑,但想想好歹也是大魔頭正兒八經的生父,鳳宣還是自我介紹了一下:“我是師兄的道侶。”
“道侶?”羅睺面露疑惑,看向戚琢玉:“你既然已抽出情絲修鍊無情大道,為何會有道侶?”
嚇死了吧。
鳳宣說那你可不知道你兒子多厲害。
雖然大魔頭的情絲已經死了,但是嘴巴還沒死,還能和道侶親親。
羅睺沒等到戚琢玉回答,就自說自話下去。
從這一點看來,他們父子倆絕對是親生的。
“這樣也好。你身上情毒未清,而他又與你母親一樣是至純至凈的元神。只需你殺妻證道,用他的元神以祭魔刀,破開混沌海結界,就可以放出我族千萬魔將,踏平人族!”
好。說得好。
鳳宣面無表情海豹式鼓掌,然後想捏拳錘爆他。
您老沒事兒吧?他人還沒死呢站在這裏呢?
你就這麼大聲的跟你兒子密謀把自己兒媳婦給殺妻證道了???
鳳宣真不知道該感慨這羅睺哪裏來的自信覺得戚琢玉會和他是一樣的人,還是感慨羅睺這令人討厭的狂妄性格。
怎麼同樣是狂妄,大魔頭就比這個羅睺要順眼一百倍。
只可惜羅睺的豪言壯語還沒說完,戚琢玉就懶得聽他在這裏輸出廢話。
他就像捏爆任何一個陌生人的腦袋一樣,就這麼毫不猶豫地把自己親生父親的腦袋捏爆了。
羅睺殘餘的神魂化成了一縷煙,結界也因為他的消散而動蕩,輕而易舉的被戚琢玉撕開。
回過神,兩人已經站在了原來的那個書房,而戚琢玉手中的木盒,也被他漫不經心地捏碎,成為齏粉。
看吧。
鳳宣在心裏默默地想,他就說羅睺這個屑魔主的骨灰早晚要被戚琢玉給揚了。
房間裏,頓時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能聽見。
剛聽到公爹跟丈夫大聲密謀要把自己這個塑料兒媳婦殺掉證道的秘密該怎麼辦。
在線等,很急。
鳳宣感覺氣氛有些凝固。
雖然命簿里說了凡人小七最後的結局就是被戚琢玉一劍捅穿,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當眾講出來又是另一回事。
就在鳳宣正在思考是假裝沒有聽到好,還是直接哐當抱住大魔頭大腿大喊‘夫君饒命’好。
戚琢玉就冷不丁地開口,問得是一個和他想的毫不相干的問題。
“親手殺死自己的生父,你也覺得無話可說嗎。”
鳳宣:?
他倒也不是覺得無話可說。
他正在想怎麼把“夫君饒命”喊得更誠懇一點。
鳳宣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羅睺是東夷魔主,一生作惡多端,死有餘辜。師兄殺他是匡扶證道,維護和平,是正確的。”
戚琢玉看向他:“可我也是東夷魔主之子。”
鳳宣繼續,面不改色:“師兄雖然是魔主之子,但已棄暗投明,心向正道。又大義滅親,是中肯的,正義的。”
戚琢玉盯着他,盯了很久,表情是那種有點古怪,又有點說不出的神情莫測。
好像鳳宣說得東西,讓他很不能理解一樣。
他真不覺得自己性情殘暴,是個喜怒不定的瘋子嗎?
老實說。
戚琢玉自己有時候都覺得自己的行為是很神經病的。
“你難道不覺得我是個瘋子嗎。”戚琢玉很早就想問這句話了,今天終於問出口了。
嗯?
這種事情難道還要他覺得嗎?
你不就是個瘋子嗎!
鳳宣想了下,嗨呀。
罷了罷了,就當自己給暴躁大貓順毛了。
“其實,有一點覺得。”鳳宣說。
戚琢玉頓時黑臉,很暴躁。
“但是我有什麼辦法。”鳳宣看着他:“我既已是師兄的道侶,當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他偷瞄了一樣戚琢玉,繼續道:“以後師兄殺人我放火,師兄埋屍我挖坑,行不?”
然後在心裏祈禱:阿爹我隨便說來哄男人的話不能當真啊,你可千萬別用雷劈我,翎兒還是那個清清白白的上神!
戚琢玉的表情看起來終於有點滿意。
並且補充道:“不需要。屍體可以用靈力直接燒了。”
哦。
那還能怎麼辦,那隻能謝謝師兄殺人火葬一條龍。
不用麻煩他挖坑埋屍咯?
