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四合院的夜晚。
今天格外的冷清。
推着平板車,姚瑩瑩將屋內的能搬走的東西,全部都搬走的時候,李向文不舍的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屋子,這可是他們生活了二十年的屋子。
默然離開。
還真的有點捨不得。
「老伴,你說這兔崽子是怎麼長得腦子,之前的事情,是誰泄密的。」李向文不舍的關上房門,將唯一的一把破鎖揣到兜里。
並不想留下。
二十年的老物件了。
「誰知道呢?」
姚瑩瑩皺着眉頭,望着清冷的院子,平日裏三位大爺也會出來幫忙求情,和稀泥之後,讓李國華退一步,可現在呢?
一個個躲得遠遠的。
趴在自己的窗沿邊,澹漠的看着。無動於衷!
如果是之前,李國華雖然對他們心生怨恨,可畢竟是一家人,絕不會做出兩家事,可因為李國全不知節制的貪婪。
將他人郵寄給李國華的東西拿走,還心安理得的分享,導致兩家的關係徹底的鬧僵,哪怕是一點迴旋的餘地都沒有。
「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寵溺李國全,你偏偏不聽,現在踢到鐵板了。」
以為李國華好欺負,為所欲為,做事情一點後果都不顧及,導致現在無家可歸。姚瑩瑩失落的在雪地里轉了一個圈。
堅固的堡壘,一般都是從內部攻破的。
見不得人好的,也會被人家一擊必殺。
邊上的劉向夢跟一個鵪鶉一般,一臉的苦楚,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一定不會主動跟李國全複合,這傢伙是一點的腦子都不長。
血脈的羈絆。
在利益面前,親兄弟反目成仇的例子還少嗎,之前仗着家裏面受寵,肆意的欺負自己的大哥,現在可好,自己受到處罰不說。
關鍵是還將家裏人都給連累了。
姚瑩瑩看着劉向夢的臉色僵硬,知道這姑娘可共享福,不可共患難,眼下也沒有什麼好的主意,如果讓劉向夢離開。
就李國全那木訥的性格,以後還想在找一門親事,難上加難,為了不至於讓李國全孤寡無依,只能暫時將她安穩住。
「夢兒,你放心吧,眼下的困難不過是暫時的,我還是供銷社的員工,我們領導了解家裏面的情況之後,也會給我們提供住的地方的。」
姚瑩瑩拉住劉向夢冰冷的手指。
在她的耳邊滴滴咕咕幾句之後,劉向夢面色潮紅,連忙點頭,只要她不在背着水性楊花的名聲,還能在家裏面舒舒服服的享福。
那一切都是可以商量的。
「走吧,去看看那個薄情寡義的人。」
李向文緊握的拳頭,在李國華年幼的時候,他喝醉酒,心情不好的時候,隨意的打罵,哪怕是一腳將李國華踹在凳子下面。
小傢伙都不敢吭聲。
可現在不聲不響直接將他多年的奮鬥,毀於一旦!
可真是一頭殺人不見血的餓狼。
晃晃悠悠。
邁着沉重的步伐。
李向文一腳將大門給踹開,看着屋內的傢具,露出艷羨的目光,嶄新的楊木傢具,桌椅板凳,還有縫紉機、收音機。
自行車斜靠在牆角。
基本上算是集全了,這一份家底,放在四九城,都能算是小富之家,可是為何這傢伙會如此的心狠手辣,咄咄逼人。
讓他們離開呢?
「不就是一包野山參嗎,你至於如此大費周章,將你的親弟弟送到派出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李向文一拍桌子。
憤怒的望着廚房忙碌的李國華。
「表的。」
李國華可不承認自己跟他們有什麼關係,不說原身受到的不公正的待遇,作為一個穿越者,怎麼可能對自己不好的人。
以禮相待。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不經歷人的痛苦,還是不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在此胡說八道,何況李向文難道是真的不知道嗎?只不過是不想去想罷了。
「可也是親戚。」
「你們可曾將我當成家人。」
李國華露出後背上的鞭痕,疤痕已經掉落,可十幾年的生活,還是無法將他們徹底的消除,宛若烙印在身上的紋身一般。
永遠提醒李國華。
這輩子他是倒了血霉。
才轉生到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家庭。
「你...。」
姚瑩瑩看着李國華後背上的傷痕,心如死灰,最後的一點僥倖,也徹底的放棄,當陳年往事,一幕幕的湧上心頭。
李國華明明什麼錯事都沒有做。
還要為調皮搗蛋的李國全背黑鍋,鞭子落在後背上,人都被打暈了,比起二大爺訓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是一家人。
【鑒於大環境如此,
那還可以解釋。
可當李國華知道自己是外人的時候,那一切都變味了。
「這可是你們留在我身上的疤痕,不會這麼快就忘記吧。」李國華將外衣穿上,扣上扣子,屋內的溫度雖然高。
可也不能露背。
對冬天還是要有該有的敬畏之情。
「之前我覺得可能是我的過錯,我一直在讓步,哪怕是你們將我趕出家門,我一分不要,我都可以接受,可是當我了解到自己的身世,發現你們鳩佔鵲巢,還敢如此對我,你說我能放過你們嗎?」李國華面色陰沉,在昏暗的燈光下。
一雙眼眸隱藏在黑暗之中。
閃爍着幽靈的冷芒。
三人瞬間變得不澹定。
姚瑩瑩起身,走到李國華的身邊,跪在地上道:「國華,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以後也不會打擾你平靜的生活,我們現在就搬走,你看能不能將李國全撈出來。」
「我不想這個年,少一個人過。」
原本想要求情。
最後姚瑩瑩還是忍住了,被親近的人如此傷害,哪怕是她也會勃然大怒,說什麼都晚了,可憐的是當初她並沒有阻止李向文。
這個酒蒙子。
沒有喝酒的肚量。
可是偏偏喜歡喝酒,吹噓自己多麼的厲害。
現在可好,直接被李國華憎惡,平日裏多麼和諧的關係,在破碎之後,想要重新復原,那也是不可能的。
心裏面就像是扎了一根刺一般。
永遠無法拔出來。
「給你鑰匙,房契,希望你遵守承諾。」姚瑩瑩起身,拍打着身上的塵土,面色平澹,她倒是比李向文跟拿得起放得下。
沒有歇斯底里的吶喊。
有得只是平澹的接受。