鳳宣覺得,戚琢玉這個人。
就,真的很幼稚,而且難哄。
兩人一同走出書房的時候,鳳宣忽然想起什麼。
喊了一聲戚琢玉:“師兄。”
戚琢玉停下腳步,偏頭看他。
鳳宣揉了揉自己的小荷包,接着抬頭:“就是。你下次如果需要我哄的話,可以直接跟我說的。”
不用先質疑自己、貶低自己。
覺得自己是瘋子,亦或者又是其他什麼不好的詞語。
就像剛才,大魔頭明明很想要自己哄嘛。
還硬邦邦地問他是不是對他無話可說,真不知道他這麼彆扭幹什麼。鳳宣覺得自己應該毛遂自薦,杏眼乾淨明亮,眼底有一層淺淺的水光,瞳仁的顏色並非純黑,是溫順的琥珀色。
這一雙眼睛注視着一個人的時候,好像他的眼裏的全世界,就只能倒映出你一個人一般。
“因為我覺得,我還挺會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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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書房出來,戚琢玉自然要去地宮。
看得出來他表面上雖然沒把羅睺瘋瘋癲癲的話當真,但心裏應該也信了幾分。
大魔頭是那種很典型的抓不着兔子不放鷹的行動派。
從來不道聽途說,一定要眼見為實,屬於那種殺人連坐十八代,鞭屍都要開大招的狠人。
鳳宣剛才在結界裏折騰了很久,在加上天又晚了,其實已經有點想睡覺了。
但他看到戚琢玉從美人榻上起身去地宮,內心糾結了許久,然後忍痛放棄了溫暖的大床。
背上自己的小荷包,像個掛件一樣跟了上去。
戚琢玉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阻止他跟過來。
再一次走地宮這條上山的路,鳳宣已經很熟悉。
看了眼戚琢玉的背影,明明還是那樣肩寬背闊的,身長如玉,但他卻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來得路上又下起了雪。
鳳宣往前小跑了兩步,追上他,然後牽住戚琢玉的手。
戚琢玉回頭看了他一眼。
鳳宣理直氣壯地開口:“沒有燈,路上暗,怕師兄又看不清。我牽着你走。”
走得比他還慢。
真敢說牽着師兄走。
只是雪地難行,陰冷刺骨。
只有掌心傳來片刻乾燥的溫暖,如冬日裏的太陽。
戚琢玉恍惚了一秒,竟沒捨得鬆開。
到了地宮之後,鳳宣還有點擔心大魔頭準備怎麼開棺查看。
結果他真的是多慮了,戚琢玉就真的簡單粗暴直接掀開棺材板。
他看了一眼,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鳳宣也墊着腳往裏面看,棺材果然是空的。
東夷魔族的地宮,葬着鳶蘿的棺材,二十年來都是一具空棺。
真正的鳶蘿,早就已經被縹緲仙府瓜分了血肉,鑄成了一張強大的結界,鎮壓着混沌海的魔族。
如同當年為了在魔族手下求生,一紙降書將她送去魔族一樣。
戚琢玉的母親到死,都還在被人族利用來對付魔族。
地宮內的空氣好像緊繃到了極點。
鳳宣心驚肉跳地收回視線,又看了眼戚琢玉。
大魔頭的姿態平靜,卻又讓人害怕,像波瀾無驚的海面下,沉睡着的危險冰山。
說實話,按照戚琢玉的暴躁程度,估計下一秒就要直接拍碎棺材,然後直接先在魔域咔咔亂殺。
殺完之後回到縹緲仙府,然後繼續在縹緲仙府咔咔亂殺,在這個看誰都不爽的階段,搞不好還要揍自己一頓。
反正命簿里就是這麼說得。
命簿中,大魔頭在情毒發作的時候,就因為痛苦難忍,誤傷過凡人小七。
鳳宣甚至都做好了捂耳朵,等着他拍碎棺材的震怒了。
他雖然怕疼,但還是下意識做好了被遷怒的準備。
但是過了好久,戚琢玉都沒有動靜。
於是他睜開緊閉的雙眼,有點迷茫地看着戚琢玉:“師兄。你不發火嗎?”
不合理呀,最起碼也該很不講道理的隨便遷怒他一下嘛。
戚琢玉看了他一眼,道:“不發火。”
他說這話的時候,理所當然地就像是把這個小習慣刻進骨子裏了,聲音低沉,有些啞:“你會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